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工作可以说是争分夺秒,是对方先宣传,还是自己先宣传,消息的先后顺序会给人不同的感觉。
比如说若刘协先以他的名义,号召天下英杰进京勤王。
这个时候洛阳才把情报贴出来,这就有种欲盖弥彰,甚至可以认为是认怂的表现。
说不得有人会觉得你急于澄清,是不是怕了?既然如此,那洛阳的防务应该很薄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一把,赢了封候拜将,输了大不了一死,运气好改换门庭又能复起!
这个袁基当然也知道,于是回去和袁隗商量之后,决定动用全部的人脉和渠道,对外宣传,同时写信过去给袁绍,尽快获得陈留王的勤王号召。
“黄巾少帅到底是嫩了点,傻乎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公身上。真要算号召力,陈留王也是先帝皇子,只要我们需要,甚至可以把他扶持上位。”袁隗淡淡说道。
当初就有预案,若何进那边不好对付,就传播消息,说当初先帝是打算立陈留王为太子,奈何诏书被十常侍连同何后篡改什么的。
有这个说法,群臣会分成两派,何进麾下估计也会出现动乱。
甚至于当时还在洛阳的陈王,都要考虑这个消息的真伪,以及是否要出面。
只是何进轻而易举就被解决,再加上陈留王太早离开洛阳,以及黄巾少帅太早进入洛阳,这一件件事情加起来,使得这个预案没实施就搁置了。
不过现在不同,这个方案又开始有了价值!
黄巾少帅能下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袁阀当然也可以!
“还有就是没想到,跟着自己起家的人,居然如此贪婪。”袁基点头附和。
当初派人和波皓接触,第一次对方很生气,但没有让人拿下派去的使者。第二次接触,居然已经开始有些松动,第三次接触送上财宝,态度终于是改变。
给人的感觉就是做作,明明贪婪得要死,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故作矜持。
这种人好对付,有钱什么底线都没有。当然这种也不可信,事情完结之后,少不得要清算。
“到底是一群百姓出身,骤登高位,这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风景。于是沉醉其中,同时又发现自己格格不入。那些寒门出身的,最后哪个不在朝着我们这边靠拢?”袁隗调侃。
不管是卢植还是朱儁其实都差不多,开始仕途之后,见识到的东西多,正常人会开始变得自卑。
解决的办法,就是朝着这个阶级的人靠拢。
要靠拢,那就要接受这个阶级订下的规矩。别人请你宴席,你也要回请,家里没个歌姬舞姬美少年什么的,你好意思请人家?
也就是现在,再到魏晋那阵子,你家里没五石散,估计都不好意请人家赴宴!
这些都是开销,甚至迎来送往的,一些日常人常往来都需要花钱。
世家豪族家里有自己的商队,虽然大部分是粮商。
普通寒门,甚至平民出身的有多少钱,最后要么被边缘化,要么只能贪污。
有了把柄,就好控制,然后再用么门生故吏的身份约束,人就乖乖听话了。
也就是说,故意订下这种规矩的这个阶级,他们或许未必就喜欢应酬,未必就喜欢吟诗作对,未必就喜欢奢华。只是为了太高这个圈子的准入资格,同时通过割这种傻子的韭菜,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要那么做。
在袁阀眼里,那波皓也好,其他人也罢,地位提升上来了,看到被人如同看暴发户一样看待自己,那种不屑和嘲笑,心里怎么忍得住?
是以拼命想要进入这个圈子,就后世那些煤老板,管你动不动,文房四宝,古董名画先买一些放在家里装点一下,让自己有那么点文化气息。
实际上,那些卖假古董的,最喜欢就是这种不懂装懂,偏偏家里有特别有钱的棒槌。
不是说黄巾少帅的兵力强横吗?对,大家都承认,所以就不在正面交战,转入幕后进行交战。
以这个圈子成熟的规则作为诱饵,把张钰麾下的文武一网打尽。
然而其中最大的异类,大概就是张钰……
平时基本都在军营里面,不饮宴,不赴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改变自己的作风。
偏偏他的地位放在那里,有些事情又强求不得。
“对了,吩咐孟德,让他的人传递消息慢点,绝对不能比我们快!”袁隗想到这点,当即吩咐道。
“这个怕是没那么容易……”袁基有些纠结,“别看孟德是羽林卫指挥使,他的职责是居中统御,协调各司,也能管各司运作,但唯独对一个司没办法,那就是情报司。”
“便是那贾文和掌管的情报司?”袁隗倒是想起此人。
“那贾诩,已经投入黄巾少帅麾下。孟德管还是能管,只是他做的任何事
情,黄巾少帅也会知道。”袁基回道,若非如此也不怕什么。
大不了,把贾诩撤换掉便是。袁阀可是已经打定主意,把羽林卫变成他们的耳目。
“没办法,只能让本初那边快点了。”袁隗叹了口气,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黄巾少帅会把这名不见经传的贾诩,给安排到羽林卫里面。
根据曹操的汇报,情报司是最快组建起来的,而且也是最快开始运作的。而且就效率来说,比其他司更高。就算是他自己,也佩服贾诩的能力。
只是贾诩偏偏是黄巾少帅的人,情报司任何情报,都有一份会来到黄巾少帅手中。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羽林卫的行动,很大程度需要情报的指引。
也就是说,某种程度黄巾少帅居然通过控制情报司,掌控着住整个羽林卫!
这情况就很神奇,曹操明明没被架空,却实际已经被架空。
可要说他被架空,他这个羽林卫指挥使,依然是大权在握,没有受到任何人掣肘,除了陛下!
另外一边,张钰这个太傅,此刻叒和曹操在饮宴。
说是饮宴,其实就是两人对饮,没什么歌舞,毕竟张钰住在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
“陈留王脱逃,教主,可是提前知道的?”曹操试探一番后,果断决定直接询问。
“我本意是挖出老鼠,没想到的是陈留王居然出手伤了济南王。”张钰感慨。
“只是如今这样,我们难免有些被动,教主可有什么良策?”曹操期待的看向张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