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昨夜耕了两亩地,徐章睡的特别香甜,明兰也很满意,压着徐章的臂弯贴着胸膛就这么睡了。
不过当了一夜的枕头,手臂的酸痛是难免的。
好在明兰个头不大,体重也不高,压在徐章身上,就跟抱着一只小猫似的,没什么压力。
一双大手还在被窝里,舍不得拿出来,徐章看着闭着眼睛的明兰,百无聊赖的数着她那长而疏却浓黑如墨的睫毛,心底一片平静。
十五岁的明兰,便是不着粉黛,皮肤也是异常娇嫩的,白皙细腻的少女肌肤,光滑的就连江南最上等的绸缎也没法比拟,根本没有必要用什么胭脂水粉去点缀遮暇。
别看明兰个头不大,身子有些偏向瘦小,身高估计一米六还差一点,可身材却着实不错,而且还全是纯天然无添加的真材实料。
更关键的是明兰今年才十五岁,花朵儿一样的年纪,肯定还有几年可发育的。
一想到这儿,徐章就觉得自己邪恶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够分心呢!
徐章痛定思痛,赶忙摒去脑海之中的杂念,一双大手更加卖力,温柔的帮自家媳妇按摩起来。
当然了,主要是为将来自己的孩子多准备些食物,这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这俗话说得好,十岁就得看二十岁的事情了,如今徐章和明兰虽说还没有孩子,但徐章觉得自己和明兰努力努力,孩子那还不是说有就有了。
不过是徐章觉得明兰的年纪太小了,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现在就生养孩子的话,怕是会亏损明兰的身体,这才刻意做了防范。
不过现在先替自家孩子预备将来吃饭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就算是将来的儿子或者女儿吃不下,不是还有徐章呢吗,反正不会浪费就是。
“夫君!”
一大清早,睡的正香甜,做着美梦,明兰就被徐章给弄醒了。
一想起方才的梦,明兰就有些脸红,她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抬眼看了看正闭眼假寐的徐章,明兰赶紧捉住被窝里头那只上下游走的大手,娇媚的唤了一声。
徐章低头笑看着明兰,默然不语,只淡淡的笑着。
明兰被撩拨的浑身上下躁动不已,扭了扭身子,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两只手却不敢松开,紧紧的捉着徐章那只留在被窝里的大手,似是拿住了大蛇七寸的捕蛇人,生怕蛇儿跑了似的。
“夫君,天都亮了,该起身了!”明兰红着脸说道。
徐章看了看窗外,天色虽明,却不见朝阳。
“时间还早呢!娘子这么着急起身做什么,咱们再睡一会儿!”徐章搂着明兰不肯松手。
明兰无奈,只能哀求道:“待会儿还要去给公公婆婆请安呢!可不能误了时辰!”
徐章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明兰搂的更紧了,“请什么安!咱们家又不需要做那些门面功夫!”
“况且阿爹阿娘这么久没见了,又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估计他们俩自己都还没起来呢,你这个时候巴巴的赶过去,搅了他们的好事儿,岂非自讨没趣!”
明兰听得俏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去看徐章:“夫君怎么能这么说!那可是公公婆婆!”
明兰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闺秀,长在盛家那样的书香门第之中,自小被盛老太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世上的规矩礼仪什么的学的半点不差。
可似徐章这般,编排自己父母的,明兰还是第一次听见,偏生这人还是自己丈夫。
徐章却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信口胡说,他们夫妻一南一北,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了,自然要好好温存温存。”
说着徐章咧嘴一笑,嘿嘿说道:“说不定他们努力一阵子,还能给我再添上一个妹妹呢!”
明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哪有那么容易!”
徐章却笑着道:“这可说不定!阿爹阿娘再多努努力,指不定就怀上了呢!”
明兰不想和徐章说话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徐章却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夫君”
明兰无奈,只能撒娇了。
抬眼看着徐章,一下又一下的眨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而疏的睫毛随之颤动,小脸微鼓,当真是可爱到了极致。
徐章翻身将明兰压在身下,明兰一声惊呼,还不待有所动作,四目相对,便迎上了徐章的目光。
“娘子若想孝顺阿爹阿娘,为夫倒是有个好法子!”徐章脑中灵光一闪,笑着对明兰说道。
明兰又眨了眨眼,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夫君说的,是正经法子吗?”明兰试探性的问。
以前两人尚未成亲的时候,徐章在明兰面前,那是一派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模样,不想现如今成了亲,卸下了外头披着的那层皮子,真的是叫明兰有些不敢直视。
尤其是两人经历过洞房花烛之后,捅破之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徐章在明兰的面前,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两人的感情也在短短几日之内急剧升温,徐章偶尔的无赖和急色,明兰不仅没有反感,反而颇为享受,甚至于在心底里觉得这样的徐章更加真实,更具烟火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之亲近。
胸腔之中的心脏跳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浑身上下的血液流速也随之加快,原本白皙细腻如羊脂白玉,光滑如最上等绸缎一样的皮肤,此刻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意,而且还在逐渐发烫。
徐章一脸正色的道:“当然正经了!”
