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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隐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真龙,这种即使是在上古洪荒也颇为珍稀的祥瑞,竟被陈玄以气运显化孕养了出来。
此事实在有悖常理。
陈玄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有些明白北冥子等人为何会齐聚此处了。
只见天穹之上乌云密布,却留了一个孔洞,仿佛苍天睁开了一只眼睛。
长安学宫之中,已有不少学子,他们见天有异象,早已溜进了屋中。
北冥子凝视着那处孔洞,毫无来由的寒毛倒竖。
“有些邪门。”
北冥子拉着晓梦,瞬息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陈玄一人。
莲池之中,白鱼不时翻跃出水面,跃跃欲试,似要飞上天空。
“安生点。”
陈玄挥袖,白鱼瞬间跌落水中。
一道道雷霆自孔洞倾泻而下,相互交织,化作一道巨大的雷瀑。
陈玄面色凝重地盯着雷瀑,轻拍养剑葫,龙渊飞出,陈玄握剑。
这道雷劫只会比陈玄在农家惊蛰坡所经历的那一次更加凶险。
在东皇太一、荀子等人的注视下,陈玄凭虚御风,持剑破空。
不得不说,那卷抱朴子内卷真乃无价之宝,一枚小小的寒丹,接连服食百日,竟可飞举。
这道雷劫是冲着那条小白龙来的,而陈玄却执意要替它扛过去。
这样的举动似乎激怒了雷霆。
瀑布瞬息倾泻,雷霆蔓延至陈玄周身各处,轰然绽开,一丝丝毁灭之气自肌肤钻入经脉,最后直朝着丹田而去。
陈玄不敢怠慢,丹田之中,十二朵璀璨金莲摇曳,磅礴的真气自丹田涌出,在经脉中奔腾,将侵入的雷霆尽数消弭。
但这只不过是雷瀑的第一道瀑流罢了,第二道接踵而至。
雷霆相互交织,螺旋,逐渐凝实,竟是隐约成为蛟龙之状。
雷霆构筑的蛟龙,张牙舞爪,朝着陈玄袭来。
陈玄丹田真气猛地迸发,右手挥剑,剑十斩出,一道凝实的金线朝着雷龙而去。
金线越滚越大,没过多久竟化作一道剑气瀑布,只不过是倒流的瀑布罢了。
雷霆化成的蛟龙在瀑布中腾跃,剑气不断斩向蛟龙,可直到剑气用尽,蛟龙却依旧向下扑来。
陈玄短时间内难以再挥出一剑剑十,雷龙又来得异常迅疾,他避无可避,只能以肉身硬抗。
剧烈的刺痛蔓延全身,仿佛万千细针扎入骨髓。
一袭白衣早已变得焦黑,就连肌肤也皮开肉绽,谪仙人的风韵早已荡然无存。
陈玄抬起头,却见第三道雷劫即将来临。
此前的雷霆都是淡蓝色甚至接近于白色,可这一道雷劫,确是通体紫色。
“这已然不是雷霆,而是一场劫难。”
北冥子望向天空,喃喃自语。
晓梦也仰望着天空,却只能遥遥地看见一个黑点,黑点之上,一道紫色的雷瀑倾泻而下。
黑点在那道几乎遮盖天际的雷瀑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
陈玄握剑,再度挥剑。
落日剑意,圣灵剑法,天人境界,三者同时使出。
这一剑几乎在瞬息之间抽干了陈玄的真气。
一道近三百丈长的凝实剑气斩出,雷瀑却不过是停滞一二,便再度倾泻而下了。
学宫莲池中,一条白鱼跃出水面,化作一条筷子长短的小白龙。
白龙腾云驾雾,瞬息飞到陈玄身侧,与他一起历劫。
这道雷劫似乎单纯是为了毁灭而来,霸道异常,不断损耗历劫者的肉身与神魂。
即便是身为真龙的小白龙,此刻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陈玄更是浑身颤栗,经脉之中空空荡荡,似乎已无再挥剑的机会。
“天人境界到此已是极限了。”
东皇太一的面容依旧隐藏在黑雾中。
他说的不错,天人境界的极限也就是这样了。
陈玄的丹田之中已然空空荡荡,陈玄试着服丹,但丹药只要一取出来,就会在瞬息之间被雷霆震散
但陈玄却想要再挥一剑,哪怕这一剑是此生的最后一剑。
陈玄仰天长啸,握着龙渊,猛挥一剑。
丹田之中共有十二朵金莲,唯有一朵独立莲池正中,那一朵金莲下的莲藕,其实是一道剑气,而这道剑气,源自于射雕世界全真藏经洞中的吕祖手书。
吕祖剑气被雷劫触怒,龙渊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瞬息将方圆百里的乌云震散,接着在天空中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最后直入雷霆源头。
雷霆消失,乌云尽散,碧空如洗,只剩下划过天空的那一道剑痕。
“已非天人之力,这一剑的威势,恐怕足以断江开山。”
荀子望着天空之上的那道剑痕,感慨不已。
陈玄晕了过去,但他的气运却再度暴涨,金云之中虽已无蛟龙腾跃,但却又生出一朵金色莲花,花开三瓣。
陈玄的身体骤然坠落,白龙连忙咬住陈玄焦黑的衣领,可它毕竟初生,力量尚小,于是一人一龙一齐坠向地面。
龙渊剑自天空之上飞掠而下,剔透的剑身上闪动着一丝丝电弧。
龙渊穿梭至陈玄身下,将他拖着缓缓落地。
白龙在空中腾跃几个跟头,想要靠近龙渊剑,但却被电弧击退,它只能讪讪地钻入池中。
“龙?”
东皇太一身形闪掠,龙渊一剑划过,剑气袭去,东皇太一瞬间回退。
经历了吕祖剑气与雷劫的双重淬炼,龙渊剑的品秩已然再度跃升,成为一件难得的灵宝。
颜路朝陈玄飞奔而来,这一次,龙渊却并未阻拦。
陈玄的肌肤已被雷霆炙烤出一层焦壳,衣衫也化作焦炭一般。
颜路熟稔地自陈玄腰间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伏丹,喂如陈玄口中。
丹药瞬间融化,化为一股清凉的气流,流经周身经脉。
片刻之后,荀子与北冥子、鬼谷子还有楚南公一齐赶到。
“竟能从如此劫难中活下来,当真是一件怪事。”
鬼谷子轻抚胡须,诧异地看向陈玄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那一剑本就超出了人间极限,再有怪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北冥子看了看天空,接着摇了摇头。
未来百年,天宗恐怕都要被人宗压的抬不起头来。
几人见陈玄性命无忧,又无医治之法,干脆离去。
半晌后,陈玄悠悠醒转。
他睁开眼,看向天空之上残存的剑痕。
“多谢吕祖传剑之恩。”
陈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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