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贱人不是护着自己闺女么,我儿子也有妈,剩下事交给干妈,我也要叫这个女人知道我儿子只有我能管!”
丛灵第一次这么生气,尤其听到对方警告自己干儿子的话,说话就往外走。
“泰山,康子,你们俩开车跟着干妈,绝不允许干妈出事!”
满仓知道丛灵要闹腾,自己出马就变味了,索性让老太太闹腾去吧。
东北女人彪悍起来,男人都是马仔。
康子从柜上拿走两盒香烟,泰山抓了一大根香肠上了大发车,丛灵先去了拉城。
带着康子和泰山在拉城转悠一圈,再次出现在车里时,丛灵上身穿貂,下身皮裤,脖子上大金链子卡上。
泰山和康子两人也穿着貂皮,大皮鞋锃亮。
一路上大凡一个路口都是于家的收粮车,很多混混看到过往的收粮三轮车就拦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对方卸车过称,十分霸道,丛灵仔细的端详着,最终选择关山公社的粮点。
公路上一条狭窄的小缝仅仅能够容下一台车通过,康子开着车缓缓经过,丛灵转过身子。
“车子停在这,钥匙拔了;去把他们的秤给我撅了,苫布给我烧了,出了事我扛着!”
指着下面丛灵大声命令,泰山和康子立马下车,正好于家的转运车正在装车,泰山大踏步奔过去了。
“你们是……”
“啪!”
泰山抬手就是一个嘴巴,于百民满口牙飞出去了一半,人在原地转了三圈。
其余人见到泰山这样生猛赶忙后退,都是打工的,谁敢上前。
“嗨!”
泰山走到转运三轮车跟前,两手握着三轮车后轱辘,上臂发力,一声大喝三轮车飞起来了。
“轰隆隆……”
整个三轮车在地上滚了六七圈,周围人都傻了,这劲也太大了。
“磨蹭什么?完事了么?”
泰山回过头,康子几下就把于百民的所有杆秤都踹断了,秤砣拎在手里,见到泰山转头,直接抛过来,泰山稳稳地接在手里。
“哗啦!”
“噗!”
汽油瓶子丢在苫布上面,康子的烟头丢出去,周围的苫布都着了。
“快救火……”
“谁敢?”
望着苫布着了,于百民赶忙叫唤救火,几个小工想动,康子手里的秤杆指了一下,瞬间这帮人都后退。
这几个人太生猛了,谁敢乱动,于是乎一帮人看着火势蔓延,把粮食袋子都烧了,丛灵这才下车。
“回去告诉姓于的,东西是我丛老太太烧的,这次只是给他教训,如果还死性不改,我特么继续烧,马勒戈壁,我做了一辈子生意还没看到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破坏公路交通,强买强卖,什么东西,你们这帮人我都记住了,下次让我再看到你们敢拦我的车,把你们丢进火堆全烧了,我丛灵说的,谁不服就到麻子城镇里来找我,我奉陪到底!”
冷冷的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划过,丛灵十分霸道的说道。
周围人没有一个人敢于和丛灵对视,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于家做的太过分了,恶意竞争,即便是打官司也不占理。
至于今天这件事?人家敢烧就不怕你告。
丛灵几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麻子城镇里了,一路上遇到于家人的苫布康子就烧,遇到人就打,最后所有人都记住满仓的车牌号了,连续两天丛灵就在关山公社和麻子城镇之间转悠,于家人终于知道丛灵不是闹着玩的了。
“疯子,马勒戈壁的,竟然踹我的秤,什么玩意?”
想到这两天的损失,于佰春双眼冒火,但是却无可奈何。
整个麻子城大家都相互了解,于佰春可以不在乎谷满仓,但是丛灵却不得不在乎。
上面有人警告过,不要直面冲突,不然很难收场,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抱怨完了齐刷刷的目光朝向于昌乐,于昌乐依旧是那样坐在首位,手里捏着搪瓷缸子。
“他不是没烧关山公社以北么?证明他的底线就在那,那边别铺苫布了,其余的地方照旧,考察团什么时候来?必须抓紧行动,百春你快点让人联络,粮食价格再涨!”
没有其他消息的情况下,丛灵的反常举动让于昌乐意识到,考察团的事情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既然这样自己就必须倾尽全力。
一旦自己的这伙人和国际上的企业接轨,到时候这个地区的粮食自己就说了算。
渠道建成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于昌乐也决定赌一把。
其余几个人也不再说话,接下来几天于佰春又把粮食价格提高了五分钱,这次找满仓打黄豆农民已经不采用粮食支付了,而是现钱。
“满仓,这粮食咋长的这么快?白老抠这次都跟咱们用现金,不对劲啊!”
晚饭时刻,喜子抓着玉米饼,嘴里不断的念叨,谷春艳此时也有些迷茫了。
原本谷春艳反对满仓收粮食,担心赔钱,看现在的粮价证明满仓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这粮食价格长得有点太快了,谷春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没事,我们也跟着涨价,给我死死地咬住了于佰春,跟谁让步我都不会跟这个孙子让步,上学的时候把我当牛犊子打,我就是剩最后一个铜板也要和他斗到底,继续涨价!”
为了做戏全套,满仓说话的时候拳头故意攥得紧紧的,谷春艳从来没有见过弟弟这样,喉咙动了一下。
“满仓,我们没必要这么竞价下去,毕竟我们都是乡里乡亲……”
作为女人,此时谷春艳心里存在着一点理智。
当年于昌乐在小学教学的时候曾经是谷春艳的班主任,当年谷裕也和于昌乐是同事,谷春艳对于昌乐的印象尚可,只是满仓似乎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要不就不争,要争我就要赢,而且要大获全胜,你没上中学怎么知道我上中学体会过的苦?两年,整整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么?因为穷交不起各种杂费,每次收各种费用,于佰春就往死里埋汰我。”
“因为穷,他有任何不满的时候都拿我说事,任何难堪的话都加在我身上。我们班我的个子最小,就是因为我穷,他特么把我安排到最后一排。那次若不是我爆发,于佰春那天能把我打死。”
“从卖白菜到现在于佰春处处跟我作对,我处处忍让已经给足了于昌乐面子,现在我谁的意见也不听,谁也别跟我说什么我得大肚,我就要跟他争到底!”
给家里人下了死命令,满仓舍我其谁的霸气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谷春艳也不再说话,因为谷春艳知道弟弟是真的生气了。
最近谷春艳总跟满仓的同学打听满仓的学习成绩,优秀而且稳定。
综合起来跟以前的学习成绩比较,整个班级就差了一个于佰春,自然谷春艳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于佰春身上,心里对于佰春并没有多少好印象,只是叮嘱一点大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