瞧着徐章的模样,明兰越发觉得不对劲,狐疑的打量着徐章:“夫君又骗人!”
徐章愤愤的道:“娘子可莫要心口污蔑为夫,为夫大好男儿,一身清清白白,人称尘世可靠小郎君的,什么时候骗过你!”
明兰脸上疑色不减反加,可看着徐章一脸正色的模样,心底也打起了鼓,认为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些,又或者是有些先入为主。
“那夫君先说说看!”明兰将信将疑的道。
徐章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明兰耳畔,低声说道:“这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夫觉得,娘子若是当真想要孝顺阿爹阿娘,做个好儿媳的话,当下最要紧的不是晨昏定省的过去请安伺候,而是赶紧替咱们徐家诞下嫡子,好叫阿爹阿娘安心。”
“毕竟儿子和孙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章隔得太近,说话间吐出的沉重气息就落在明兰耳畔,把明兰弄得娇躯轻颤几下,往边上缩了缩脑袋。
一张俏脸,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看着明兰的娇羞模样,徐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明兰却愈发害羞了,抬起双手,以掌覆面,将鼻子眼睛嘴巴都都给挡住了,不敢去看徐章。
一番颠龙倒凤,便又是近半个时辰。
明兰没好气的看着徐章,美眸流转,溢彩流光。
徐章在明兰额头轻轻一吻,便不再霸占着明兰,起身下了榻。
目送着梳洗打扮,换上一件宽松常服的明兰出了院门,徐章这才将手里头的铁锏放下,揉了揉老腰。
然后便练起了马步桩功。
正所谓力从地起,发于腰椎,只有把腰给练好了,肝肾这些脏腑才能更好。
肝什么的且先不少,肾反正是一定要好的,如今家里有三块田,有两块已经荒废了十多天了,姑娘家的大好青春就那么几年,徐章可不能做那些浪费人家青春的破事儿。
想着想着,徐章忽然想到了如今已经致仕在家,打算回白石谭老家去的贺老太医,这老头子的医术那是没的说,看来有时间得去请教请教了。
现在徐章仗着自己年轻,身强力壮,气血旺盛,一次便是耕两块儿田也不觉得累。
可若是等年纪再大上一些,到时候人家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他这头牛却不复如今的身强力壮,到时候耕不动地了,那时候再想找法子可就晚了。
不过顷刻之间,徐章就已经做了决定,趁着这几日还未离京南下,赶紧去找贺老头问一问,大不了就死皮赖脸一些。
中午时分,忽然一封帖子送到了明兰手里,明兰看了看,帖子上的落款永昌伯爵府吴氏,也就是那位在东京城里颇有名望的吴大娘子。
明兰有些好奇,便问洪氏:“婆母,以前怎么没听说咱们徐家和梁家有来往?难道是婆母和吴大娘子的私交?”
洪氏却连连摇头,摇着团扇:“哪来的什么交情,不过这位吴大娘子倒是送了好几次帖子来家里,我见她热情得很,想着咱们家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拒着不见也不大好,没得传出去被人说咱们不好相与,便见了两次。”
“那吴大娘子的性子倒是还不错,就是规矩太多了些!”
洪氏回忆着和吴大娘子仅有的两次会面,将自己对吴大娘子的印象和盘道出。
洪氏之所以不喜欢和东京城里头的那些个官眷贵妇,各家大娘子们的打交道,就是嫌她们各种各样的规矩太多,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穷讲究。
就连吃个茶,也能被她们弄出花儿来。
在洪氏的眼中,茶泡上一泡,再不济煮上一煮,不就能吃了,若是嫌热了就放到一边晾一晾,若是先凉了就热一热,没得搞那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作甚,平白浪费功夫,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有这功夫,多听几首曲子,多学着做几样点心,或是多上上心,好好教教自家孩子,看着别让她们捣乱多好。
明兰抿着嘴,憋着笑意:“婆母的意思呢?这位吴大娘子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你和章儿成亲的时候,吴大娘子虽然没有亲自过来,却也叫人送来了一份不菲的贺礼。”
洪氏摇了摇头,连连摆手:“不过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如今你才是徐家的当家大娘子,这些事情,日后都不必来问我,我可做不来!”
