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面深入,林木越是密集,阳光透过树冠洒落在地面时已经没有多少。
斑驳的树影下,苏御和嬴盈徒步向前走着。
这里非常大,不单地域大,什么都大。
倾倒在林地旁的古怪石碑上,刻着一些苏御和嬴盈都看不懂的文字。
嬴盈胡诌道:“应该是上古天庭的文字。”
她胡诌对了。
这时候,苏御忽然停步,目光透过重重林荫直视前方,
嬴盈发觉到他的异样,也循着苏御的目光望了过去,随即一愣:
“这里竟然还有活人?”
就在两人身前五十里开外的一处地方,躺着一个人,准确点说,半躺。
“你的预感还真准,果然遇到了奇怪的东西。”
两人同时一动,刹那间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这是一个全身luo露的女人,苏御和嬴盈几乎一眼就认出,眼前女人和那座倒塌的女子神像,模样别无二致。
女人的背后,是一尊巨大的铜鼎,她就靠坐在铜鼎的一只脚上面,丝丝缕缕的金光将她和巨鼎牵连,仿佛一条条经脉血管。
及人高的荒草将她遮挡在其中,皮肤上爬满了青苔绿藤,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人。
见到苏御两人,女人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她有着一双金色的眸子。
残余的金色神力流传女子全身,苏御大致可以猜到,对方应该和这处崩塌的天庭一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嬴盈瞥了苏御一眼,直接走上前,拨开荒草,蹲在女人面前,
“会说话吗?”
女子顿时翻了个金眼:“你说呢?”
嬴盈笑了笑,眯眼打量着从铜鼎上传导至女子体内的神力,皱眉道:
“你是靠铜鼎活着?”
“你猜对了,”女人淡淡回应道,
嬴盈又问:“这么说,你是上古天庭的神仙喽?”
“你又猜对了,”女人道。
嬴盈笑道:“我如果把你从铜鼎上挪开,你会不会死?”
女子一愣,瞬间默然。
“看来我又又又猜对了,”嬴盈哈哈一笑,转头看向苏御:“我来问还是你来问?她的身体很不错,你想看看的话,就过来问吧。”
苏御无奈道:“你问吧。”
嬴盈得意的撇了撇嘴,撩开女人覆盖在身体上的长发,一脸嫌弃道:
“天庭崩塌是在数万年之前,如果你那时候就在天庭的话,也就是说,你有几万年没洗澡了?”
女子蹙眉:“你的关注点是在洗澡上面吗?”
看得出,对方行动受限,是不能离开铜鼎范围的,嬴盈干脆挑起对方下巴,笑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天庭神仙,就算是,也是个落难神仙,神仙应该都挺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吗?”
“知道,你来问,我来答,”女人面无表情道。
“真是个大聪明,”嬴盈在对方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
“第一个问题,这个铜鼎是什么玩意?”
女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苏御之后,收回目光道:
“天下九洲,以山河之力铸九鼎,这是人皇敬献给天帝的神器,掌天下兴衰。”
“九鼎?”嬴盈皱眉道:“天下明明是十八洲啊,怎么成了九洲了?”
女子淡淡道:“天庭崩塌,九洲沉沦,九鼎遗落各地,以至于山河分裂,十八洲那是以后的事了。”
嬴盈皱眉道:“这么说这玩意很厉害喽?既是神器,可以炼化吗?”
女子一脸鄙夷道:“当然可以。”
嬴盈顿时神采飞扬,目光贪婪的抬头望向铜鼎。
“前提是你是天帝血脉,”女子补充道:“很遗憾,你好像不是。”
嬴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家伙,你玩我?”
“我哪句不是实话实说呢?”女子笑道。
嬴盈冷笑道:“第二个问题,你又是谁?”
“神律宫,芳刑。”
嬴盈威胁道:“别让我一直问,你最好说明白一点,万一我听的不耐烦了,把你扔到别的地方。”
芳刑叹息一声:“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飞升境的小丫头威胁,也罢........天庭有九宫,神律宫主掌人间刑罚之事,我是神律宫掌律天神,天庭崩塌之时,随这尊铜鼎遗落白玄洲。”
“白玄洲?”嬴盈一脸诧异的看向苏御:“你能听明白吗?”
苏御点了点头:“可以。”
嬴盈愣道:“我怎么就听不明白?”
苏御笑道:“她刚才说了,九鼎遗落人间导致山河崩塌,九洲化为十八洲,也就是说太平洲很有可能曾经是白玄洲的一部分。”
“是这样吗?”嬴盈目光询问的看向芳刑。
芳刑道:“很显然,你的同伴要比你聪明很多。”
太平洲以南就是白玄洲,而这处崩塌的天庭一角,就在太平洲最南部。
嬴盈听完苏御的解释后,脑子里瞬间出现一个画面:一方巨鼎从天而降,砸在了眼下这个地方,从而将白玄洲一分为二,北面的成了太平洲,南边的才是白玄洲。
“第三个问题,太白先生真的是天帝之子吗?”嬴盈很想确定一下自己偶像的真正身份。
芳刑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谁是太白先生?他长什么模样?”
嬴盈道:“太白先生就是太白先生,他长什么模样,我也没见过。”
芳刑急促问道:“他在哪里?”
“住在归墟,传说为天下剑仙之祖,”嬴盈道。
芳刑嘴角一翘,长松了一口气,闭目将头枕在冰凉的铜鼎上,喃喃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了。”
“为什么?”嬴盈皱眉道。
“话多有失,我担心我会死,”芳刑道:“同样,你知道太多,也会死。”
苏御双目一眯,沉声道:“死在太白先生手里?”
芳刑目光挑衅的看向嬴盈:
“你看,他真的比你聪明太多了,九鼎一旦被天庭之外的人靠近,他就会感应到的,他眼下说不定就在归墟,盯着咱们三个,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瞒不过他。”
芳刑慵懒的将草叶重新遮盖起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或许,他就在来这里的路上,没想到,他竟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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