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紫兰轩;
月韵楼一楼月洞窗外,小弄玉独自坐于梨木板凳上,玉指撩拨着琴弦,阵阵唯美空灵的琴音徐徐而出,犹如那潺潺的溪流,叮咚作响。
曲调悠扬婉转,绵绵袅袅,余音悠长,如今已是深夜,弯月独上楼头,幽幽月色下,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的虫鸣鸟语,混合着空灵的琴音,隐约在夜色里。
一曲完毕,小弄玉有些无聊的把双手拄在了长桌上,手托香腮,望着面前纯净的小湖,月光洒落在湖面上,粼粼波光随风荡漾,湖底的弯月也随波而起伏不定。
恍惚间,好似月影也变幻成了赵艾的模样,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哼,大哥哥骗人。
小丫头撅起了小嘴,有些不开心的自言自语道。
刚刚下了楼的胡夫人见此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道:怎么,大哥哥怎么骗玉儿了?
小弄玉小脸一红,回头望着明艳的胡夫人娇滴滴的道:娘,你怎么下来了?
胡夫人轻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了女儿身边坐下,小弄玉随即上身扑入娘亲的怀中,小脑袋趴在胡夫人的双腿上,幽幽地道:大哥哥说五天后会回来的。
玉儿今天等了他一天,都没回来。
胡夫人闻言,顿时了然,她有些怜爱的理了理女儿的刘海,玉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目光泛着柔光,微笑道:玉儿这么想大哥哥呀?
嗯嗯,
小弄玉点点头,娇声道:大哥哥最好了。
胡夫人温柔一笑,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反问道:大哥哥最好,那娘亲呢?
弄玉回头,笑眼弯弯道:娘亲也最好啦,和大哥哥一样好。
胡夫人温婉的眸子笑望着女儿,宠溺的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原来玉儿这么喜欢大哥哥呀?
嘿嘿,
小弄玉腼腆一笑,随即又嘟起了小嘴,皱眉道:娘亲,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提起赵艾,胡夫人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那疯狂的一夜,如玉般的俏脸顿时抹上一层绯红,苦笑道:娘亲也不知道。
小弄玉无聊的抱怨道:大哥哥就爱骗人。
胡夫人抚摸着女儿柔顺丝滑的长发,笑道:不要急,再等等,或许大哥哥真在赶回来的路上呢,也或许,是有其他事情耽搁了。
弄玉闻言沉默了下,翻了翻白眼道:好吧。
说着忽然又双眼一亮,抬首道:那玉儿今晚还跟娘亲一起睡,等大哥哥回来了,再自己睡。
胡夫人见女儿依旧粘人的模样,心中欢喜甜蜜,幸福满满,嘴上却取笑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这么粘着娘亲和大哥哥,将来嫁人了怎么办?
提起嫁人,小弄玉顿时脸上一红,羞涩着嘟囔道:反正要嫁给大哥哥,自然要粘着他。
胡夫人唬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什么嫁给大哥哥?
小弄玉见母亲追问,雪白的小脸愈发红了,清纯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娇羞媚态,趴在母亲怀中低声道:玉儿和大哥哥说过,等玉儿长大了,就嫁给他,这样,玉儿就可以永远和大哥哥还有娘亲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胡夫人便彻底惊呆了,她美眸睁得老大,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娇羞的女儿,脑海中回荡着女儿娇羞的话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Μ.5八160.cǒm
心中狂呼了几声,胡夫人愕然半晌,方才回神,将怀中的女儿扶了起来,一脸郑重的望着她道:玉、玉儿,这,什么时候的事?
弄玉见母亲凝重的样子,有些不解道:前几天啊,娘怎么了?不喜欢大哥哥吗?
胡夫人一阵yu哭无泪,但看着女儿那清纯的小脸和懵懂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心里苦闷半晌,方才自我安慰道:玉儿还小,或许只是戏言,只是对他亲近,连什么是嫁人都不懂。
这般想着,心里好受了不少,决定等赵艾回来了再问清楚,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玉儿,天色不早了,娘亲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咸阳;
赵府;
小满房间内,紫鸢、芳予、并黛姬和熙姬姐妹齐聚在此,小满母亲与其三位儿媳也都在此相陪。
今日晚间,居住甘泉宫的监国太后特意派侍人前来,宣其进宫,因此赵府家眷便闻讯而来,一起替小满梳妆打扮。
啧啧,想不到有一天,我们满儿能得太后召见,可见我们满儿可当真是福缘深厚。
小满听闻大嫂此言,顿时面上一红,看着玻璃镜中光彩动人的自己,俏脸之上露出一丝羞意,道:都是太后宠信公子,召见我,也不过是看在公子的面上。
说着,柳眉又微微蹙起,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便将鬓上的珠玉首饰尽数取了下来,众人不解,与小满关系最好的熙姬则笑问道:哎呀,好不容易戴上,满儿你怎么把这些摘下来了。
小满面露为难之意,刚要说话,便听其母亲李周氏道:摘下来更妥些,虽是太后召见,理应盛装。
可我们这样的平民出身,满儿又非正经的公子夫人,若是这般珠玉佩身,过于贵重,不说僭奸越与否,宫里那些贵人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见过,徒惹人非议罢了。
紫鸢轻笑一声,从桌面上拿起一根翡翠簪子道:婶娘也忒过谨慎了,小满好歹怀有公子骨肉,若是打扮太过朴素,反而落下了公子的颜面呢。
说着,便将翡翠簪子插在了小满头上,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样如何?
