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好大一个盐场,回头告诉大姐以后不用工供销社进盐了,过年的时候都记住了,大家每一家发一袋盐……”
原本满仓以为康子家应该不大,没想到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浅薄了。
一大片平地收拾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虽然只是茅草屋,依旧整洁如新。
那边一片盐井上面搭着遮雨棚,周边一排排架子,上面是晒盐场。
“吃这个盐长个,你得多吃!”
重新点了一根烟,康子望着满仓的背影说道,满仓一个中指。
“你也拿我个头说事,话少的人也不见得人品就好!”
“哈哈……”
望着满仓被揶揄众人一阵哄笑,康子罕见也笑了。
“我来着之前也不高,后来吃这个盐长这么高!”
康子走到满仓跟前比了一下满仓的肚子,示意自己以前也不高,满仓将信将疑。
“既然来了,带点盐走,这么多人!”
远远地听到人们的喊声,满仓知道人已经到了,正好喜子家的马在,泰山和老酒都是大力气,扛一袋盐不在话下,康子更是如此。
“你家是知识分子啊?”
走近康子原来的家,满仓这才发现屋子到处都摆着书,虽然有些年月,但是看得出屋子的主人都是文明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屋里还有字典,词典,这在一般人家是很少见的。
“老太不识字,老头教!走的人不带走也给我。”
关于父母,康子显然不想提起太多,满仓也不想深究。
刘金一帮人也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正好遇到满仓众人在收盐巴。
众人歇了一会也开始帮忙,山里汉子都有力气,有口袋的用口袋,没有口袋的用外套,回到家满仓家里瞬间多了好几麻袋食盐。
“整这么多咸盐干啥?家里的还没卖完呢!”
望着满仓扛回来的咸盐,谷春艳一阵不高兴。
“康子说我得多吃,长个!”
“啊……朱嫂子,以后做饭就用这个盐!”
听到能让弟弟长个,谷春艳立马转变态度,满仓差点被闪到腰,心里也暖暖的。
同时满仓也想起另外一件事,让谷春艳准备了一桌单独的饭菜,然后派人到林业站把梁涛找来。
“你说那个青年点啊,花点钱就能卖,也不值钱,以前林业局想拆了,那不是你家那个麻杆一家在那么,去了几次人都给丢出来了,豆腐掉灰堆,吹不得打不得,所以就放那了!你要想用那块地方得你家那个麻杆同意!”
梁涛说话指了指康子,满仓微微一惊,这才知道里面还有渊源。
“没说的,叔,你给咱问问,我这不是想找块地方放人么,工商啥的一整就来我这查税,贼烦人,我找个地方躲着他们,以后省下来钱咱们喝酒不好么?喂狗可不行!”
说着满仓举起酒杯,梁涛也赶忙与满仓碰了一杯。
“这话说得我爱听,明天我就到林业局去,那边东西都是现成的,我把电给你接上,都是公家的东西,电也不用花钱……县长那边暖气装完了?”
喝了几口酒,梁涛把话题转到樊镇北那里。
“装完了,他家姑娘很高兴,就是县长不是还不知道么?两人嫌呼咱们这里冷回省里暖和去了,这不刚打完电话,过两天县长就回来了,我跟他们说了是别人让我给装的,我可没钱……”
这便宜话满仓顺手拈来,梁涛眼睛直冒光。
对方嫌呼这里冷,自己正好给装了个暖气,这叫啥?雪中送炭,自己的地位即便是不提升,那也是稳稳当当的。
“还是读书人会办事,工厂的这点事包在叔身上!”
梁涛胸脯拍的砰砰直响,当晚喝了一斤多才走,满仓又给拿了点东西,梁涛假意推辞了一下全都收着了。
对方办事效率很快,只是一天时间,事情谈妥了。
满仓在林业局办了简单的手续,交了七千块钱管理费,实际缴纳只有三千,另外四千满仓也不管去了哪里。
“轰隆!”
“老孟,从今天开始这里是我们的,把里面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周边的地方随便扩展,老子建大型庄园都行,哈哈!”
深山老林,这是法外之地,满仓有种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孟充也兴奋不已。
以前都担心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现在躲到这里看谁来检查?
满仓的修车厂开办才多久,工商税务隔三差五来溜达一次,孟充也烦躁,现在终于不用管这种日子了。
“老板,这里有些电线需要更换一下,另外天车已经不行了,得更欢零部件,需要一段时间能够启动!”
刘星福率领手下把偌大工厂的每一处电路仔细检查,光是走就用了一天时间,没办法满仓给对方配了自行车。
“这条路虽然长了草,但是路基不错,当初修建的时候是按照二级公路标准做的,表面再做一层硬化就可以了,明年开春我让人来弄,先把设备慢慢运过来,不足的我们再进行制造,人员抓紧一些,总之人员必须可靠!”
快要年末了,各大乡镇企业的效益越来越差,出来找工作的人和找饭辙的人每天都有,一些人找不到工作不得已做起了偷盗。
所以招人一点都不困难,孟充有信心,只不过负责人并不好找,孟充只能自己兼任两头跑。
满仓这边紧锣密鼓开始自己大工业之路的时候,另一面陆海龙正在窃喜。
“我就说过,跟我比钱多?在这麻子城就没有出生这人,继续给我收粮,有我陆海龙收粮,就没有别人一粒米,干了!”
县招待所,陆海龙说话间对着周围人举起酒杯,目光环视,于家一家人恭恭敬敬的举起酒杯。
唯一例外,于佰春喝了一半放下酒杯。
这段时间逃亡,于佰春饥一顿饱一顿,有几次吃坏了东西,结果得了严重的胃炎,喝点酒就火辣辣的疼。
“怎么,于佰春不给面子?”
望着于佰春竟然不喝自己的酒,陆海龙脸色沉了下来。
“陆总,我胃有毛病,喝不下了……”
“哗!”
陆海龙手里的酒杯直接砸过来,正中于佰春的面门,于佰春应声倒下,一桌子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