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营寨之中,亦是如此,本还兴致勃勃开采着矿石,算着自己一天将得到多少报酬的矿工,在此时,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穹之间的三柄虚幻巨剑。
“蓉儿,布阵!”
这时,一声暴喝亦是响起。
早已蓄势待发的几杆阵旗,亦是无风自涨,几息时间,便化作一面面数丈高的大旗,一个悬妙的火焰符文浮现于岩浆湖泊上空,与此同时,那暴躁的灵气火焰,在那符文的压制之下,亦是缓缓安静了下来。
正当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之时,那渐渐温顺的火焰,却是骤生变故。
吼……
似有巨龙嘶吼一般,涌动的岩浆湖泊随之沸腾,近乎无穷无尽的火焰化作一条火焰巨龙。
火焰巨龙龙直冲而起,一声惊天轰鸣,火焰符文瞬间破碎,那几杆阵旗也是应声而断。
那巨龙又是一声嘶吼,一道火焰喷射而出,朝徐天涯覆盖而去。
这骤然一幕,顿时就让营寨中本就目瞪口呆的众人,更是变得骇然起来。
他们忙碌了数月的矿脉,竟还有神龙的存在!
有不少人甚至直接跪倒在地,朝那火焰巨龙磕起头来,就连一众全真弟子都是一脸骇然,龙!
龙的存在,在所有人心中,无疑占据了极为崇高的地位,现如今,竟有火龙出世,而且还朝他们的掌门发动了攻击……
“这是……”
底下众人的所思所想此时的徐天涯自然不会去理会,他望着这条骤然出现的火焰巨龙,神色有些惊疑。
但此时,在那火焰铺天盖地袭来之时,也来不及多想,他身形微动,避开那火焰的同时,长剑出鞘,剑锋高举,一丝让人心悸的锋锐逸散之时,徐天涯又突然放下了长剑。
“灵火!”
他望着这咆哮的火焰巨龙,嘴角扬起,他知道这所谓的火龙是什么了。
灵火,又称之为火脉之灵,在修仙界中,是火脉诞生的灵智,也可以说是整个火脉最精华的一缕火焰!
在修仙界中,据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火脉之灵了,毕竟,动物诞生灵智尚且极为困难,更何况火焰这种死物,想要诞生灵智,估计得夺天地造化,不知道有多逆天的机缘……
念头至此,徐天涯突然一愣,他骤然想起那无时无刻不在滋养万物的日精月华!
那不正是天地造化嘛……
看着眼前咆哮的火焰长龙,他脸上的欣喜之意也是一滞,神色都有些僵硬了。
虽早已知道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时代,但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这个时代的恐怖了,像火焰这种没有逆天造化或者极为漫长的时间演变,基本上不可能生出灵智的死物,在这天地造化之下,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生出了灵智!
这是不是意味着……
他不禁望向这茫茫群山,树木花草,群山峻岭,数不清的灵脉矿脉等等,是不是也在孕育着灵智的存在?
想到这,他心头也不禁一颤,要知道,死物化灵,本就是夺天地造化之事,哪怕是初生灵智,其恐怖之处,也远远不是那些妖兽能够媲美的。
就如同眼前这火脉之灵,不过灵智初生,但在其操纵火脉爆发之下,恐怕修仙界中一般的筑基境修士都讨不到好。
“所有人退开!”
徐天涯暴喝一声,一掌拍出,涌动的灵力便将黄蓉推至营寨边缘,与此同时,听到徐天涯呼喝声的众人,才下意识的远离了山坳中央的岩浆湖泊。
但在岩浆湖泊附近,仍然有不少江湖人还有愚昧的百姓,跪倒在地,嘴中念念有词,不停的磕着头。
只不过此时,也没有再去注意他们丝毫,在天穹之中,漫天火焰已是将整个天空都燃烧了起来。
那闪烁的剑光,亦是一次接一次都撕裂近乎无穷无尽的火焰。
这般恢宏的场景,亦是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注意,要知道,此地距离山脉外围可是不远,只不过在这般恐怖场景之下,也没有几个不怕死的敢冲过去凑热闹。
光是那一条喷涌火焰的巨龙存在,就足以震慑住绝大多数蠢蠢欲动的江湖人。
“敢问夫人,这火龙是?”