“若是如此,于情于理,这吴大娘子咱们都该见上一见了!”明兰沉吟着道。
洪氏摆手说你做主便好。
明兰又道:“儿媳以前在家做姑娘时,倒是和这位吴大娘子打过几次交道,吴大娘子为人爽利,性情也颇有几分男子的豪迈,倒是可以相交。”
洪氏点了点头,“你既然认识,那就更好了!”说着又吩咐身边的门房和府里的管事,“日后若是再有人递帖子上门,直接送去扶风居给明儿便是,就不要再往我这送了!”
“诺!”
“还有,日后家里的大事儿小事儿,都是明儿做主,你们也不必再来问我的意见了,明儿让你们怎样你们就怎样,如若是有那些个不肯听话的,就不要怪咱们徐家的庙小,容不下他们了!”
别看洪氏不喜欢那些官眷贵妇们繁琐的规矩,可管理起下人来,还是有一套的。
洪氏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话,直接便奠定了明兰在徐家的地位。
次日午时刚过,未时刚刚才过了一刻多钟,吴大娘子就带着他家那位梁六郎串门子来了。
一上来就热情的和洪氏手拉着手客套了几句,说什么昨日在蔡河附近闲逛,正好瞧见了梨园,便想着许久没和洪氏见了,这才冒昧递了帖子,让洪氏不要怪她唐突才好。
洪氏又不蠢,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正是虚与委蛇的时候,当即便热情的和吴大娘子客套了几句,说什么您能来是咱们徐家的荣幸,这不今儿一早起身,还听到窗外又喜鹊在叫云云。
吴大娘子又拉着明兰,“许久不见,你这小丫头一转眼竟成了徐家的大娘子,时间过得还正是快呀!”
明兰和吴大娘子其实也只见过寥寥数面罢了,不过在马球场之上的惊鸿一瞥,倒是叫吴大娘子对明兰的印象极好。
可惜当时明兰已经与徐章定了亲,两家已经过了定,换了庚帖了。
吴大娘子便是再喜欢明兰,也知道明兰和她疼爱的六郎是没缘分了。
“大娘子近日可好?”明兰冲着吴大娘子福身一礼,笑着问道。
吴大娘子便拉着明兰和洪氏客套了几句,随着吴大娘子一道来家里的梁家六郎,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喝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插话。
期间梁六郎倒是也查过一句,问的是怎么不见徐章,用过早膳,在书房里头看了会书,写了几幅字,徐章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急匆匆的出了门,还叫明兰叫家里不用预备他的午饭了。
知道这会儿了都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得知徐章不在家,梁晗难免有些遗憾。
三个女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儿女的婚事之上。
吴大娘子和洪氏抱怨,自家六郎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挑不到合适的人选,为此她可没少发愁,什么马球会呀、品香插花这类雅集也不知办过多少次了,却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可把她给愁怀了,若是再拖下去,他家六郎的年龄可就慢慢大了,结亲这种事情,这岁数一大,也就艰难了。
吴大娘子这话可说到洪氏的心坎上了,洪氏又没什么心计,当即便把心里头的苦水一股脑的都给倒了出来。
说自家女儿年岁也不小了,这一年多以来,她也一直在忙着给自己女儿寻合适的夫家,挑挑拣拣,却也没个选到一个合适的。
把她给愁的,连白头发头出来了几根。
吴大娘子和洪氏就这么手拉着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一唱一和,明兰都机会插嘴。
看着两人不断的点头对视,泪眼婆娑,竟给人几分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说着说着,吴大娘子便说起了他家六郎,什么读书用功,武艺也不差,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之类的。
洪氏也不禁把目光挪向了一旁的梁晗,上下左右的打量,然后越看越觉得满意,连连夸你家六郎生的器宇轩昂,仪态不凡。
就这两句成语,还是从别人口中剽窃来的,因为以前别人就经常这么夸徐章的。
吴大娘子则趁机说道:“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你家明月也叫出来,让两个孩子说说话,说不定他们自己就看对眼了呢!”
洪氏瞧着英姿不凡,挺拔俊秀的梁六郎,哪里还说得出不字。
当即便让人去后院叫明月。
明兰在一旁直翻白眼,眼睛一转,便对着旁边的丹橘说:“丹橘,方才新味居那边不是送来一些刚出炉的糕点吗!趁着现在还热乎着,你赶紧去取了,叫吴大娘子尝一尝!”
“奴婢遵命!”丹橘冲着明兰福身一礼,应声离去。
明兰对着吴大娘子解释道:“今日家里的厨娘新研制出一众糕点,滋味与线下时新的这些糕点略有不同,夫君瞧着我刚嫁过来,也没什么事情做,便在城里盘了间铺子,取了个新味居的名字,让我练练手。”
“正巧吴大娘子来了,大娘子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正好尝一尝这新出的糕点,瞧瞧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明兰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吴大娘子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客套了两句,便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明兰回以微笑,扫了一眼旁边的梁晗,心里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