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秦笙在轩辕家住了两年多回到张溪村,又过了半年才治好了她的病,人是没问题了,但性子却变了不少。
从以前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说话。
秦笙不知道她不在的两年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只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和秦雪华那三个人脱不了关系。
那会儿她就提出过带她离开裴家,但她没答应。
直到后来秦笙越来越少回张溪村,再到后来她受伤被领回裴家,裴泠又为了她跟秦雪华发生了几次矛盾被送出了国,时隔两年,裴家又把她喊了回来。
无非是知道裴泠是他们家唯一跟她说的上话的人,想要利用她重新让裴家站起来。
裴泠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当她再次提出让她离开裴家的时候,她还是拒绝了。
每一天出现在她面前,裴泠的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口,想也知道是哪来的,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准备离开裴家。
秦笙不懂她的坚持从何而来。
下午四点五十。
放学铃声响后,裴泠就背着她大大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是自己的坐的公交车回家。
自从上次掺和的秦家和乔家的事情后,裴家本就糟糕的情况更是直线下降,如今裴家最主要的两个公司都已经濒临倒闭了,底下的好几个工厂,小公司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裴泠是被秦雪华以没钱供她继续在国外留学的名义喊回来的,当然,也没钱请司机接送她上下学了。
所以这几天她都是自己坐车的。
对她来说倒不算什么,毕竟从她刚刚懂事开始,才三四岁那会儿,就已经经常跟在秦笙后面从张溪村坐车到省城,或是买些零散的电脑配件,或者去书店坐上一天,反正一个月总会坐几趟公交。
因此她还挺乐得自在的。
只是一想到车的终点,她的眉眼就淡了下去。
并不想回去。
不管想不想,终点都是会到的。
四十分钟后,她便出现在了裴家的大门口。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陶瓷杯子。
裴泠只侧了侧身体就让开了。
紧接着就是一巴掌,这次没躲,她生生的受了。
主要是知道不让她打到一下她就没完了,烦的很。
果然。
打到了人,秦雪华心中的郁气就散了一点,只是脸色还是阴沉阴沉的而已。
她往裴泠身后扫了眼:“人呢,又没带回来?!”
裴泠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淡淡的道:“出了学校就有秦家的人接她,怎么带回来?”
秦雪华心中的气又升了起来,伸手就扯住了她的书包,一个用力过度就直接扯了下来,然后就被重的一个趔趄。
瞬间就开骂了:“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就一个书包,你是装铁了还是装金子了?不就是些书吗,怎么就重成这样,我看你就是故意报复我是吧!”
裴泠从她手里接过了书包,直接放在了沙发上,这才抬头看她:“不是故意的,要比赛了,功课多。”
“比比比,比什么比,你哥的病都还没好呢,你还有心思比赛?!”
“裴泠我告诉你,要是这礼拜你不能把秦笙那小贱蹄子给我带回来了,你哪都别想去,什么事也别干了!”
裴泠眼中烦躁一闪而过:“我没办法,要带你自己去带。”
她自己带?
她要自己就能把人带回来了,还要她干什么?!
秦雪华怒上心头,再加上一边沉着个脸打游戏的裴宇凉凉的来了句:“我看你不是没办法,是不想要办法吧,妈,我早就说了,她的胳膊肘是往外的,在她心里,一个秦笙可比我们三个的分量重多了。”
秦雪华刚刚发泄掉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
抓住裴泠的手就往她身上打。
一边打一边骂。
“好啊,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的把你生下来,又辛辛苦苦的把你养的这么大,就你变成傻子那会儿都请了人照看你没把你丢去孤儿院,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就是叫你把人带回家一趟把误会解释清楚而已,就是想问她要点钱给你弟弟看病而已,就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生你下来干什么?!”
“也是奇了怪了,当初我花了那么多钱,明明说好的是两个儿子,怎么就变成你这么个赔钱货了,你把我小儿子弄哪去了,你把我儿子赔给我!”
“从小就跟秦笙那小贱蹄子屁股后面,你还知不知道谁是你亲妈,谁是你亲爹,谁是你亲哥哥?!”
“跟也就算了,别的好的没学到,长得没秦笙好看不说,也没秦笙会勾引人,还把她的白眼狼没良心学了个十成十,早知道我还不如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你算了!”
雨点般的拳头巴掌不断落在身上,伴随着难听至极的咒骂声,裴泠隐藏在厚厚刘海下的眼睛中血丝密布,染上了浓浓的厌恶和烦躁。
就在她快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裴永寿从楼上快步跑了下来,把秦雪华拉到了一边。
裴永寿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这是干嘛?!”
秦雪华打的有点上头了,这会儿冷静下来看到裴泠露在外面的脸脖子手上那些青红的掐痕打痕,也反应过来今天下手重了点。
不过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便冷哼了一声:“还柱在这干嘛,还不上楼去整理整理,一会儿客人来了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裴泠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转身拎上自己的书包就上楼了,又把秦雪华气的够呛。
“你看看她,连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都跟秦笙学了十成十,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笙才是她亲姐姐呢!”
裴永寿往楼上扫了一眼,见已经不见了裴泠的身影,便露出了一抹若有深意的笑:“是她亲姐姐才好呢。”
他拍了拍秦雪华的手:“那位,又联系我了。”
秦雪华精神瞬间一震:“这次怎么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裴永寿冲裴泠的房间看了眼,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转而又露出了笑:“既然她不肯配合,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