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摇了摇头,双眼依然看着那些波斯装束的骑士。
“有话待会儿再说,帮我照顾好骆驼。”
“啊?哦……”
段誉傻呆呆的从刘云手中接过缰绳,刘云踩着驼峰高高跃起,还在半空就示威性的以乾坤一掷手法向追赶而至的骑士掷出大量铜钱。
每一枚铜钱都没有真正命中目标,只是贴着他们的身体飞过,但暗器上附带的罡风将对方吓出了一身冷汗。
“吁!”
为首的骑士率先拉停坐骑,面带警惕的看着刘云,用塑料感十足的汉语戒备的质问道:“陌生人,为什么,阻止我们?”
刘云耸了耸肩:“抱歉,我正好认识这个呆瓜,对熟人见死不救总不太好吧。”
“虽然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各位,但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会?”
如果刘云是空口白话站出来劝对方“善良”,这群疑似明教的骑士早就冲上来教他做人了。
不过嘛,江湖总归还是以实力为尊。
刚才刘云的那一手暗器齐发让对方有些投鼠忌器,那些擦着身体飞过的铜钱此时还深深的镶嵌在地里,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为首的骑士眉头紧皱,眼神有些闪烁的瞪着刘云身后牵着骆驼傻笑的段誉。
……其实段誉是想表现出善意的笑容,可惜在大漠里吹了太多风,导致表情有些僵硬,看上去不那么友好,反而像是……嘲讽?
“嘶”
领头的骑士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闷气的再次开口。
“可以,但,他必须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再敢擅闯,吾等总坛,格杀勿论。”
段誉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当然!我只是慌不择路误入昆仑山,绝非有意挑衅!”
‘慌不择路?昆仑山?’
刘云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拱手施礼。
“既然是误会,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各位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刘某就不送了。”
骑士首领脸色僵硬的抱拳:“告辞!”
正当刘云和段誉以为此事就到此为止时,沙丘后面突然窜出一道影子。
“段誉,哪里走!”
“呃!”
看到那个杵着双拐飞快逼近的声影,段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就是他!恶贯满盈段延庆,我是为了躲避他的追杀才误打误撞的冲进了昆仑山!”
“呲!”
离得较远,段延庆没有看清刘云兜帽下的面容,抬起右手的拐杖就向段誉隔空点出一阳指力。
强劲的指力破风而来,刘云使用凌波微波移形换位,挡在段誉身前以乾坤一掷的运力技巧猛的弹出中指。
“啪!”
两道气劲隔空相撞,一阳指力和指风同时化为无形。
攻击被阻,段延庆止住前冲的势头,双眼略微睁大,眼露凶光的瞪着刘云。
“阁下何人?为何介入我大理段氏内部的争斗?”
与此同时,那群身着波斯服侍的骑士突然骚动起来,其中一人嘴里喊着刘云听不懂的语言,愤怒的打马冲向段延庆身后。
一名手上捧着婴孩的中年妇人就跟在段延庆身后,她的两侧脸颊上各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无恶不作叶二娘?老毛病又犯了吗。’
四大恶人各有恶行罪孽,叶二娘由于早年被他人夺走亲生孩子的经历,转而将自己痛苦转嫁到无辜之人身上。
她经常会在路过之处夺取他人家中的婴孩,装作慈爱的样子捧在手中把玩一阵,之后就会残忍的将孩子杀死。
‘简直乱成一团……’
疑似明教五行旗的骑士、四大恶人与段誉,三方之间各有矛盾恩怨。
叶二娘能力压南海鳄神成为四大恶人中的老二,身上自然有着不俗的功夫,几乎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变种招式。
这群骑士似乎更擅长在战争之中冲杀,小范围的闪转腾挪没有掌握轻功的武林高手那么灵活。
面对骑士们怒不可遏的追杀,叶二娘没有还手,依然笑眯眯的哄着怀中的孩子,如柳絮般飘来荡去,依靠丘陵上的小树林躲避对方的弓箭射击。
有句俗话说得好,逢林莫入。
树林中不适合骑兵行动,横生的枝丫会阻碍战马的冲刺。
最先追向叶二娘的那名骑士应该就是本次婴儿被掳事件的苦主。
心急如焚之下,这名骑士来到树林前立刻从马上一跃而下,不顾首领的劝阻拔腿追进林中。
刘云眉头微皱,看了挡在身前的段延庆一眼。
叶二娘的遭遇他很清楚,但这不是她对无辜婴儿下手的理由。
摘下头上的兜帽,刘云郑重的对段延庆说道:“段先生,好久不见。”
段延庆双眼微微眯起:“是你。”
“没错,我……”
“呲!”
刘云正打算试着说服段延庆和叶二娘罢手,谁知对方二话不说就抬起拐杖向他发动攻击。
几乎近在咫尺的一阳指将刘云吓了一跳,好在他本来就对喜怒不定的段延庆有所防备。
研究过无名剑法的剑意后,刘云开始尝试将其用于实战。
段延庆起右拐之前,他的左肩突然下沉,明显是将身体重心放在了左侧身体,这代表他即将抬右手攻击。
意识到这一点,刘云收回踏前的脚步,将早就捏在手里的铜钱飞掷而出。
两人之间的功力毕竟有差距,铜钱轻而易举将一阳指力击溃,并且去势不减的继续飞向段延庆。
“铛!”
关键时刻,段延庆将右手拐杖打横,正好挡在暗器飞行的路线上。
挡是挡下来了,但铜钱中蕴含的强大力道让段延庆预估不足,狼狈的杵着拐杖接连后退两步。
重新站定,段延庆颇为忌惮的看着刘云,还抽空眼含恨意的瞪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段誉。
“刘公子,你确定要为了段誉插手我段家内事?”
刘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阻止你做下无可挽回的蠢事。”
引着段延庆疑惑的眼神,刘云笑呵呵的念出几句打油诗。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先是有些茫然,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几句话的真正含义,双眼圆睁的看向刘云。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和白衣观音有什么关系?”
“白衣观音?呵”
刘云似有深意的用眼角余光瞄向身后:“段世子可是镇南王与‘菩萨心肠’的镇南王妃的‘亲’儿子,从小宅心仁厚,我不能看着你亲手弑杀自家‘后辈’。”
段誉不知道刘云刻意加重音的几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了解内情的段延庆却能隐约领悟到。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眼中狂喜与怀疑之色交替闪过。
“重夺大理皇位是我毕生的信念,尊驾以为这几句话就能劝我放弃?”
刘云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段誉。
“段世子,上次我与令尊见面时他曾经提起,你的脖子上挂着刻有自己生辰八字的金牌?”
段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顺着刘云的诱导从胸前拉出那枚金牌。
“是有这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保持全神贯注状态的段延庆眼尖的看到了那枚金灿灿的牌子上刻下的字。
壬子年十一月廿三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