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河发誓,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气到今天这个地步过。
被踹,被推,被撞,现在又被泼了一整杯的红酒。
那种淋淋漓漓的感觉,逼他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他出了想立刻换身衣服洗个澡,满脑子就只剩弄死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了。
目光从夏子茹和秦笙那一张比一张美的脸上扫过,他眼中狠色更甚。
抬手就去按不远处的服务铃。
但手指才触碰到服务铃,都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看到眼前银白光芒一闪,然后他就动不了了。
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张在他面前放大的精致至极的脸,看到那张脸上露出了挺明显的嫌弃,又看到那张脸的主人伸出了一根比玉还白皙无瑕的手指,往他肩头随意的戳了下。
刚才为了按服务铃,楚锦河本就微微往后倾倒了些,这会儿身体突然顿住不能动了,便保持住了这个动作。
但那是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现在秦笙这么一戳,即便用的力道很小,却在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楚锦河僵硬的身体迅速的往后倒去,最后在没有人抢救搀扶的情况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
也就是这包厢布置的极为精致豪华,连地面上都铺了厚厚的一层毯子,否则光是这一摔,楚锦河就得被摔的头脑发昏耳晕目眩不成。
不过即便是这样,浑身还是疼的不行,跟散架了似的。
楚锦河人都快摔懵了,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头顶的空间。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道明明很好听很冷淡,却跟恶魔的低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笙道:“他灌了你多少酒?”
问的是夏子茹。
但这个问题,就连夏子茹都回答不出来。
她喝太多了,这会儿完全就是靠着一股子气在这撑着,要不是秦笙和夏天突然出现,这会儿她可能已经彻底醉死过去了。
不过她不知道,还是有别人知道的。
谢放先前就准备救人了,这会儿就在吧台边上,闻言立刻指了指吧台上那些空酒瓶,道:“那些,都是她喝的。”
秦笙就顺着扫了眼。
一,二,三,四……
两瓶红酒,一瓶洋酒,还是六七杯鸡尾酒。
嗯,挺不错的。
重新把视线转回了谢放身上:“酒在哪?”
谢放也算有些了解她了,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她要干嘛,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立刻一脸兴奋的道:“我去拿!”
说着就跑进了吧台里面,从吧台地下搬出了一堆酒,一股脑的全放在了吧台桌面上。
秦笙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扭头就冲夏子茹扬了扬下巴:“需要帮忙吗?”
这会儿有了秦笙撑腰,夏天的胆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立刻自告奋勇道:“我!我来帮忙!”
说着都不等夏子茹彻底反应过来,一边拖着夏子茹上前,一边就从吧台上抓过了一瓶红酒……哦,还是洋酒吧。
开红酒难度太高,夏天不会。
迅速的打开洋酒盖子,一把就塞进了夏子茹手中,鼓励她道:“报仇的时候到了,加油!”
夏子茹:“???”
她看看手中的酒,看看夏天和秦笙,再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任她蹂躏的楚锦河,心中强压的怒气突然就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也不知是酒壮人胆,还是恶向胆边生,身子一矮就学着先前楚锦河的动作捏住了他的腮帮子,相当粗暴的把酒往他嘴里灌。
可怜楚锦河被定住了身子,连无意识的吞咽都做不到了,再加上夏子茹醉酒之下动作比平时迟钝了很多,那些酒要么是延着他两边的嘴角重新流淌了出来,要么被灌进了鼻子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顺着喉咙滑进了腹中。
一时间,整个人狼狈的不行不说,还被呛的眼泪鼻涕都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再也撑不住的朝一旁的狐朋狗友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立刻就想上前救人。
但还不等他们靠近,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傅景珩。
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听说过秦笙,但真正见面今天是第一次,因此即便到了这会儿都还没认出她来。
甚至连想都没往秦笙身上联想。
毕竟他们可没忘记,刚才楚锦河不过是提了句喊秦笙过来看看,就差点被傅景珩痛揍了一顿。
秦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看傅景珩挡路,众人疑惑间,先前跟在陆衡身边的男人先一步出声道:“三少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傅景珩挑眉,轻笑,“意思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众人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就朝不远处的三个女孩看了过去。
先前夏子茹和另一个女孩被欺负成那样傅景珩也无动于衷,却在这会儿站了出来,那他口中的“她”是谁就很明显了。
男人视线再度扫过秦笙,再看一眼正热情的帮忙开红酒的谢放,眼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这位小姐是三少的人啊。”
他还当这傅景珩是多专一痴情的人呢,别人说一句他未婚妻都不让了,结果一转头就帮别的女人出起头来……
只能说,都是男人啊!
不过理解归理解,现在这情况要是再让这几个女孩闹下去,那是会出人命的。
楚家虽然在他们这些家族中只能排进中等,但楚锦河要是真出事了,他们在场的这些人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去。
尤其是这云水间还是楚家的地盘……
男人迟疑间,朝陆衡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陆衡略略沉吟,最后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傅景珩面前,道:“既然是三少的人,不如让这位小姐先放了锦河,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不然锦河要真出了事,就算是三少你也不好交代吧?”
傅景珩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怎么说呢,挺奇特的:“你让我让她放人?”
陆衡:“有问题吗?”
那必然是有的,还很大。
谢放忍不住噗的一声就笑出了声,道:“陆少,众所周知,三少他就是个妻管严,人这会儿正气头上呢,你让他说这话,那不是为难他吗?”
妻管严……
陆衡神色一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