看着那咆哮的火龙,李志则有些胆颤心惊的朝黄蓉问道。
此时黄蓉尽管也有些心颤,但她自然清楚,身为掌门夫人,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丝毫怯弱之色。
“勿慌,应该是火脉之中诞生的的妖物,掌门很快就会将其镇压的。”
“你去安抚好弟子们,还有看好那些江湖人,别让他们趁乱生事,干扰到了掌门。”
她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很快,乱糟糟的营寨,便在她的统筹之下,恢复了几分秩序。
而天穹之中,战斗依旧在持续,到了这时,那火脉之灵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发了疯似的要回到地面火脉之中,但跟它耗了那么久的徐天涯,又岂会愿意。
一道皆一道的剑光闪烁,每每那火龙要往岩浆里窜去,便有一道剑光将其抽飞,随着时间推移,原本气势汹涌的火焰巨龙,气息也是愈发的萎靡起来,就连庞大骇人的身躯,也是越来越小起来。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所有人提着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转而变成了一道道狂热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天穹之间那将火龙玩弄股掌之间的身影。
尤其是一众全真弟子,更是一个个激动的面色潮红,身为全真弟子,自然是希望自家掌门越强越好,更何况还是将传说中龙这种生物玩弄股掌。
此时不少全真弟子甚至都想好了言辞,此事过后,该如何向外人吹嘘自家掌门的威风了……
没过太久,当一道剑光落下,一直距离火脉之灵颇远的徐天涯,却是突然一步迈出,伸出手掌,竟凭空化出一只灵气手掌,将这火龙握在了手中。
被控制住的火龙疯狂的嘶吼着,嘶吼声响彻群山,引得山脉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但不管那火龙如何挣扎,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在灵气手掌的缓缓握紧之下,那身躯庞大的火龙,竟也随之缓缓变小起来。
到最后,灵气手掌化为牢笼,握在徐天涯手中,透过禁制,可以清楚看到一条约莫寸许长的火红小蛇,正在疯狂的撞击着封禁。
与此同时,那沸腾的岩浆湖泊,亦是瞬间安静了下来,灵气内敛,已然恢复正常火脉模样。
见到这副场景,徐天涯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火脉之灵因火脉而生,自然可以完全掌控火脉的威能。
之前因阵法封禁火脉而误打误撞使得火脉之灵窜出,再加之自己一直将其死死困住,没让它回归火脉之中。
不然若是让它回归火脉,不顾一切彻底引动爆发火脉的力量,那方圆数百里,恐怕都得生灵涂炭,自己最多能做到,恐怕就是带着黄蓉落荒而逃。
“没事吧,天涯哥哥。”
刚落地,黄蓉便忍不住问道。
“没事。”
徐天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火脉之灵,随即将其递给了黄蓉。
“机缘不错,回门中我助你炼化。”
听到这话,黄蓉微怔,下意识的看向手中的还在折腾个不停的火脉之灵,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枚玉简,里面记载的一种天地灵物,似乎和这火红小蛇差不多特征……
“这是火脉之灵?”
黄蓉有些期待。
徐天涯环视一眼整个营寨,点了点头:“对,是火脉之灵,将它炼化之后,恐怕你就可以尝试一下炼丹炼器了。”
听到徐天涯这话,黄蓉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最重要的便是火焰与神识的精细化操纵,当然,还需要不小的天赋。
而这前两种,在炼化火脉之灵后,她皆是具备,而天赋……对这一点,黄蓉更加自信。
“还是别了。”
见到黄蓉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徐天涯连忙摆了摆手:“修为是根本,先将修为提升上去。再去参悟这些东西。”
说完,徐天涯又朝赶来的李志则交代几句,便领着黄蓉飘然离去。
一回到终南山,徐天涯刚准备助黄蓉将那火脉之灵炼化,尹志平便匆匆而来。
却是曾经的义军,如今的北地元帅府派出使臣专门送来了请柬,邀请全真参加立国登基大典!