李周氏满意一笑,略有沧桑之色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道:好极,好极。
快快去吧,可别让太后老人家等久了。
小满闻言,连忙起身,与众女辞别后,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拿起太后赐的牌子,由侍人领着出了赵府,登上一架豪华马车,向着甘泉宫的方向驶去。
待马车渐渐远去后,街头一角,一名中年男子方才走出,冷眼看了眼赵艾的府邸后,嗤笑一声,转身再次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相府,径直入了吕不韦书房后,方才躬身拜倒,恭敬道:相邦,公子艾的那位姬妾已经去了甘泉宫。
吕不韦默默望着手中竹简,嗯了一声,头也不抬道:一切安排妥当了吗?
那人冷笑一声,恭敬道:相邦放心,保准万无一失,您就瞧好吧,一切,皆是意外。
吕不韦满意的嗯了一声,道:嗯,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去吧。
中年人顿时笑容满面的拜了一拜,恭敬道:谢相邦。
待其走后,吕不韦方才放下了手中竹简,问道:掩日那边情况如何了?
郑义道:掩日已经暗中将赵艾刺杀信陵君的消息传了出去,并且已经派人暗中监视着赵艾的一举一动,一旦其回往咸阳,就会将他的消息放出。
届时,自会有无数人动手杀他。
吕不韦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道:唔,还不够。
信陵君魏无忌盛名多年,贤名早已扬遍天下,麾下高手如云,能人无数,又是在大梁城内,有魏武卒守卫,依旧被他轻易杀死。
说着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站了起来,皱眉道:此人足智多谋,奸诈狡猾,又有惊鲵相助,只那些人,恐怕对付不了他。
郑义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依相邦的意思是.......
吕不韦双手在自己大肚子上画着圆圈,淡淡道:召回玄翦等人,务必在函谷关外将之除掉。
郑义应了一声,又道:相邦,那我们今日再安排赢虞此事,岂非成了无用之功?
吕不韦呵呵冷笑一声,道:那小子命大,死了更好,若是不死,呵呵,那才有趣呢。
说着忽然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至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感慨道:雏鹰羽翼渐丰,本相也老喽。
郑义随之走到吕不韦身后,恭敬道:相邦是说大王?
吕不韦淡淡看了他一眼,郑义向来聪明,行事谨慎规矩,又低调慎言,是以才很得其信重,留在身边差遣使用。
因此对吕不韦的事知晓甚多,近几月来,不仅那位监国太后与吕不韦生出嫌隙,关系渐渐疏远。
就连那位向来颇有雄心的大王,也渐渐不甘寂寞,想要插手政事了,并在要位安插了数名亲信。
对于官员任命,向来都是吕不韦提议,赵姬从未异议,言听计从,如今却开始渐渐有了放手的趋势。
综合赵姬前后的变化,以及嬴政对赵艾的态度,吕不韦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是赵艾在赵姬后面捣鬼。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想要除掉赵艾的原因所在,若是待其回归咸阳,有监国太后和秦王相助,赵艾很可能有了与其分庭抗礼的实力。
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他向来深谋远虑,自赵艾被封公子后,便一直观察周遭百官反应,发现宗室对此最为抵触,视以为辱。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才决定从宗室入手,万一赵艾命大,侥幸回到咸阳,那么迎接他的,同样是左右为难的境地。
要么与宗室彻底翻脸为敌,赵姬母子当初是依靠宗室力保,才能成王,不可能为了一个义子和宗室闹翻,等待赵艾的,只有死亡。
如果赵艾选择忍气吞声,那就只能任自己的腹中子就此死于胎中,如此一来,定会为那位颇有城府的秦王所忌。
不过,就他对赵艾所知,此人虽然精明,但却心性不足,最易感情用事,面对杀子之仇,他赵艾,忍不住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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