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乾不可置信地盯着血书上的名字,在脑海中搜索齐年广和叶志诚的来往,最后发现两人除了立场不同之外,似乎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齐年广为何要杀叶志诚?”
“这个下官不知。”郭毅辉诚实地回答。
王文乾抬起头,看着郭毅辉的眼神开始变得戒备:“这封血书真是叶府的人写的?”
郭毅辉顿了一下:“此人原本是叶府的仆人,前不久被赶出了叶府,因此对叶府怀恨在心。
“但他的女儿还留在叶府,所以他利用女儿做内应,帮助齐年广杀了叶侍郎。”
王文乾又问:“此人现在在哪?”
问完这话,他下意识地看向血书,心中猜测这人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要不怎么会留下血书?
郭毅辉暗中握了握拳,挺起胸膛,一字一字地回答:“靖国公府。”
王文乾猛地抬头,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靖国公府?你确定?”
确定吗?
不,他其实不太确定。
但他选择相信那个少年,因为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郭毅辉点了点头:“是,此人现在就在靖国公府,所以我才来找您帮忙。”
闻言,王文乾并未动摇,反而心中涌起了警惕,他怀疑郭毅辉是故意挑起王氏和崔氏的斗争。
或许,这封血书上写的不是真相,而是编造的。
看见王文乾的眼神,郭毅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着急起来,连忙解释:“王尚书不要误会。
“众所周知,崔氏是外戚,又是第一世家,权势滔天,就连摄政王也对其让三分,而齐年广正是依附了崔氏才能坐上左武卫将军的位置。
“若是只有一封血书,陛下和摄政王绝对不会相信,凭借崔氏的力量,或许我会因此背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但王氏不一样,王氏的人正直、忠心,且不惧崔氏,所以我才来找您帮忙,希望您能助我破了这件案子,还叶侍郎一个公道。”
王文乾神色稍缓,但并未当场答应他。
“此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去。”
说完,王文乾把血书递过去。
郭毅辉知道王文乾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他虽然心中着急,但也理解王文乾的做法,更不敢逼得太紧。
他没有接血书:“这个东西很重要,还是由王尚书保管吧,我先告辞了。”
话落,他深深地一揖,转身离开花厅。
“楚东,送客。”
见王文乾让管家送他,郭毅辉不禁嘴角上扬,这是个好的开始。
在郭毅辉离开之后,王文乾命人叫来自己的长子王明维,跟他说了郭毅辉来找他的事,并把血书给他看。
“你去查查,靖国公府这两天有没有抓过什么人”
王明维恭敬领命:“是,儿这就去。”
靖国公府,三房。
“三爷,三夫人,元娘求见。”香叶在门口禀道。
柳氏眸中浮现出不悦,这个臭丫头来干什么?
她正想找个借口不见崔衡玥,就听见崔咏轩吩咐道:“让她进来。”
柳氏心里更不舒服了,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但崔衡玥的身影一出现,她立刻露出笑容。
“见过父亲。”
崔衡玥很随意地冲崔咏轩行礼,然后淡淡地喊了一声“三夫人”。
柳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放肆,见到三夫人还不行礼?”香叶怒斥崔衡玥。
柳氏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挺了挺胸膛,等着崔衡玥给她行礼。
然而,崔衡玥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对崔咏轩说:“父亲,母亲跟我说她在京中还有几间铺子,我希望从今日开始,由我掌管这几间铺子。”
对于崔衡玥的无视,柳氏心中正恼火,又听见她要铺子,怒而起身:“那几间铺子是三房的,不是你母亲的。”
那些铺子是最挣钱的铺子,岂能给这个黄毛丫头?
崔衡玥冷嗤:“那些铺子是我母亲的嫁妆,何时又变成三房的产业了?”
柳氏被噎了一下,随即反驳:“你母亲是三房的人,铺子自然就是三房的。”
“呵,真是笑话!”
崔衡玥懒得跟她争辩,转向崔咏轩:“父亲,母亲的嫁妆该给谁,您应该心中有数,您说句话。”
崔咏轩顿觉为难,他看向柳氏。
不要给她,不要给她柳氏一边给崔咏轩使眼色,一边在心里默念。
同床共枕多年,崔咏轩自然很清楚柳氏的想法,他又看向崔衡玥,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数息之后,崔咏轩缓缓开口:“你母亲的嫁妆自然是留给你,只是你从未管过铺子,也不懂经营”
听这语气,似乎是要拒绝,崔衡玥打断他的话:“我是崔氏长女,哪有名门闺秀抛头露面打理铺子的道理,当然是聘请有才能的掌柜打理铺子。”
崔咏轩:“”
柳氏眼珠子一转,脸上堆出笑容:“元娘啊,你父亲也是担心你什么都不懂,怕你被人骗。
“其实,我也跟你父亲一样,担心你,所以刚才才会说错了话。
“元娘,你别见怪啊。”
崔衡玥没接话。
柳氏有点尴尬,又对崔咏轩说:“三爷,既然元娘开口,那就把铺子给她吧。
“她虽然不懂经营,但铺子有那些老掌柜在,不会出问题。”
崔咏轩愣了一下,不明白柳氏怎么突然答应了,但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有那些老掌柜在,铺子名义上给了元娘,但其实还是由他们掌控。
意识到这一点,崔咏轩痛快答应:“好,从今日起,那些铺子都交给你打理。”
“那就劳烦父亲将此事交代下去。”崔衡玥趁势请求。
“行。”
于是,崔咏轩让魏姜去传达此事。
第二天早上,崔衡玥命人召集各铺子的掌柜,对他们说:“这么多年辛苦诸位了。
“父亲说了,这几间铺子从今日起交由我打理,所以诸位今日领了钱,就回家好好休息,铺子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话落,崔衡玥吩咐水芙和水蓉:“把钱分给他们。”
见水芙和水蓉拿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走过来,众掌柜终于回过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辞退我们吗?”
“没错。”崔衡玥如实回答。
众掌柜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叫:“你不能辞退我们”
“为何不能?这些铺子是我母亲的嫁妆,现在也交由我打理,怎么处置铺子的事情由我做主。”
崔衡玥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但他们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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