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白忙活了!”
望着满目疮痍,谷春艳内心里生起无限的悲凉。
大起大落后的冲击让谷春艳心情十分低落,尽管满仓拿了一笔丰厚的助学金,依旧抵消不了家园被毁的冲击。
尤其那些眼看可以盛放猪崽的大猪圈,谷春艳曾经幻想把那头大肥猪送进去,过年杀给弟弟补补身子,现在都没了。
官员们说能够补偿,谷春艳不敢想象,历来雷声大雨点小是当地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只有抓计划生育或者罚款。
努力奋斗一大圈,一朝回到解放前,谷春艳有一种掉眼泪的冲动。
“大姐,你看这个!”
望着谷春艳的颓废,满仓想了想把铲车的钥匙拿了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老酒和孟充同时眼睛一亮。
“东家,这买卖赚了,那台铲车好几十万呢,这次咱们就扣下,看谁能拿走,嘎嘎!”
拿过满仓手里的铲车钥匙,老酒直接上车,铲车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几个男人同时大笑小。
谷春艳本来悲凉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尤其听到价格。
“那啥,给它藏起来,那边不是有车库么?谁来开车我劈了他!”
想到几天被强拆的种种屈辱,谷春艳双眼中漏出野狼的光芒,老酒和泰山缩缩脖子,心道这女的不能惹。
“老酒,一会晚上你和泰山你们用这玩意在铁匠铺院子里给我往下挖三米,那里面有东西,咱们还赚一笔!”
本来一直犯愁怎么把铁匠炉前面的宝贝挖出来,现在有工具了,满仓当即决定动手。
“妥了掌柜的,还等啥,现在就干!”
趁着夜色的掩盖,老酒窜上铲车,操纵重型机械那种特有的舒服感觉传来,老酒把铁匠铺前面的栅栏全部推倒,接着开始深挖。
一铲子,两铲子……
“当!”
“挖到了掌柜的,泰山把车开过来!”
“嗒嗒嗒!”
泰山把小四轮开过来,老酒论车往上面装铁,整整挖了一晚上,等到村里人醒了,老酒已经把土回填了。
“这个到底是啥玩意,这么沉?”
大胶轮上,一块厚厚的铁饼放在上面,中间一个挂钩一样的东西,满仓找了个斜坡把打铁饼卸了下来。
“砰!”
铁饼落地,巨大的声响整个村子都能够感受到震动,满仓脸上都是欣喜。
“先不管他是干啥的,暂时做垫铁用,砸东西就用它!那个啥,如果来调查的,这周围的一切都是他们扒的,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孟你来对付!给我双倍的要,还有谁家房前屋后有那些破瓦片都拉来,报损失……”
想到王哈的嚣张,满仓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明白老板,您就瞧好吧!”
报告损失这些东西,孟充在工厂的时候一个月干好几次,轻车熟路。
第二天相关部门的人就来了,望着孟充长长的单子,民政的人娘都叫出来了。
“不至于吧,你们咋能损失这么多东西呢?这猪圈明显是新盖的,咋还有死猪呢?都臭了……”
望着比昨天惨十倍的场景,昨天跟着来扒房子的人眼睛都绿了,再看看孟充,孟充眼珠子瞪了起来。
“天热!我们都说里面有猪,你们非要扒房子,幸亏我们人躲得快,不然死了人我们村人劈了你,现在咱们就得打官司呢……”
面对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孟充毫不客气,几个人被怼的哑口无言,望着自己的铲车心说你家就是按照这台铲车报的价,哪有你们这样的?
可是无论多么不情愿,大领导亲自督办,记者监督,几个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写吧!
谷满仓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上学,不知道自己的轻而易举骚操作在朱家镇引起了多大的风波。
首先,镇长把这件事直接捅到了在此坐镇的樊镇北这里,第二天开会的时候樊镇北恰好到场,朱家镇老书记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一通骂,最终不得已‘主动’表示退居二线。
那些曾经举报过王哈的人也恰好出现,一时间曾经不可一世,外号王大拿的王哈风雨飘摇。
“朱所,您就放过我一马吧,小弟知道以前有怠慢的地方,都是小弟不懂事,以后绝对不会了,还请您老兄高抬贵手,以后小弟鞍前马后绝对不会皱眉头……”
镇里最好的饭馆,王哈几乎是把自己这么多年能说的好话都说了,边上一个黑色的纸包,里面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王哈说了半天,朱明新并未有什么表示。
并非朱明新铁面无私,首先王哈的背景实在是太大了,朱明新也惹不起,心里边实际上想帮忙。
而且樊镇北那边已经收拾掉了朱家镇的书记,扶自己的人上位指日可待,但是涉及到土地部门的事情,樊镇北也很尴尬,其中有些原因大家都不便说。
现在所有压力都丢在自己这里,处理还是不处理?朱明新陷入两难
处理重了得罪了某些人,到时候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不处理,或者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谷满仓那边怎么办?按照某些方面来说,谷满仓同样很麻烦,一时间朱明新进退维谷。
“朱所,只要你能帮兄弟一把,兄弟保证让您身边清净……”
见到朱明新还是没有表示,王哈下了血本。
听到这句话朱明新惊讶的转过头,不为别的三层肚皮实在是太烦人了,大肚子作为副所长动不动就给自己伸腿使绊子,早点弄走最好。
对方走了,自己也就稳了,而且对于自己下一步的地位提早到来有莫大的好处,想到这里朱明新沉吟一下。
“老弟,不是当哥的不帮你,是我出面真的不合适……”
说着朱明新拿起茶杯,王哈的心沉到了谷底,心道难道自己的地位真的就这么完了?
被赶走和调走是两个概念,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历练的,如果被赶走,那么这层金不单没镀上,反倒蒙羞,那样自己回去了也就意味着政治死亡。
与这边被处罚相比,王哈最在意这个。
想来想去自己都是一时糊涂,王哈头仰起来,使劲咬了咬嘴唇,而这时朱明新喝了一口水。
“不过另外一个人说话应该好使……”
“真的么老哥,就知道老哥有办法,老哥,只要你帮兄弟把这关过去,以后兄弟一定犬马孝敬……”
听到事情有转机,王哈兴奋的赶忙给朱明新倒水。
望着对方的殷勤,朱明新很满意,这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杨老板,有没有空来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