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幕府这边是什么心思,高鸣士代表的明军还是继续按部就班的推进自己的计划。
但天有不测风云,当天晚上,镰仓城竟然下起了小雨。好在现在是夏日,即便下雨,也不会冷冷的让人遍体生寒。并且降雨的时间很短,地面也只打湿了薄薄一层。
幕府这边还是有高人的。在雨势过后,疯狂的反扑就开始了。他们所料不差,因为雨水来得很快,所以一些搬运到阵地上的火器都受到雨水的影响,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这个时候幕府的武士再以人海战术强攻,明军这边顿时压力大增。哪怕有不少的弩箭可以代替火器的攻击,但效果却不是杀伤性更大的火器能比的。
王周正身为水师陆战队的一员,经历的战事也不少了。但像镰仓这么疯狂的武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些人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能令人心智全失的迷药,就跟毫无理性的野兽似的。就是死,也要尽力冲垮明军的防线。
而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构筑的临时防线,根本就经不起这样不要命的冲击。在明军以一打二、打三的情况下,阵线还是被冲破了。疯狂的镰仓武士几乎就是用命顶着明军不断后退。
高鸣士知道前线危急后,也发狠。一边让人去船上搬运没有受到雨水浸湿的火雷,准备大规模的火雷,一边再抽调人员前去帮忙顶住幕府的压力。
而在城内,北条义时身披铁甲,上面还残留着不少水渍。瞧见前方武士们的奋勇搏杀,他的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
这雨水来得实在是太好了!
白日里他都以为镰仓城会就此失守了,不成想雨水帮了他大忙。虽然明军这边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视,但明军到底是客场作战,赶不上他们的兵力优势。
只要这样拼着人命,很快明军就会被赶出去了。
这样步步紧逼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忽然前方进攻的军队就加快了速度。却是明军眼看不敌,在主动的退去了。
这让北条义时更加心情大好。
看来没了火器的明军,也不是那样的不可力敌。
等到明军退出了城门,幕府这边迅速占领了城墙等关键要地。北条义时也立即赶过去,他要亲眼看看明军败退的样子。
可是没等他走得太近,突然天崩地裂似的,轰隆巨响一下子骤然出现在眼前。本来黑暗的夜空也被照亮,而原来只有星星之火的城门附近更是一下子成为了光的海洋。
在骤然的强光刺激下,很多习惯了昏暗环境的武士只觉眼睛刺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跟着下一秒就是地动山摇,数不清的砖石和木块四处飞溅。惨叫声随即响起,然后又迅速被清空。
因为人们的耳朵被轰隆的巨响给震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由于穿了甲胄,北条义时虽然挨了几块被震飞的砖石,但并没有伤及肺腑。只有有一条被炸烂的武士大腿砸中了他的脸,让他顿时晕了过去。
而在城外,瞧着城门附近的巨大爆炸,高鸣士脸上显出几许得意。炸城门的法子,明军可不是第一次用了。只不过此前是为了轰开城门,以便明军入城。
现在则是为了给幕府一个惊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爆炸的余波渐渐平静后,高鸣士没有耽搁,命令底下的将士再次向镰仓城发动进攻。
和之前被赶出来,幕府武士同仇敌忾的进攻态势相比,重新回来的明军几乎没有遭到大的阻力。侥幸活下来的也是受伤很重,稍有手脚齐全的,也不是瞎了就是聋了。
骤然变成了残废的情况下,这些人的恐惧是难以想象的。再面对疾冲进来的明军,还存活的武士根本不敢敌对。
高鸣士跨过已经炸的坍塌的城门,当前烟尘很大。这还是下过雨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定然会伸手不见五指了。
由于明军的反攻异常迅速和强烈,北条义时这边又败得太过突然,所以镰仓城完全就是不设防的。并且因晚上的缘故,街道上也没什么行走的百姓。
明军看到有人走动,八九不离十便是巡逻的武士。这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讲了,直接一箭射过去,当场杀死。
如此攻城行动异常的顺利与快捷。直到幕府的统治中枢所在将军府,才遇到了激烈的抵抗。刚刚爬回被窝的九条三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突然城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就跟地龙翻身似的,地面也剧烈的震动起来。
岛国发生地震的情况还是很频繁的,所以九条三寅并不惊慌。他下意识的就往外跑,然后又迅速被赶回房间。但只出门的刹那,他还是瞧见了天边的火光。
心里有些紧张的他回到了被窝里,但扑通扑通的心跳怎么都慢不下来。然后,便是更加清晰的喊杀声将他惊醒了。
“快走,明军打过来了!”他是被人从被窝里抱出来。乳母睡得还很死,所以抱着他的是御祖母那边的近侍。对方似乎也没心思理会睡得明显不正常的乳母了,抱着他就赶紧往北条政子的住所赶。
“发生什么了?是明寇打进来了吗?”被抱在怀里,九条三寅带着哭腔道。
“少将军不要怕,尼将军会保护我们的。”那近侍这样敷衍着,但她惶恐不安的神情分明透露着事态十分严峻。
随着时间流失,整座城都落到了明军掌控之中。针对将军府的围攻也变得越发激烈起来。
最终在北条政子的带领下,幕府的头头脑脑们还是选择了投降。不过他们也有要求,那就是请明军不要伤害九条三寅的性命。
而明军这边本来就不打算推翻幕府,所以自然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如此,代表倭国统治中枢的镰仓幕府,彻底落入明军的掌控之中。这样的惊人胜利马上就传回九州,传回还在山东行省的大明行在。
兀鲁图斯得知这个消息时,正与诸位山东行省的官员们欣赏着最新上演的讽刺戏剧《登州王》。故事的取材就是登州难民安置营的王姓官员。品级不大,却是可以在难民安置营只手遮天。而整个登州的官员竟然像集体失明似的,看不到这么乖张的行径。所以兀鲁图斯就让人编排了这么一出戏!经过紧锣密鼓的排练,终于是能上台表演了。
而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是看得轻松的。他们不知道兀鲁图斯的目的是什么,特别是兀鲁图斯驾临山东以来,还没处罚任何一个官员,这很不同寻常,每个人心里都在忐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