这也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徐天涯也没想到,竟会推迟这么久。
安排尹志平去准备此事后,徐天涯便这水榭阁中助黄蓉将那火脉之灵炼化。
火脉之灵虽凶悍无比,但在徐天涯的压制之下,这番炼化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花费了数天时间,便已炼化成功。
炼化之后,在火脉之灵的反哺之下,竟将黄蓉一身修为彻底推至了后天圆满,距离先天之境只剩一步之遥!
只不过这一步之遥,若是对七子而言,将会是轻触即至,但对黄蓉而言,则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去打磨沉淀,才能越过。
毕竟,黄蓉如今这一身修为,几乎皆是药力堆积而成,不管是蛇胆,还是以蛇胆制成的玉皇丹,亦或者修仙界中的诸多灵丹妙药,皆是外力!
如此情况下,贸然突破,哪怕成功,未来的武学之路,也定会变得无比的艰难。
徐天涯的一盆冷水,顿时就熄灭了黄蓉想要尽快突破先天的冲动。
现在与未来,如何抉择,黄蓉自然清楚,更何况,如今这距离先天临门一脚的修为,放眼天下,能够匹敌的也没几个。
随后徐天涯又花费了几天时间给黄蓉稍稍讲解了一下大衍诀,这才直奔重阳殿而去。
立国登基,改朝换代,这种足以影响整个天下的大事,对全真而言,自然也需重视,更何况全真与义军之间的关系,早已有盟友之实!
与马钰几人商议了数个时辰,才定下赴大典的礼数流程。
若在以往,定是要早早的提前启程,只不过之前在那洞府之中,徐天涯也是放置了一艘从付家大长老储物袋中找到的大型飞舟,可以容纳数百人,在这个原因之下,众人也没有如同山下的江湖人那般急迫,听闻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去。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耽搁,便是来了一个大惊喜。
本是一次平常的打坐修炼,修为早已至后天圆满的丘处机,竟突有感悟,开始突破起先天之境起来。
丘处机破镜先天的那一瞬间,掌控整个全真护山大阵的徐天涯,便第一时间感知到动静,立马赶至了藏经阁三层。
确认了情况之后,才将马钰几位师傅师叔唤来,众人欣喜过后,才想起那大典之事。
百日筑基,方为先天,很是显然,丘处机是来不及赶往大典了,而马钰几人也是有些担忧丘处机,最后商议一番,马钰几人亦是决定留下了为丘处机护关,以免出现意外。
不得已之下,徐天涯也只好重新调整了此次前去参加大典的人员,从门中抽调了一百零八名精锐弟子随行。
当那数十丈之长的巨型飞舟落在终南山之时,哪怕早已知晓此飞舟存在的马钰几人,也不由有些震撼。
更别说其他全真弟子了,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直到徐天涯下达登上飞舟的命令,随行的一众全真弟子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一跃而起,跳上飞舟。
而其他未曾选中随行的全真弟子,望着这梦幻般的巨型飞舟,一个个追悔莫及!负责挑选召集随行弟子的尹志平,更是立马成了众人的怨念对象,那一道道充满怨念的目光看得站尹志平是坐立不安。
他也不禁颇为幽怨的看着徐天涯,早知道有这东西,他怎么也会将自己的名字加进名单之中,想着等下飞舟离去,自己将独自面对所有师兄弟的怨念,他就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刚准备登上飞舟,徐天涯瞟了一眼飞舟上那些激动得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一众全真弟子,却是突然停下了步子,看向那幽怨望着自己的尹志平,朝他摆了摆手。
“师弟,你也一同前去吧。”
听到这话,尹志平亦是一愣,确认徐天涯叫的是自己后,他神色一滞,随即立马松了一口气,头也没回的跃上了飞舟。
看着尹志平这番模样,徐天涯也不由有些忍俊不禁,踏步向前,与黄蓉上了这艘巨型飞舟。
徐天涯一上飞舟,原本一个个兴奋激动的全真弟子也是缓缓安静了下来,在尹志平的安排下,各自寻了座位坐下。
