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域,元门祖庭所在。
这一天,天元子正盘坐在一处大殿之中静修着,突然心头涌上一抹不安,令其不得不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
天元子眉头微微一皱,那双呈现黑白之色,宛如阴阳交汇的神秘瞳孔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思索着是否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小心给遗漏的。
皱着眉沉思半晌之后,天元子忽然心中一动,而后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间中,天元子的身形缓缓浮现。
这片极为诡异的漆黑空间,给人一种十分沉闷,乃至是压抑的感觉,而且,那种漆黑色能量,也令人极度的排斥与厌恶。
然而,天元子在进入这片空间之后,不仅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还有几份享受,这种不必压制自己的实力,真的让天元子十分的迷恋。
不过,天元子能够忍受这么多年,压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份迷恋而忘记大事。
天元子的身形在这片如墨般浓稠的漆黑空间中,飞速的穿梭着,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天元子就来到了一处漆黑空间的最深处。
那里,无数道密密麻麻的漆黑锁链正纵横交错着,那些漆黑锁链之上,铭刻着数不清的邪恶诡异的符文,而在那无数道符文锁链的交接处,一道人影正被牢牢锁住。
天元子来到那道人影之前,看着那道宛如傀儡一般的人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放心地笑了笑。
这可是元门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也是元门崛起的第二大机缘,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一次机缘,让元门成为了东玄域最强大的超级宗派,东玄域的霸主势力,而这第二次,却是让元门能够更进一步,真正成为一域的霸主势力,与黑暗之殿,乃至是妖域四大霸族一较高下的实力。
只是,在见到最大的宝贝没有出问题之后,天元子心头的不安却没有散去,反而一直萦绕在心头。
“嗯?我还遗漏了什么吗?”
天元子眉头紧锁着,目光落在眼前那道被锁链给牢牢锁死的漆黑人影之时,突然,一丝灵光涌上脑海,下一刻,天元子惊呼出声。
“道宗,鬼谷!”
天元子自然知道人元子他们的谋划,准确的说,这是他们三人一起谋划出来的,毕竟,道宗已经出过一个差点将他们整个元门最大的秘密,给彻底曝光出来的的妖孽。
尽管那一次有惊无险,最终还有着额外的大收获,但是,以天元子一向谨慎地心思,绝对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位,尤其是他的天赋和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元门收获的大宝贝。
这个计划,天元子他们知道并不是一定成功的,最近九天太清宫和道宗走的太近了,所以,他们担心素心可能和应玄子一同出手,因此事先就预想到了失败的可能,但是,这种不安…
天元子不敢多想,急忙从漆黑空间中飞出,随后便来到了护宗大阵之前,打开大阵来到外界,便准备赶往万兽山脉。
可是,当天元子一现身,正准备向万兽山脉之时,忽然感到一丝心悸,紧接着立马开始探查起了四周。
只是,令天元子更加心惊的是,无论他如何探查,都察觉不到丝毫能够威胁他的气息,但是,心底的不安与心悸却是越来越强烈。
右脚尝试着往前迈出一步,天元子作势就欲离去,然而下一刻,天元子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给锁定了。
元域,一处在天元子的感知之中是虚无一片的空间中,波玄一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元门护宗大阵之外的天元子,脸色十分不好看,双手也已经悄然握成拳状。
波玄的心中,此刻正是杀意翻腾,可面上却是越发的冷峻,别人感受不到,但是波玄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元子的身体表面,还残留着一股极其纯正且浓郁无比的异魔气息。
说实话,最开始听到林语那般叙说,但在波玄心中,那更多的还是林语的推测,元门十分可能有问题,但在波玄看来,应该也就那么一部分。
可现在从天元子身上残留的异魔气的浓郁与纯正程度来看,元门比波玄想象中的,要糟糕无数倍,至少波玄可以确定,整个元门所有的高层,绝对都已经投靠了异魔一族。
只是,波玄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眼下,他的任务是,不然元门任何强者离开,前往支援人元子他们。
所以,波玄只是潜伏在暗中,借助着黑暗祖符的力量,一直给天元子威胁,逼得他不敢离开元门护宗大阵半步。
这段时间,波玄的实力也是有着巨大的进步,他如今距离真正的轮回境,也就只有半步之遥了,加上手中的黑暗祖符和远古神物榜排第五的黑暗之镰,波玄自信,哪怕是真王级异魔,他都有一战之力,跟别说还只是个转轮境实力的魔杂种。
中域,两道散发着极度恐怖气息的身影,此刻正不断地逃窜着,神色之间还有着一丝慌乱。
人元子和地元子心中确实有点慌了,第一,林语和古默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已经给天元子传信了,可天元子本人没见到不说,就连回信都没有一个。
这让人元子和地元子心中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而就在二人心头胡乱猜想之时,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随后一道强大的剑气从背后袭来,惊得二人急忙闪避。
人元子回头一看,只见那道白衣胜雪,出尘赛仙的男子,手中长剑刚刚落下,显然之前那一道剑气便是此人手中长剑发出的。
林语一言不发地紧跟在二人身后,不断地骚扰对方,让对面不得不多绕路飞行,从而降低了速度,这才让身后的古默能够一直跟在身后。
林语抬起头凝视着前方的身影,鼻子发出了一道冷哼之声,随后右手将黑色无名古剑置于身前,左手双指在剑刃之上轻轻一抹,一缕鲜血从手指之上流出,落在了剑身之上,而后被古剑给吞噬。
随着鲜血不断地流进古剑剑身之中,林语的身形也逐渐虚幻了起来。
“没有人敢动我鬼谷的传人,而你们,会让世人对这一条禁忌,记忆更加深刻!”
