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到了漠银河。
月光下,丰神俊朗的男人。
她惦记了五年的男人。
宋翩兰心里的羞耻心就更强了,她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心仪的男人面前,这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让她更难过的事情还在后面。
漠银河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条披风,高高大大的走到司明镜的身后,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动作如月光般柔情。
宋翩兰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司明镜一怔,想要剥开披风,但漠银河不许,带着几分强硬的姿态,从身后绕到她的身前,修长的手捏着披风两根带子,在她的胸前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他说:“晚上风大,别冻到。”
司明镜不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模凌两可的道出两个字:“谢谢。”
宋翩兰没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但她眼睛没有瞎,嫉妒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漠银河为什么要对司明镜这般温柔?
宋翩兰见到的漠银河,都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即的男神。
她只在五年前,看到过如此温柔的漠银河。
正是那样一个身份高贵却对白小姐柔情似水的男人,让宋翩兰痴迷不能忘,可她努力了五年,在漠银河眼里,却连路边一朵小花都比不上,漠银河从不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想,没关系,漠银河不但看不上她,也看不上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有朝一日,她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她就知足了!
她从未奢望,漠银河能够一片温柔赠给她,可是凭什么,司明镜就能够做到?
掰着手指头数,司明镜来地球的时间,还不超过十天!
十天而已啊!
就因为司明镜救了夜念白么?
就因为司明镜现在可以给漠银河看病么?
她也可以啊!
她努力学医,不就是为了漠银河么?
司明镜抬步,走到被嫉妒心吞噬的宋翩兰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宋翩兰。
“姑姑,我不是说了么?你想要帮忙,可以找我啊,我开口替你求情,不比你自己逃跑来得强?你看这事情闹的,现在被漠银河的人逮了个正着,我还怎么替你求情?”
宋翩兰凄厉冷笑:“司明镜,你不要太得意了!从今以后,我们不死不休!”
“别立flag,我可不想要你死。”
一阵冷风吹来,宋翩兰打了个哆嗦,司明镜则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这动作,又在宋翩兰嫉妒的心里添了一把火。
看宋翩兰对她恨之入骨的眼神,司明镜知道,她是不可能从宋翩兰口中掏出任何有用的话了。
司明镜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身姿优雅的男人:“漠先生,我想从她口里得知我妈的死因,你的手下有什么刑讯手段,可以帮我撬开她的嘴巴吗?”
漠银河一个手势,风珏便懂了。
风珏恭敬颔首:“司小姐,你想问什么?”
司明镜说:“我想知道我母亲是如何成为杀人犯的,她在法庭上作证,说亲眼看见我妈杀人,我想知道,她哪只眼睛看见的。”
风珏颔首:“司小姐,给我十分钟。”
“好。”
漠银河看沿街的店铺里面,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牵住她的手,将她带走:“陪我去买点东西,买回来,她的嘴巴应该就已经撬开了,饿不饿?”
这次,司明镜没有拒绝,她也不想站在风口上,怪冷的。
就是这男人,走路就好好走,能不能不要牵她的手?
司明镜想要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腕。
可是漠银河钳制着她,不给她抽回的机会,一直将她带到了便利店,他宽厚的大掌才放开她纤细的小手。
“看看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漠银河话落下后,去拿了一杯奶茶,放在收银台前,对正在看电视的收营员大妈说:“帮我泡一下。”
尔后,他又走到摆放零食的货架前,按照她以前的喜好,拿了几袋香脆的薯片,一包Q软有嚼劲的软糖,一小瓶无糖薄荷糖,还有一包餐巾纸。
司明镜兜兜转转,拿了几小包辣味的海带,素毛肚,和泡椒凤爪。
最后一起摆在收银台上,让收营员扫码,算钱。
收营员已经把奶茶泡好了。
漠银河刷脸扫码,付钱。
将奶茶递到她手上,给她暖手,自己拎着一大袋的零食,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便利店。
夜风从北面吹来,漠银河脚步绕到她的北面,高大挺拔的身躯,为她挡住冷冽的寒风。
风过,司明镜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沉稳清冽,淡淡的沉香。
是斩龙香的味道。
司明镜凤眸微挑,边走边低呼:“漠银河,你就不能换一种香水么?”
司明镜几乎每天都能够闻到漠银河身上,斩龙香的味道。
幸好,她发现了一件事,斩龙香平时对她没有毒害,只是太好闻,让人不自觉便想陶醉其中。
漠银河缄默了一瞬,尔后大笑:“明镜,我使用什么香水你也管,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男人么,管得这么宽?”
司明镜翻白眼。
双手捧着奶茶,咬着吸管,凤眸微垂,不搭理他了。
等他们两人并肩走回十字路口,风珏已经撬开了宋翩兰的嘴。
也不知道风珏是怎么刑讯的,外表看不出宋翩兰有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神,支离破碎,仿佛遭遇了这世间最恐怖的刑法,所有嚣张的气焰全都被风吹散了,剩下的便只有瘫软在寒风中的瑟瑟发抖。
风珏说:“司小姐,宋翩兰已经招供,你母亲没有杀人,真正杀人的,是一个与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司明镜捏着奶茶的五指,蓦地绷紧:“一模一样?”
风珏说:“大众只知道宋老爷子医术好,却不知道他在给人整容这件事上,也是一绝。宋翩兰交代,宋老爷子将一个人整容成了你母亲的样子,真正杀人的是,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是一名受害者,她只是一个被用来陷害你母亲的工具,被人利用完,就被毁尸灭迹了,现在,已经变成了灰洒落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