听着吴航的话,林弘毅心中感慨:吴航的确是真心对我姐姐好的。
但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性格,从小,甚至还有一些是遗传而形成的了。他怎么可能有大的改变?
想着即便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但他若能心里有点畏惧,也能够让他自己得到更多平安。林弘毅也就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吃了羊肉串,就在公交车站等候回家的车辆。
等车的人不多,但因为天晚而都很着急回家。
一辆无轨电车——车顶有两根铁杠,里面贯穿有电缆,用以联通悬架半空的两条电网线路,从而使车辆得到行驶的电力。
俗称“大辫子车”的它,闪着明亮的车灯,快速驶入车站。
电车停稳,车门才一打开,等车的人就一阵匆忙,挤向车门。
担心林弘毅的伤手被碰到,吴航一边护着他,一边喊着:“都别急,大晚吧晌儿的,也就这几个人上车。”
林弘毅跟在前面的乘客,脚刚踩到车辆的上车踏板,就觉得肩上的背包略微一动。
把背包带再往肩上挪了一下,他再踩着踏板进到车里。
突然,他听到一声大喝:“你丫别跑!”
觉得不好,林弘毅伸手一摸背包。哪里还有背包?只有被锋利的小刀隔断的背包带,还挂在肩上。
刚才上车拥挤,并未觉察清楚。此时的林弘毅,只有羞恼。
好他玛可恨!这贼的“水平”也太高了!
暗恨自己粗心大意,林弘毅连忙跳下车,只见吴航已经迈开大步,追着快速奔逃的一个人影。
气恼万分、焦急万分,林弘毅赶紧跟着追了过去。
左手带伤,跑得也是不顺畅,跑了几十米,他就放缓了脚步。
不是不着急,是因为太信任吴航了。
这吴航,身高腿长,又是曾经的四百米跑的冠军。那小偷也是不长眼,遇到了强硬的对手。
远远地,林弘毅已经看见吴航赶上了那个小偷。
只见吴航右手向前一伸,在那个小偷的背后推了一下。
小偷立即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
必是虽然心慌意乱,但只想一个劲儿地狂奔。小偷冷不防被推倒在地,立即摔得动弹不了。
吴航立即骑在小偷的背上,按住他的脑袋敲打了几下。
林弘毅匆忙赶过来,捡起背包后,再劝阻吴航:“好了,制住他就得了。”
旁边行经的路人,见到这边打闹,就逐渐围拢过来。听说是捉到了小偷,众人都是痛骂小偷,称赞吴航勇敢。
已有人报了警,不多时,警察带着联防队员匆匆赶来,将几人带回派出所。
吴航昂首阔步地走着,林弘毅连声夸赞:“小航哥好威风!”
吴航低声笑着说:“嘿嘿,这次进派出所的感觉不一样。”
到了派出所做了笔录,吴航走近临时看押嫌疑犯的监室铁栅外,对着里面的小偷恨恨地说:“孙子,你摊上大事儿了!知道吗?书包里是五万块钱!你丫自己算算,要蹲多少年大狱!”
小偷听了,立即嚎啕大哭起来:“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几亩地要种,还有爹娘要照料……”
吴航不耐烦地说:“得了,你好好反省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回问询室,对警察说:“报告政府,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警察听了也笑了:“你这话说得挺溜啊。”
吴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也进来接受过问询,都是这一套的。”
林弘毅已经陈述清楚钱财的来历,以及被偷事件的经过。
已经没有其它需要讲的,他再给警察留下了联系地址,以待后期有事再调查后,就和吴航一起走出了派出所。
夜色深沉,街道已是寂静。吴航伸手在口中,奋力一吹。
一声嘹亮的啸声,回荡在夜空中。
“好了,我们打辆车赶紧回去吧,家里人都肯定等着急了。”林弘毅抱着装钱的书包,走到路边拦出租车。
二人回到槐榆胡同口下了车,已经看到焦急的林春平在路边来回走动。
林弘毅叹口气说:“小航哥,看到了吗?家人随时为我们担心的。”
吴航“嗯”了一声,大喊一声:“林叔叔!”
林春平看到两人,急忙走过来:“弘毅,去哪里这么晚!这都几点了……”
父亲虽然不停埋怨,但林弘毅只觉得心中温暖: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对于父母而言,永远是孩子,永远需要管教,永远需要看护。
反之也是一样。父母对于孩子们而言,何尝不应该随时体贴、关怀?
吴航简单地说了经过,林春平连连低声说:“哪有你们这样做事的?!这么多钱,别说小偷了。要是被坏人盯上,恐怕连命都没了。”
吴航还想强横地说几句,被林弘毅使个眼色制止了。
林弘毅赶紧称是:“是我们太大意了。”
回到小院,全院的人哪里会放心?都是没睡,等着他们两人回来。
吴时来一见吴航,立即又是一通喝骂。
林弘毅将事情经过说了,吴时来也就好歹消了气。
舅舅贺政刚和贺政强见林弘毅果然借来了钱,再听说遇到了意外的凶险,也都是自责不已。
林春平安排贺政刚和贺政强,住在林弘毅的小屋。
除了那张单人床外,再搭起来一个行军床——支架和床框都是钢管,中间是钢丝扭结在一起,编制成网状。
贺政刚帮着铺好被辱,坐在上面试了试,满意地说:“跟‘席梦思’没区别!在家里时,我在院子里乘凉,也经常搭起这个,躺在上面迷瞪会儿。”
林春平把装钱的书包递给他:“小心放好!”
贺政刚笑了起来:“贼还敢进院抢吗?”
林春平也笑了:“那肯定不敢!别说别的,只说旁边屋里的吴航,就能镇住几个毛贼。我是说,你们明天回去路上时,一定要小心。”
贺政刚和贺政强连声答应,林春平也就转回北屋。
林弘毅已经盥洗完毕,也躺在一张行军床上。
林春平凑近来低声问:“弘毅,那个生意,真的顺利吗?
其实我还是挺担心的。以后会不会又管得严了,不让做这样的生意了?即便做,这生意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