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赌坊,至少近阶段不开。”
赌坊是门好生意,可惜镇上势力盘根错节,以她现在的势力想在镇上继续把赌坊开下去等同与痴人说梦。
何松镇上叫的上名号的赌坊有三家,除了背靠着黑鹰帮的黑鹰赌坊外,另外还有一家叫福顺赌坊,一家叫富贵赌坊。
之前和柳龙闲聊时,柳龙提起过几句,这两家的风头虽然比不过黑鹰赌坊,但背后都有府衙的人入股,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
而黑鹰赌坊之前的风头太盛,也早就是另外两家的眼中钉了。
等柳龙一走,黑鹰帮的势力撤出,黑鹰赌坊可不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既然如此,这会儿死磕有什么用,倒不如乘着这两家没反应过来,将赌坊彻底改头换面,换成其他行当。
至于赌坊...
顾七眯了眯眼,且等等吧。往后未必没有机会。
“那不开赌坊,我们这些人以后要做什么?”余大保有些手足无措,。
前头才被自己拦在赌坊外呵斥的小姑娘,转眼就成了自己的新老大。
以后还能不能混,有没有好日子过,余大保觉得自己心里一点低都没有。
“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饭吃。”
顾七对余大保印象不错,老实是老实了点,至少心性是好的,也有原则。为此也愿意给几分好脸色。
不过其他人么...
顾七撇了一眼众人,懒洋洋道:“也不能要求你们什么,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别总给老子找麻烦。”
嫌弃的语气,一下子又激怒了除了余大保外的其他兄弟。而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高大汉子一听这话又忍不住面露凶相。
NND,这丫头说话真的太气人了!
顾七看向高大汉子轻笑:“怎么,还不服?要再比划比划?
要不然你再找几个帮手。你一个,太废了,不行。”
“”高大汉子。老子今天不想要命了,有机会把她打死吗?
柳龙扶额觉得脑袋有点疼。
一是被自己手底下这帮小子给蠢得,二是顾七的嘴确实太毒。都是一帮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女娃说,要是没几分养气功夫,真是扛不住。
“好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顾老大说的对,你们谁想自己走的,趁着现在人都在,说个清楚明白就是。
若是不打算走的,往后就好好跟着顾老大做事。”
顾七笑了笑,语气不复之前的散漫:“打算留下的就报个名字,机会只有一次。我不喜欢做事反复的人。
另外,我前面说了,我的地盘不是废物收容所,今日留下名字,确定要跟我走的。从年后开始一律都必须参加特训!”
“什么是特训?!”有个年纪小的,忍不住好奇问。
“特训,就是特殊训练。好好练练你们这些半残疾的废胳臂废腿,免得往后出去被人一招就干趴下,还要报上我的名讳,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丢脸。”
顾七说着笑咪咪的看向一旁鼻青脸肿的高大汉子,意味深长。
“”高大汉子。我觉得你在讽刺我,并且我有证据。
“你是说你要带我们练功夫吗?”
开口问的,还是那个年纪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此时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我叫邢浩,顾老大叫我阿浩就行。我以后能跟着顾老大练功夫吗?练的像顾老大那么厉害!”
“阿浩,你小子说什么呢!”高大汉子,瞪着眼咬牙道:“咱们老大,是柳老大!”
“可是柳老大就要走了呀。”叫阿浩的少年也不怕高大男子认真道:“江哥,我想学功夫。像江湖上那些大侠豪客一样厉害。”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江湖梦,哪怕年纪再小,依然会有一刻心中豪情万丈热血沸腾。
阿浩的话很朴素,却让在场的众多汉子都沉默了下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流动着,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没有人想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他们这些人出身都不好,当年也都是鼓起勇气才从村子里跑出来,一步一步的在镇上站稳脚跟。
真的就要这么回去了吗?
买两亩地从头开始,像村子里的其他人那样过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
怎么会甘心?!
没有人会甘心!
想要发达,想要被其他人高看一眼,都是男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既然当年都走出了这一步,现在就没有人真的想算了。
柳龙的眼眶有些酸疼,脑海里忽然回想起自己过往的几十年。从少不更事初出茅庐时的豪情万丈,到中年失意,黯然退走的无奈妥协,再到最后的‘算了’。
或许这次的调用起复,又何尝不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柳龙的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坚定。
“我叫余大保,我叫王小狗,我叫顺子,我叫”
院子里的高高低低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每一声都让顾七觉得自己的肩头重了一分。
不管之前如何嫌弃,从今天开始这些人对于顾七来说,终究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被顾七收拾了的那个高大汉子叫江平。今年三十二,是柳龙手底下仅有的几个学过拳脚功夫的小头目,平日里和宋大贵,还有另外一个叫武山的中年男人一起分管黑鹰赌坊的治安问题,顺便也负责恐吓要债的等一系列非/法勾当。
别看江平说话不过脑子,做事心急又中二,可因他够能打也敢打,在赌坊里还是有些威望的。
顾七走后,赌坊后院的众人也跟着陆续散去。这会儿,江平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垂着脑袋,满身戾气散去,就只剩下了落寞。
宋大贵蹲到他的身旁,问:“心里难受?”
“我是真心想跟着柳老大一辈子的。”江平眼眶通红,哽咽道:“怎么好好的,说散就要散了呢?”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这辈子哪有总是十全十美,你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的。”
宋大贵叹息道:“你也别怪我老丈人,他不是不想留下来,他是不能留。”
江平抹了一把眼睛,摇摇头:“我没有要怪柳老大,我知道柳老大不容易。可是我们以后真的要跟着姓顾得那个小丫头混了吗?”
“这话你以后别说了。”宋大贵得脸色骤然肃穆起来。
“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但既然今天应下了,往后她就是我们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