飞舟极大,尽管有百余名弟子落座,但正艘飞舟亦是显得极为空旷,扫视了一眼整个船舱之后,徐天涯心神微动,整艘飞舟便是轻微一颤,一层淡淡的荧光亦是覆盖了整艘飞舟。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之中,这艘巨大的飞舟,亦是缓缓的悬浮而起,剧烈的灵气波动爆发,如此庞大的飞舟,竟陡然加速,不过几息时间,便消失在了终南山上空,天际之间,也只剩下了一个细小的黑点。
飞舟不比筑基境御器飞行要慢多少速度,也是让第一次操纵这飞舟的徐天涯颇为震撼,看着飞舟外飞速掠过的云彩,他心神微动,飞舟的速度顿时放慢了许多。
对这飞舟,黄蓉显然颇为好奇,尤其是飞舟上印刻的那密密麻麻的阵法禁制,更是完全勾起了她的兴趣,拿过操纵飞舟的禁制令牌之后,便独自一人琢磨起来。
而飞舟上的一众全真弟子,见到徐天涯进了船舱,不见了踪影,一个个也顿时活跃了起来,这般新奇的体验,对所有人而言,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由不得众人不好奇。
众弟子三两成群的在飞舟四处观察着,那模样,看得尹志平是无奈至极,本想稳坐船舱,展示一下作为师兄的稳重,但奈何一道道惊呼不停冲击着他的神经,挑起他的好奇心。
没过一会,他便装模作样的站起身,负手在飞舟之上四处转悠着,眼中的惊奇也是抑制不住。
整艘飞舟共有两层,众人所待皆是处在上层,上层布置倒是颇为简单,众人所待的船舱便占据了大半位置,而船舱前后便皆是露天的甲板。
立在甲板边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又或者是隐约可见的绵延群山,场面之壮丽,亦是他从未见过。
和其他全真弟子一样,伫立在甲板边缘出神许久,尹志平才缓缓从那壮丽之景中回过神来,心中满是感慨!
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全真弟子的身份,若非拜入全真,纵使天地异变,纵使修行大世,他又何德何能,能始终牢牢的站在时代之巅,接触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种种变化。
怀着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步入下层船舱,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条笔直的过道,看其长度,应该是贯穿了整艘飞舟,过道两旁,则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有弟子打开房门进入,才发现这些竟是一处处闭关静室,而且还有禁制令牌的存在,似乎可以开启房间内的阵法。
只不过百余名弟子,接触到神魂的也不过几人,绝大部分人也只能看着修为高强的师兄摆弄操纵着静室阵法……
一众弟子四处转悠之下,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不知何时,飞舟的速度再次放缓,高度亦是随之降低。
不少立在甲班边缘看着云海风景的弟子也立马发现了这个变化,随着高度的降低,穿过云层,一座雄城亦是骤然显现在了所有全真弟子的视野之中。
哪怕处在高空,这座城池,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所在,城墙高达数丈,通体黝黑,城墙之上,尽皆披甲执锐将士伫立,数不清的明字大旗随风涌动,一眼望去,一股威严肃杀之意便是扑面而来。
一众全真弟子震惊于城池的雄伟恢宏,而此时地面城池之中,原本的喧嚣,亦是随着那巨型飞舟的出现,而缓缓的变得寂静下来。
不管是城墙之上执守的将士,亦或者城池之中的百姓还有江湖人,此时皆是和之前全真弟子见到这飞舟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数十丈之长的飞舟遮天蔽日,好在飞舟之上飘扬的全真旗帜亦是证明着这飞舟的来源,而且飞舟也未跨过城墙丝毫,也不至于让人太过慌乱。
但饶是如此,城池之中,竟还是有不少慌乱之景,甚至还有人跪下朝飞舟叩拜着,街道上,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将士飞奔,朝四方传递着消息命令。
没过一会,城池中央,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紧接着,城池各处,陆续有数道身影紧随其后,御空而行,不过片刻时间,那几道身影便伫立在了飞舟之前。
“参见大帅!”