冷漠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狰狞与杀意,林语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手是元门的人,背叛天玄,投靠异魔一族的杂种,更重要的是,从没有人敢那么欺负他的弟子,以及那个故作倔强又高傲的女人。
对于应笑笑,虽然林语平时各种训斥,各种折磨,但那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历练与蜕变,林语从没有让应笑笑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是他的弟子,他都舍不得伤她,更别说这种魔杂种!
至于那个女人…
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之后,人元子和地元子脸色一变,不由得回头瞥了一眼,可这一眼却让二人脸上尽显惊骇之色。
只见近乎透明的林语,化作了一道剑气融入了剑身之内,而后,之前被古剑饮下鲜血此刻竟然再度涌现出来,将整柄古剑的剑身给完全包裹住了,令黑色的剑身,变成了血红色,剑身之上,无比浓郁的血腥气和杀气,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
当血红色的剑气散发出来之后,天地间的所有能量似乎都收到了刺激一般,开始沸腾了起来,随后,无数的能量竞相涌入血红色的古剑之内,强大的气势如同一浪高过一浪的浪潮一般,不断地冲刷着人元子和地元子,逼得二人不得不停下身形。
人元子脸色无比难看地看着不远处的血红色古剑,眼中闪烁着几分挣扎之色。
不过,作为元门三大掌教之一的人元子,也是果决之人,知道不快点做出决定,最终什么都保不住。
因此,几息时间之后,人元子脸上挣扎之色尽消,轻轻吐出一口气之后,转过头看着地元子,恰好这时候,地元子也转过头来看着人元子。
很明显,此刻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我这双手暂时是废了,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人元子轻声说道,他的双手被林语一剑给削了,那残留在伤口处的剑气,竟然比他的异魔气还要难缠,那种强大的破坏力,以及恐怖的韧性,再加上人元子也一直都在逃窜之中,无暇他顾,所以,此刻人元子的双手,算是暂时性地废了。
地元子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处已经快要扩散到整个手掌的伤口,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凝重,仅仅只是被划了一剑,掌心处的伤心都难以复原,可想而知,如果被一剑刺穿了胸膛,只怕肉身都可能保不住。
在见到地元子点头之后,人元子也是来到了地元子的背后,紧接着,无比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人元子站在地元子身后不足一尺的位置,随后无数道鲜血,猛然从人元子的体内飞去,而后向着地元子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之中涌去。
仅仅片刻时间,人元子的身形便变成了一具干尸,紧接着,一道泛着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的小人,从干尸的嘴中爬了出来,而那具干尸则是无力的坠落而下。
人元子的元神出现之后,先是看了气息强盛了近一倍的地元子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满意的神色,这可是他的杰作。
只是,当人元子抬起头看到了那柄气息也是比最初强盛了许多的血红色古剑时,脸上的怨毒之色毫不掩饰。
那可是他的肉身啊,辛辛苦苦修行这么多年,为此不惜投靠天玄生灵的宿敌,异魔一族,可眼下,人元子修行了这么多年的肉身,被林语给硬生生逼得自我放弃,可想而知,人元子心中究竟有多怨恨林语了。
地元子握了握手掌,感受着体内强盛了近一倍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充实感,以及突然暴涨的力量,令地元子心头涌上了几分痴迷和火热。
在人元子施展秘术的时候,林语身融古剑之后,剑身也在不断地吸纳着天地能量,同时,古剑之上的剑势也不断地超强,一股强大的剑意,哪怕是隔着万里之遥,都令其他几大超级宗派的掌教宗主,感到几分心悸。
“天地一剑,一剑绝生!”
当古剑停下了吸纳天地能量之时,长剑剑身轻颤着,剑尖遥指着地元子和他身后的元神小人。
地元子感受着那股没有之前恐怖地剑气,眼中尽是站意,堂堂元门掌教,活了数百年的转轮境巅峰强者,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给追杀了一路,地元子心头早就积压了无数了怒火。
而现在,实力大增之后,地元子只想正面击溃乃至击杀林语,从而洗刷自身的耻辱。
然而,地元子身后的元神小人——人元子却是脸色大变,从那股剑意之中,人元子感受到了极度浓郁的杀戮之气,那股灭绝一切生机乃至是灵魂,时空的气息,令失去了肉身的人元子一阵心悸。
这这种心悸却不会让林语放下手中的古剑。
长剑对准地元子,随后带着断绝生机,灭绝一切的恐怖气势,狠狠地撞向了地元子。
“吞天魔元掌!”
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血红色古剑,地元子挥舞着一双大手,直接迎了上去。
“轰!”
长剑与大手碰撞的瞬间,两股强悍无比的能量猛然爆发出来,仿佛灭世一般的能量涟漪,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啊!!!”
然而,下一刻,一道凄厉的声音自地元子嘴中传出。
接着,一道浑身血色的身独臂身影,自能量涟漪的中心之处,飞窜而出,随后卷起人元子的元神小人,飞速地向着元域逃去。
“噗!”
在地元子离去之后,血红色古剑之上,一道身形突然出现,随后一口鲜血喷出,抬起苍白的脸庞,那双十分明亮的眼眸,望着远去的背影,闪烁着丝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