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君身边放了两个,美其名誉秘书,每天刘盛君这里涉及到的钱财最多,现在社会上的不法分子都冲着这里使劲。
另外的三个人,满仓直接丢在正阳楼东方酒城暗地里维护秩序,直到这个时候满仓才彻底放心,至于自己,出远门满仓就带着康子,近处满仓自己也能应付。
就这样,满仓顺利迎来了开学季。
与每一次开学相同,满仓仍旧是晚到一周,叶冠友见怪不怪,只有樊胜美短暂的抗议。
“最近怎么不找我?”
望着满仓,樊胜美一阵抱怨。
“还不是你爹闹得,正阳楼开门就不能朝着赔钱做呀,不断地让我吸纳下岗职工,我哪有那么多职位提供?整天想着怎么多弄点人进去,我头发都快愁白了,让你爸停停手,别总想着往社会上赶人……”
成功的转移话题,樊胜美听到满仓这么说只能选择沉默。
出生在樊镇北的家庭,樊胜美知道父亲没得选择,至于谷满仓,樊胜美只能心里说抱歉。
化学课,老教师赵记业姗姗来迟。
一件皮质破夹袄表层已经层层剥落,线都漏出来了。
泛白的裤子不知道洗了多少水,就连脚上的皮鞋都皱皱巴巴的。
进入教室,赵记业的脸色一直非常阴沉,始终没抬头,望了一下教材背过身去,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一直没写出来东西,肩膀在抖。
“怎么回事?”
望着赵记业的样子,满仓转过头,樊胜美招招手,满仓靠过去。
“你不知道吧,校长昨天宣布县里的决定,教师编制要缩减,以前的那些什么民办教师啥的都要统一进行考试,而且下面有红线,学历不够的直接缩编!”
“老赵就是直接缩编的行列里面,还有那些烧锅炉的也该回家了,都占着编制呢……”
听到樊胜美这么说,满仓差点就直接说出一个卧槽。
心道怪不得麻子城的财政这么困难,一个烧锅炉的还占着编制。
而且根据樊胜美的了解,光是朱家镇中学,教师编制超了一百多人。
“哪有这么多?”
想想平常自己见到的学校老师数量,满仓惊得合不拢嘴。
“不知道吧,食堂打饭的那几个都是教师编制,打更的那个老头周大包,那也是教师编制,而且是公办的!那个维修的锅炉工也是教师编制……”
听到樊胜美这么解释,满仓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道我尼玛,我们农民竟然养活了这么多吃白饭的。
按照正常来说有编制和没编制差三十块钱,算上津贴至少八十块钱每个月,这在后世不算啥,但是在现在几分钱当钱的年代,那就是一笔巨额的收入。
而且这玩意每年在编人员的工资不断往上涨,没有编制的只是象征性的涨幅。
农民劳作一年都见不到啥钱,这帮人却可以凭空拿到八十块钱的津贴,满仓想想都不服。
按理说满仓的父亲谷裕也是在编人员,可是直到给谷春艳换取工人,谷裕都是半公办,不然也不至于只换了一个工人名额。
学校里藏着这么多在编人员,怪不得财政养不起。
“还有,于佰春你知道么?打你的那个,公办的!”
“沃日他大爷!”
想到于佰春,满仓差点爆粗口,心道这个二百五竟然比自己学富五车的老爹还牛叉,这特么还有天理么?
“啪!”
樊胜美正在说话,赵记业终于没忍住,手里的粉笔断掉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于昌乐的叫骂声,还有妻子的抱怨。
民办教师加上各种补助,每个月不到二百块钱的收入,在当地已经算是高收入了。
前两年以前的同学下岗,赵记业还嘲笑人家来了,就在几天前南下的同学回来了,大包小裹好不自在。
而且那边起步工资三百,五险一金都有。
自己到现在都是民办教师,一旦开始考试,首先文化课自己就过不了。
家里四个孩子,没有这二百来块钱的工资拿什么养活?最便宜的冰棍已经涨价到五分一根,难道自己混来混去到后来自家人连吃根冰棍都要计较么?
回忆自己的那些同学,现在好不潇洒,赵记业越来越难受。
“自习!”
耳朵里不断传来媳妇的骂声,‘人家都能赚来钱,你的破民办教师,你还干什么?不如做生意,赚点钱,不然四个孩子吃屎么……’
前几年还引以为傲的初中毕业证,现在已经不值钱了,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了。
人道中年,养活孩子的压力,生活的压力,一时间压得赵记业喘不过气来,一个大男人竟然流泪了。
让满仓更加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自己班级几乎没老师,樊胜美也没来。
“大班长,你们哪去了?”
拨通樊胜美家里的电话,满仓听到一阵嘈杂声。
“谷满仓,快来,我家被围了……”
“啊?”
满仓赶忙叫人,一大车人赶到樊胜美家里,让满仓啼笑皆非的是,竟然是中学的老师,几十个老师堵在樊镇北的家门口。
贺宗元指挥着派出所的民警试图把人驱散,结果民警刚说话就被一个老教师给了两个嘴巴。
“滚犊子,当初教了你三年,让你现在来抓我?”
“老师……”
一帮民警也无奈,都是教过自己的老师,不敢抓也不敢打,更不敢吼,就那样民警们结成人墙往外推。
“谷满仓我在这里!”
望着谷满仓到了,樊胜美在窗户上招手,屋里樊镇北一脑门子汗。
本来昨天就不应该回来,吴丁香非叫,现在好了被堵在家里了。
“来来,让一下,修锅炉的……”
仗着村里人强壮,一大帮人弄出一道人墙,满仓拿着几套衣服,进屋就把樊胜美包在里面,接着是泰山,老酒,康子一帮人盖着几个人的脑袋往外跑。
“县长不能走,给我们解决问题……”
一大帮群情激奋的教师匆匆追了出去,好一会院子安静了,樊镇北从屋子里漏出脑袋,长舒了一口气,戴着帽子出门,开车直奔县里。
“呼,吓死我了,原来老师们闹起来也这么凶啊?”
感受着心脏砰砰的跳,樊胜美不断往后看,老师们没有追来这才放心。
“这阶段你就在县里别回来了,找白小春玩吧!”
想到那帮教师,满仓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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