当人影彻底显露而出,震耳欲聋的高呼声便响彻云霄,入目之处,皆是跪倒在地的将士与百姓。
与此同时,那遮天蔽日的飞舟,亦是一阵颤动,那覆盖整个飞舟的荧光缓缓消失,飞舟之上,整齐伫立的全真弟子亦是显露而出。
立在首位的那青衫负剑身影,立马就被不少江湖人认出,还未待众人议论,那被无数人视为北地雄主聂长青的一句话,顿时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师弟远道而来,师兄有失远迎,师弟勿怪,师弟勿怪啊!”
师兄!师弟!
这两个称呼,顿时引得无数人议论纷纷,要知道,自当年义军举事,聂长青闯出威名之后,江湖人对他的从前可没少八卦。
从全真亲传到全真弃徒,至明教三十六营统领,再至如今的北地之主!
虽然江湖上早就有传言他与全真并没有完全断绝关系,全真也曾多次因他而帮助义军,而且他与全真掌教徐天涯亦是关系深厚,但毕竟一直没有真凭实据,他也未曾公开谈论过有关全真的任何事情。
而全真,从始至终也未曾摘掉他全真弃徒的帽子,更未曾明面上与与义军有过任何交集!
而且,明教的存在,始终都是无数中原江湖人心头的禁忌,这也是为何在那一场兽潮之后,会有野心家四起,造成的混乱至今都未平息!
在这个时代,江湖,也不是以前的江湖,朝廷,也不是以前的朝廷……
正直春秋鼎盛的朝廷,从未有过如此辉煌的江湖!
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任何一个明眼人看来,那无疑是微妙得很……
这一刻,不少人的目光亦是紧紧盯着飞舟之上的那一袭青衫,紧张的等待着那一位的回答。
毫无疑问,那一位完全可以代表全真的态度!
同样毫无疑问,那一位接下来的回答,不管是说了什么,都将彻底改变整个天下的走势!
“哈哈哈哈,师兄这话可是生分了!”
片刻之后,伴随着幽幽传入众人耳中的声音,那一袭青衫,亦是迈步而出,凭空而立。
这一幕场景落入城中众人眼中,不知为何的,不少人似乎大松了一口气,也有不少人面露不甘之色,只不过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
街道已经戒严,黑甲玄衣的靖夜卫与披甲执锐的军中将士伫立街道两旁,很快就将喧嚣的街道清理一空。
天穹之间的几道身影亦是缓缓降落于街道,那遮天蔽日的巨舟,也已经消失不见,百余名全真弟子,整齐划一的落于街道,紧随于走在最前方的两人身后。
“许久不见,道长武功又精进不少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有些嘶哑,尹志平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出声竟是那向来孤僻的靖夜司司主。
他对这位靖夜司司主了解也不多,之前出终南山办事与其交手切磋一场,但尹志平感觉,那一场偶遇,估计就是这司主安排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的实力。
再加之江湖上这靖夜司司主的名声,尹志平也不禁暗暗警醒。
“司主谬赞,比不得司主……”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的试探之时,在街道旁的一处阁楼里,数名喇嘛装扮的僧人正打量着街道上行进的队伍。
“阿弥陀佛,全真不愧是威震天下的中原第一大派,此等有若长生天之景,实在是超出了吾等认知!”
有一年老的僧人满是感慨。
“金轮,当年你与师兄在漠北,碰到的可是那全真掌教?”
又有一老僧出声。
“回禀师叔,正是此人!”
回答的是一名身材极其高大壮硕的年轻僧人,若徐天涯在此,定能认出,此年轻僧人,正是当年漠北遭遇的那八思巴!
岁月更替,十数载春秋过去,这八思巴明显成熟许多,气息之强,显然已至后天圆满,距离先天之境,恐怕也已经不远了。
而这几名老僧,也明显不是弱者,那询问巴思达的老僧,周身气息甚至都近乎于无,似乎还是一尊先天强者!
“师兄生性慈悲,舍己为人,此乃命中注定的因果,金轮你切莫耿耿于怀……”
“我观那全真掌教,已是功参造化,天底下恐怕都无人能够匹敌……”
“师叔您也不行嘛?”
八思巴有些惊疑,法王之境,一击崩山,简直和神佛降世没什么区别!
