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汹汹赶来的十几个护院,明心无比干脆利落。
在围观民众浮上恐惧的目光中,一个箭步向前。
都还没等护院头领日常式的怒吼一声:“何人如此大胆?”,一个并不算大却硬的不行的拳头就迎面砸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刚张开嘴连个音都还没发出来的那个穿着深黑色夹袄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就飞了出去。
那一拳看似不快,却神奇般的快过彪形大汉伸手格挡的手臂,硬生生砸在其前胸,
力道更是出人意料的大,直接将一個体重最少150斤的大汉砸飞出两三米。
“干你良的,找死!”站在侧面的一个护院也是江湖中人,目露凶光,抄起手中提着的一条粗如鸡蛋的木棍就冲明心砸了过去。
那一棍至少携着数十斤的力道,加上其木材本身的硬度,
若是砸上,
不管砸中那个部位,
都绝壁是筋断骨折的结局。
人群中有些胆小的,都不由闭上了眼,不忍亲眼目睹明心被木棍砸的头破血流的惨状。
明心小道士长相清秀、面目温和、身形挺拔,哪怕是他率先暴起揍黑心王掌柜也很难给人留下坏印象。
靠颜值连判断人的好恶这种心理,其实贯穿人类的整个文明时代,长得帅,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然而,明心却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拳头吃饭的人,或者,还有他的jio。
护院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残忍,粗重的木棍携着风声呼啸抡向明心的头,那是想一棍打死他的节奏。
但一条腿却比呼啸的木棍速度更快,一记侧鞭腿踢出,正中木棍中央。
护院眼中露出得意,别看明心这一腿很快很牛逼,但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明心一拳砸飞自己老大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小道士是个高手,
他这看似必杀的一棍其实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信心。
其实他更想眼前的小道士用手臂格挡,
那样他才能将这一棍的利益最大化。
他们护院平时手提的木棍都是精选枣木,经过桐油浸泡半月再晾干再泡再晾干,如此反复三次,既保持了枣木原有的硬度又增加了其柔韧性,用来揍那些贱民是最合适不过,一棍下去就连大腿骨都能打骨折,像明心这样一腿踢来,骨棍相接,只会落得腿骨被生生砸断的结局。
腿如果折了,小道士再怎么是高手,也只能任由人泡制了。
这名护院绝对是名老江湖,在充分估算对手实力的情况下,出手既坚决又有谋略,很多大佬其实都折在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手中。
就和强大如草原之王的雄狮,若是被剧毒蝎子蛰一下,也会完犊子的道理一样。
可如果明心强大的已经超过护院的理解范畴呢?
那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腿棍相接,“咔嚓”一声脆响。
断的是经过特殊方法泡制的枣木棍,
而不是腿。
因为,枣木棍上半截远远抛飞,
而明心的腿却未停,在踢断木棍之后,便犹如一把战斧一般劈下,在护院惊骇欲绝的眼神中,狠狠一脚踢在他肩膀上。
护院飞的比他的头领更加果断,更远,沉重的身躯砸在柜台上,木头的呻吟和人类的呻吟混合响起。
但这还不算完,道心坚定的明心小道秉持着除恶务尽的原则,继续向前......
半张脸干巴瘪瘦半张脸红润圆鼓鼓的王掌柜大张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就这样干看着那个温润如玉的小道士,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冲进十几个护院中,摧枯拉朽。
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一拳,一人飞,一脚,亦是一人飞。
哪怕是最后一名护院扭身想逃,也被既然揍鬼就要揍到底的小道士单手拎起一人当武器抛出,两个人一同在后院成了滚地葫芦。
好特么残暴的小道士!别说王大掌柜那一刻小叽叽都被吓缩进了腹腔,无比后悔今日为了赚区区几块大洋的差价坑了那帮穷鬼,就是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陆中达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对明心小道的实力已经预估的很高了,但明心却还要更强,赤手空拳干趴了一众训练有素的武装护院,到现在他背上的那把剑别说出鞘了,连动都没动过。
当然了,比起拳脚功夫,明心丝毫不拖泥带水,既然要打,那就一个不留的做派却是更符合陆中达这名特种兵对他的想象,这不是修身养性的方外之人,典型的军人作风。
那倒是陆中达对修道之人不了解了,他们可以悲天悯人,但对于自己的信仰却是坚定至极,道家中的卫道神祇,天蓬玉真寿元真君、天猷仁执灵福真君、翊圣保德储庆真君、佑圣真武灵应真君,那一个不是出场即自带杀戮气场?
一旦被他们认定为魔,杀魔卫道还朗朗乾坤不过是圆道心而已。
这也就是明心只是把这些家伙认定为祸乱人间之小鬼,还没上升到魔的高度而已,否则,他背上的那把青锋剑早就出鞘了,绝不会向现在只是拳脚相加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明心小道就是一个固执的卫道者,卫他所认为的道,尽力拯救他认为该拯救的人,惩处他认为的恶人,除他认为的妖魔。
为此,不惜此身,没有什么作风不作风的问题,纯粹的近乎单纯。
这样的一个家伙,如果上了白刃战的战场,将会是怎样的大杀神?绝壁是日军的大灾难,大恐惧。
不管是否头颅滚滚亦或是肠穿肚烂,战场上散布着鲜血、脏器、屎尿等各种混合而成的古怪气味儿,极大的可能,对于这位来说,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日本鬼子,尽是妖魔,除之!
“还有没有助纣为虐之帮凶,掌柜你尽可以再喊出来,小道便替这里的百姓一并收拾了。”明心将最后一个护院砸飞之后,扫了一眼周围躲进犄角旮旯的粮行小伙计们,将目光投向还呆立着的王掌柜。
“小道士你知道你惹谁了吗?我告诉你,你已是大祸临头了?你知道我东家背后的人是谁吗?”有着肥瘦阴阳脸的王掌柜哆哆嗦嗦,嘴却是也很硬。
“我不管你东家背后的人是谁?我只知道,你们在如此非常时期,依旧行此欺行霸市坑害普通百姓之举,就是妖魔鬼怪之属,若我没撞见,倒也罢了,但既已落入小道眼中,小道必管之。”明心却脸色一片淡然,直接坐在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的粮行大堂之中的板凳上。“去吧!且让你去喊那些祸乱之源!”
我去,这是个铁头啊!别说嘴硬的王掌柜目瞪口呆,就是围观的民众也是直吸凉气儿。
以一己之力把负责镇守这家大粮行的十几名护院都干的满地葫芦,这会儿换成机灵点的,不得撒丫子跑路啊!趁军警尚未赶至之前离开徐州城,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谁还有时间去真的追捕这样一个强人啊!
刚刚别看王掌柜死鸭子嘴硬,那也是从小道士虽然下手不容情,护院们躺一地,但都还哼哼唧唧显示性命无忧,说明小道士并没有下死手,并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有了这个作保证,那样表明态度其实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人可以被揍,但这豪强的气势不能丢,否则以后可别想在这块儿以次充好还能牛逼哄哄的了。
可惜,小道士就这么一根筋,大有再来千军万马,小道也要一力平之的气势。
就这么硬!
或许,只有像陆中达这种少数明白人才知道,明心小道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他若走,这家汤氏粮行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在门外那些脸色苍白的难民头上,他们的命运,恐怕就不是饿肚子那么简单。
只是,当这家粮行的后台来了,可怎么办?光凭着他那一手飞刀绝技,能抵挡过子弹吗?
遥遥看着从粮行侧门快步跑出奔向大街左侧的两名小伙计,陆中达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沉思片刻,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