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崔衡玥的问题，谢禹冷嗤：“你觉得我如果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崔衡玥愣了一下，随即不客气地回击：“大言不惭，且不说我们的武功如何，就你现在的处境，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呵，是吗？”谢禹面露不屑：“那就试试看。”
话音未落，谢禹突然出手，袭击崔衡玥。
崔衡玥反应很快，迅速起身，避开了谢禹的攻击。
一击落空，谢禹并未停止，继续攻击崔衡玥。
站在门外的赤野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往房间里看。
正看着，谢禹突然停下来，目光往房门看去，赤野急忙缩回头。
“停下！”
谢禹一声大喊，崔衡玥下意识地停下动作。
“几日不见，功夫见长啊。”
谢禹夸赞了崔衡玥一句，又重新坐下，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喝茶。”
这人……怎么这样？
崔衡玥觉得在南殿住久了，这些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犹豫了一下，崔衡玥也回到原位坐下。
正想去禀报的赤野看见他们又坐了下来，立刻打消了念头。
崔衡玥死死地盯着谢禹：“你的仇人到底是谁？”
“楚王。”谢禹咬牙道。
崔衡玥再次怔住。
没想到，谢禹的仇人竟然是楚王？
不对，那楚王为什么不杀了谢禹，以绝后患？
“他对你做了什么？”崔衡玥试着打探。
提起往事，谢禹恨得牙根痒痒：“那个混蛋杀了我二姐，我要杀了他，为我二姐报仇。”
二姐？
据琼花所说，谢禹是庶子，但当时的谢元娘和谢二娘对他非常好，犹胜一母同胞。
谢元娘和谢二娘是嫡女，她们却对一个庶子好，要么就是谢家家风好，要么就是庶子讨喜，再要么就是谢元娘和谢二娘心地仁厚。
崔衡玥一边琢磨，一边问道：“楚王是怎么杀死你二姐的？她为何要杀你二姐？”
谢禹缓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她：“楚王嗜血成性，死在他手中的人又何止我二姐一人？”
居然杀女人？
崔衡玥眉头紧皱，张嘴欲问，却被谢禹抢了先。
“你想下山吗？”
“想。”崔衡玥点了一下头。
谢禹眸中闪过一道光亮，趁机提议：“我有个好主意。
“你帮我离开南地窟，我帮你下山，如何？”
崔衡玥：“……”
她该不该相信他？
她刚才试探了一下他的功夫，如果把他手脚上的铁链取下，恐怕南殿困不住他。
这样的高人，若是和她一起下山，定能闯出去。
“你要怎么帮我下山？”出于谨慎，崔衡玥细问起来。
谢禹想也没想就回答：“可以从南殿的山崖下去，再从崖底下的水中离开……”
“现在不行了，崖底有大网，会被捞出来的。”
听了崔衡玥的话，谢禹顿了顿，又道：“那就从山门闯出去。
“你放心，有我帮你，他们绝对拦不住你。”
崔衡玥想了想，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之前为何要杀我？”
谢禹怔了怔：“……我没有杀你……”
“有，你派了罗三娘来杀我。”崔衡玥毫不犹豫地揭穿他。
谢禹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小丫头居然知道罗三娘是他的人？
看来，罗三娘已经暴露，小丫头也不容小觑。
“唉——”
谢禹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罗三娘并不是去杀你，我只是让她对你动手，好引得楚王前来南地窟……”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意思不言而喻，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崔衡玥，而是楚王。
崔衡玥皱起了眉头：是这样吗？
做出杀她的假象，就能引来楚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你为何会觉得我对楚王很重要，重要到他会因为我的死亲自来见你？”
谢禹：“因为你是王元娘的外甥女，你若在楚王眼皮子底下死了，楚王只怕去了泉下也无脸面对王元娘。”
原来，他也知道楚王和姨母的事。
不过……
谢禹一直都在观察崔衡玥，见她怀疑，便说：“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罗三娘是不是没去偷袭你了？”
崔衡玥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没错，她这段时间没有找我麻烦。”
话锋一转，她又问：“那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谢禹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发现你对楚王并没有那么重要，即便你死在我的人手里，楚王也只会派穆风和穆云前来调查，并不会见我。
“所以，我放弃了。”
崔衡玥：“……”
她确实对楚王没那么重要。
听了谢禹这番话，崔衡玥觉得谢禹没有在骗她。
“我想知道你二姐是怎么死的，你愿意告诉我吗？”
谢禹瞬间变了脸：“逝者已矣，没什么可说的。”
崔衡玥默了默：“哦，那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下山。”
说完，起身欲离开。
“等等——”
谢禹再次叫住她：“你真想知道？哪怕知道后发现楚王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也不会后悔？”
楚王是不是人面兽心，跟她有何干系？
“不会。”崔衡玥斩钉截铁地说。
“好，那我就告诉你。”
谢禹示意崔衡玥坐下之后，就缓缓道来：“十六年前，楚王来我谢府参加春日宴，与人喝多了酒，却趁着酒劲闯进后院……”
说到这里，谢禹突然停下，斟酌道：“当时我二姐正在更衣，楚王闯了进去，毁了我二姐的名声。
“而且，当时有不少人看见了，我二姐除了嫁给楚王别无他路。
“但没想到，楚王竟然推卸责任，说没有对不起我二姐，誓死不娶……”
提起当年的事，仿佛历历在目。
谢禹忍不住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击桌面：“当年，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在耻笑我二姐。
“吓得我二姐都不敢出门，就连自己的院子，她也不愿踏出……”
崔衡玥好奇道：“楚王不像是这样的人，而且，楚王不近女色，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众目睽睽之下，他毁了我二姐的声誉，还有什么误会？”
“那他为何不愿娶你二姐？”
谢禹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崔衡玥：“因为楚王看中的人是你姨母，这也是我为何会派人对你动手的缘故。”
又是姨母？
楚王该不会是以姨母为借口，实则是看不上谢二娘吧？
崔衡玥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