老僧坦荡承认:“法王之境,在这中原武林,则名先天,百日筑基,褪去凡体,由后天返先天……”
“那全真掌教,踏入先天已久,且据说还是自开剑道先天一道,天赋才情堪称世间绝无仅有,我不如他远矣!”
说完,老僧看向八思巴,满眼慈悲:“中原武林博大精深,如今更是已经皆触及仙佛之道,我等切莫妄自尊大……”
闻此言,八思巴顿时沉默,漠北归寺,十载静修,长生天降临,更是将武学之道升华,本以为武功算是绝巅,踏入中原,才发现,他所谓的绝巅,在中原大地,也算不得什么。
仙佛之术流传,先天之境更是众人周知,就连被视为不传之秘的化境入微,也是流传甚广,随便一个江湖人都能说出一二。
整个北地,更是人人皆武,哪怕是老弱妇孺,也皆是会点武学把式,一个完全不同于藏地大漠封闭的武学环境,一个他们从未想过的的修行大世!
而这一切的最终源头,就是那被无数中原武林人士称之为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寒光耀九州的徐天涯!
从血洗铁掌峰震动天下,至华山论剑彻底推至巅峰,再到终南传道天下,到如今的长空大殿横空出世更是彻底改变整个天下的认知……
望着视野尽头的一袭青衫,当年漠北山巅那场景不禁又在眼前浮现,八思巴神色也不由有些黯然,若当初自己强一些,师傅恐怕也不会圆寂。
以师傅的武学修为,在这个时代,法王之境,恐怕也是触手可及……
沉默之时,或许是打量的太过专注,那一袭青衫,却是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阁楼。
四目对视,徐天涯亦是一怔,记忆飞速流转,眼前之人最终与一张稍显青涩的面孔缓缓重合。
“师弟可是注意到了那群喇嘛?”
这时,注意到了徐天涯的动静,聂长青也起朝那阁楼看去,几个喇嘛的身影亦是映入他的眼帘。
他眉头一皱,但很快便已舒展开来,他看向徐天涯:“师弟可是发现了那群喇嘛?”
徐天涯点了点头:“有过一段恩怨!”
聂长青顿时好奇了,当徐天涯缓缓诉说出当时的情况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他瞥了一眼阁楼之中端坐的几人,又道:“这群喇嘛是从蒙古而来,来中原已经有几个月了,估计是察觉到了师弟你弄出的动静……”
“据说是什么大雪山大轮寺的僧人,有一个先天之境,那群喇嘛好像将先天之境称之为法王之境,其他几个皆是后天圆满,实力不可小觑。”
说完聂长青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师弟你可知道少林?”
徐天涯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少林寺,只不过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少林就一直处于封寺避世的状态,当年还有心前往少林抄写一些经文,幻想着绝世机缘,只不过在听闻少林封寺隐世的消息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半年多前,才开始谋划打通往收复河南河北之地……”
随着聂长青的诉说,徐天涯这才知道其中缘由。
天地异变,因一场兽潮,还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峻的生存环境,交通联络无疑一直是最大的问题。
如今北地虽已经初显稳定,但也有很多地方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这其中原因当然是很多,兵力不足,轻重缓急不一样,又或者妖兽太多,不得不放弃。
河南河北以及再之外的大片故土,便是如此,因终南山的存在,聂长青以及义军的重心,一直放在了终南山的方向,其他方向,也只是浅尝而止。
毕竟现如今每开疆扩土一处地方,可不仅仅需要在城池中驻下重兵,就连通往所在城池道路都得重兵驻扎,定时清剿野兽,维护道路交通运转,如若不然,就等同于白忙活一场!
耗费的人力物力,远远不是异变之前统治一地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对其他方向的收复一直颇为缓慢,直到近来因仙家之术流传,许多不需要神魂感知也能使用的仙家法术传播开来,实力愈发提升,元帅府才开始谋划对故地的收复。
河北河南距离京都所在之地可谓是遥远,京都坐落在关中平原之上,乃是兽潮过后,倚靠着古都咸阳扩建的一座都城,距离嵩山足足有千余里,而且因地脉复苏,大地扩张,曾经的路大都消失在天地伟力之下,地形地势的变化,更是难以估测。
数万将士耗费了近半载春秋,才不过堪堪推进数百里,发现百姓定居地十余个,数十万百姓重新纳入统治,当然,这其中定是少不了血腥且残酷的镇压。
而当大军推进至距离嵩山约莫数百里之时,按照惯例,有斥候派出侦查,却发现,曾经闻名天下的嵩山少林,已然解除了封寺隐世,整个嵩山之下,大大小小的城镇村落数十个,至少有十几万百姓在少林的庇护之下生存。
家家户户礼佛拜僧,已然有地面佛国之像!
