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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欢心中一凛。
果然如此!所有的环节都被打通了!
他在早些时候,靠魔门的探子引路,去看了那丢失库银的砖砌仓库周围。
那银库四周修了厚重的石墙,与坊间闹市隔开,进返都需要严查盘问。
一支运走库银的车队从街道上路过,就算是有内鬼相助,附近的居民也不可能对如此大规模的车队没有反应。
但那银库后门专门引进了一条水渠,挖通了一条七八米宽广的水道,连接到银库后方的运河,方便官家的银船进来装卸银两。
这水路几乎就成了唯一能运走库银的途径。
而后他接到林雅欣的线报,告诉他在城南的解氏米行仓库里,一个月前刚巧有三艘大船停靠。
一直到现在还停在米库的码头,毫无动静。
想来定是他推测中藏匿库银的地点。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林雅欣的信息说,还提到了米库闹鬼的事情。
所以他才在方才与脚夫的交谈中,聊了聊这些事情。
柳若欢把思绪调整回来,继续问起了脚夫解氏米行的事情。
那脚夫在提到自己干了半辈子的米行时,也露出了一丝愧意,“其实我们东家以前对我们也不错,我也不大想出卖东家,可自打这码头自从闹鬼后,一个月都不曾开工了……我年轻时又与那漕帮有些过节,现在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
宁可儿对脚夫偏离重心有些不大满意,冷冰冰的一横眼,“说重点。”
“哦哦,五年前,米行的老东家病死,家业就都传到了东家小姐手里,但是……”
脚夫说到这里有些犹豫,显得扭扭捏捏。
柳若欢察觉到她可能对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许可道:“但说无妨。”
得到许可的脚夫,换了一个口气说起这事。
“传闻小姐自老东家死后,整个人偶尔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不听人劝。后来在两个月前,也不知道在哪里遇见了一个野男人,不顾各个掌柜家仆的意见,把他带回来成了亲……这男人虽然长得俏,但满脸狐媚子相。”
柳若欢一愣,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词是形容男人的,你这话不像是在说人,反而像在讲鬼怪传说。”
脚夫苦笑了一声,感慨道:“可不是嘛,俩人开始的相识方式也有些奇妙,据说是小姐到金陵城外出玩散心,被一伙山贼拦路,后来幸得此人路过,拼死相护,才救了她一命。”
柳若欢听到这儿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英雄救美这种老桥段,难免会让女子动心。
“后来那男子就一夜之间变成了米行姑爷,本来小姐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却知道交给下面忠心的掌柜打理,但自从那姑爷入门后,就频频插手这些产业。本来偌大的基业,近些年足足亏了不知道多大的窟窿……用几个掌柜闲谈时的说法,米行是顶着皇商的名头,才没被饿死。”
宁可儿在一旁听完,忍不住柳眉一蹩。
女子对男子言听计从,这岂不是违背了夫妻纲常?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莫名认了柳若欢为主,对男子言听计从不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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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夜色正浓,没人能看到她尴尬的面色。
柳若欢则是皱紧了柳眉,方才见她说话之间如此顾忌,就料到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当他听到居然亏了这么多的时候,也不禁动容,“什么?这么夸张?”
皇商作为汉唐中最特殊的商人群体,她们享有免去诸多税收的权利。
按理说,除了每年交给皇室的特供,岁供,基本可以用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的说法来形容。
因此,皇商才是这些商人死命都要争抢的名额,一旦抢到,就相当于给后世子孙留下了一个金字招牌和饭碗。
此刻居然有人顶着皇商的名头还能做赔,实在是太过离奇。
几人在交谈之中,已经不知不觉靠近了此行的目标。
柳若欢眼前一宽,耸出一片丈余高墙,那高墙顺着两侧绵延数里,左右眺望均不见尽头。
这米库并不在运河最热闹的地段,也正因如此,才能有如今相当大的规模。
脚夫在看到这面高墙后,明显有了一丝怯意,要不是为了钱,她也不会带这两人奔波如此之远,来找一个鬼屋。
脚夫咽了口口水,又有些胆颤的提醒道:“二位大人,也别怪小的没提醒你们,传说以前前朝开通运河的时候,那女皇奴役了三十万民夫,日夜开凿,累死累伤无数,后来为了省事,就下令把他们全部填埋在了这周围附近。”
“还有这种事?”
脚夫煞有其事的介绍,“可不是嘛,那会儿很多女人都在乡下讨不到男人,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共用一个男人的陋习。”
柳若欢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宁可儿。
宁可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传闻罢了,就地掩埋是为了防止疾病瘟疫……不过这边阴煞之气很重,看来的确埋了不少尸首。”
柳若欢思索,从身体构造上来说,男人身材高大,的确更适合劳动,这点即使到了女性为尊的古代社会,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动。
如此看来,面前的脚夫为了讨生活,自己一个人出来干这种体力活,也算是不辞辛苦了。
“二位大人,根据之前约好的,我只负责给两位大人带路到库房,剩下的就需要两位大人自己想办法了。”
柳若欢见她萌生退意,也不强逼她,让宁可儿随手又撒了一把碎银,那脚夫才万般感谢的磕头离去了。
见脚夫的身影慢慢消失,宁可儿缓缓转过身子,抬眸问道:“少主,这脚夫说的这么玄乎,你还敢进去吗?”
柳若欢只当她故意刺激自己,耸了耸肩说道:“只是先前对那徭役的事情有些吃惊,走吧,闹鬼不正是说明这里有鬼吗?”
宁可儿微微一笑,伸手拽住柳若欢的衣襟,催动真气环绕脚身,原地一跺脚,便带着柳若欢如飞燕一般飞入高墙,跳入院中。
围墙后的景象甚是广衾,地上大大小小林立了数之不清的黄包谷仓。
圆柱形的谷仓上端立着稻草盖头,正上面带有红色的纸张,用黑墨写有谷字。
在这些谷仓尽头,隐隐约约能望见靠近运河的河滩码头,还有码头上停靠的巨大黑影,想来就是脚夫口中的大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