听到这话,徐天涯微怔,他陡然想起终南山下的长空城,城中居民,再加之近来因长空殿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定居点,整个终南山下,保守估计至少都是数十万人了。
这还是官府力量存在,统治稳定的情况之下,若是官府力量不存在,秩序失控的话,那估计附近绝大部分百姓都会逃难汇聚而来,那就绝对不止区区数十万人了……
“你们和少林接触没有?”
思绪流转,徐天涯问道。
“还没,不过少林估计已经发现了大军的存在了。”
聂长青神色有些凝重,缓缓吐出几个字:“少林也有先天存在!”
这话一出,徐天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释然:“少林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有先天存在亦是正常。”
说完,徐天涯停顿片刻,心神不留痕迹的扫视了一眼聂长青,果不其然,神魂波动很是清晰,显然已经迈入操纵神魂之境。
念及于此,徐天涯突然轻笑一声,问道:“那对少林,你打算怎么做?”
聂长青沉默,步子停下,他抬头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皇城城门,那刀削斧琢的永定二字极为显眼。
他亦是一笑,目光流转,定格在徐天涯身上,四目对视,缓缓问道:“师弟觉得我该如何?”
徐天涯蓦然无语,许久,声音才幽幽响起:“这个时代的武学之道,需要百家争鸣,师兄你也是习武之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
听闻这话,聂长青沉默一会,才点了点头:“师兄明白了。”
说完,聂长青洒脱一笑,指向这永定门之后的绵延皇城:“走吧,为兄已经在皇宫摆下酒宴,今日你我师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永定门,进入皇宫之内,令一众全真弟子惊讶的是,在这皇宫之内,他们竟也发现了不少阵法禁制的存在。
要知道,在长空殿中,可供江湖人挑选兑换的物品虽多,但一众全真弟子依然知道,摆出来的大都是一些丹药符咒等消耗品,真正的核心传承,皆是未曾流传出去。
那这皇宫之中的阵法……
一众全真弟子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而此时的徐天涯,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皇城之中存在的禁制,要知道,当初自己交给聂长青的储物袋中,只有修仙技艺的传承体系,还有一张足以镇压普通先天修士的符宝之外,便无其他。
禁制简陋粗糙,恐怕随意一个一二流的江湖人便能轻易摧毁,似防御,又似预警,功效不明,杂乱无章。
这布下这些禁制之人,显然阵法水平极低,又想着兼具多种功效,这才成了眼前这四不像的模样。
思绪流转,徐天涯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聂长青,他此时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徐天涯的目光,面颊一阵抽搐,显然也有些尴尬。
正当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之时,众人前方,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亦是将这尴尬气氛驱散。
来人是一名容貌端庄的女子,这女子身后跟随着数名妙龄女子,容貌绝美,皆是各有千秋,这些女子身旁,还有内侍女官随行。
“妾身见过大帅。”
那容貌端庄的为首女子款款行礼,其余几名妙龄女子亦是跟随行礼,而那内侍女官,则是跪倒一片。
而两人身后的官员士卒,也是连忙行礼。
这时,徐天涯才发现,队伍之中,竟还有几个着装精致的小男孩小女孩。
“好了好了,就别来这些客套虚礼了。”
“师弟,这是你的几位嫂子……”
介绍了几句,聂长青便朝那几名小孩招了招手,那几名小孩便小跑到了聂长青身前,一个个爹爹爹爹的叫个不停。
聂长青和几名小孩玩闹亲密了一会,便领着几名小孩站在了徐天涯身前,说出的话却是让众人皆是神色大变。
“来,跪下,给你们叔叔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