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麻烦一个连着一个,那些光明骑士刚刚老实了几天,谁知道光明之盾军团的第二批军队又赶到了,除了大批的光明骑士之外,随军而来的还有一支人数在四百左右的祭司团。
有的人阅历越深、年纪越大,表现得越沉稳,但左塞侯爵不是这种人,或者说,他的心态已经大变了。犹兰德的赏罚不公,当然,这是他认为的,还有爱子的惨死,加上凶手安飞一直逍遥法外,这些都是让左塞侯爵心态大变的重要原因,和祭司团一起赶到摩拉马奇镇之后,左塞侯爵片刻都等不得,直接带着人走到了镇子里,去寻找安飞。至于找到安飞之后应该做什么,是马上杀掉安飞,还是来一番口舌之争,或者是让安飞感受到自己的威胁,左塞侯爵并没有做出决定,他只是想和安飞见上一面。
安飞此刻却正在和佣兵们做游戏,得到魔法团的报告之后,他本来是和爱丽丝一起出来迎接的,不过走到半路,他改变了主意,说实话,近些曰子和光明骑士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他可以笑脸相迎,人家却不一定会还他笑脸,没必要去自讨没趣。正巧在路上看到厄兹居奇等人围在一个树墩旁掰手腕,他也就加入了游戏。
掰手腕是不允许使用斗气的,否则还不如干脆拔出剑打个痛快,而泰戈尔是常胜将军,厄兹居奇、奥尔西等人纷纷败在他的手下,就连另一个巨斧战士、带着野蛮人血统的胡夫也败给了他。
当安飞和泰戈尔摆开架势后,众人纷纷下注,可惜除了爱丽丝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好安飞,这与个人威望无关,就算另一个世界受到国人狂热拥戴的拿破仑去和人玩掰手腕,也绝不会有人看好他。
“不是吧??”安飞有些伤感,在他这边,只摆了一枚金币,还是爱丽丝出的。小赌怡情,大赌伤命,只要佣兵们有节制,安飞并不会干涉什么,而且他还经常参与,这也是与佣兵们联系感情的一种方法。
“嘿嘿……”厄兹居奇干笑着。
“大人,您看,泰戈尔几乎要比您高一个头呢,在看看泰戈尔的胳膊,啧啧……”奥尔西摇着头:“这可不怪我们,实力摆在那呢。”
“爱丽丝大人,您倒是多押点吧……”胡夫更干脆,他瞧不上那一枚金币,也没办法分赃,野蛮人果然是喜欢直来直去的。
“好啊。”爱丽丝笑道,她本来就不在乎这点金币,输了就输了,图个乐呵,说完爱丽丝又掏出了几十枚金币,都放在了安飞这一边:“赔率是多少?”
“一赔十吧,这样公平点。”厄兹居奇瞄了一眼安飞的手腕,轻声说道,他认为安飞的胜率绝不会大于十分之一。
“一赔一百都行。”胡夫闷声说道,他更瞧不起安飞。
“那就一赔一百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冲着泰戈尔眨了眨眼睛,江山易改、本姓难移,象爱丽丝这样的女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其他方法,例如说暗示泰戈尔放水,倒不是为了赢钱,只是为了看看厄兹居奇等人的洋相。可惜,她找错了对象,泰戈尔是一个头脑相对比较简单的兽人,就算她再使劲眨几下眼睛,泰戈尔也很难明白。
“开始吗?”泰戈尔瓮声瓮气的说道。
“来吧。”安飞已把呼吸的频率调整得非常缓慢了。
两只不同比例的手握在了一起,和泰戈尔那只布满黑色茸毛的手相比,安飞的手显得非常秀气,但在厄兹居奇喊出开始之后,安飞却没有象大家预料的那样快速败退下来,反而是一点一点占据了上风。
泰戈尔变得紧张了,开始他没有用出全力,至少要给大人留一点面子,谁想到安飞的力量出奇的大,只片刻,他的胳膊就被压得斜过去了。泰戈尔低吼一声,试图展开反击,可就在这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大家的兴致:“我们的伯爵大人倒是很有雅兴呢,竟然喜欢玩这种粗俗的游戏。”
安飞和泰戈尔同时停手,而左塞侯爵从场外缓步向这里走了过来,他只带了几个随从,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在五、六十之间,雍容沉稳、气度不凡的老人,安飞一眼看过去,差一点没笑出声来,那不是大炼金师雅各布还能是谁?现在的雅各布看起来很正经,和婚礼上送他春药时的那种龌龊神情相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安飞活动了一下手腕,什么也没说,看来没有去欢迎他们是正确的,有左塞在,双方的接触肯定是火药味十足。
“安飞伯爵,是不是很意外呢?”左塞缓缓说道。
“确实有些意外,象您这样养尊处优的侯爵大人应该呆在家里,佣兵之国危机重重,真的不适合您。”
“面对着亡灵生物的威胁,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做些什么,我虽然很老了,但还是可以为这场战争付出自己的力量。”左塞笑道:“倒是您,您太年轻了,万一发生了意外……啧啧,那太可惜了。”
“这不止是您的责任,同样是我的责任。”安飞淡淡说道:“何况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帝国死战到底,绝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
不谈到犹兰德还好,一谈到犹兰德,左塞侯爵的脸色马上变了,他一直认为犹兰德太偏爱安飞,当众击杀一位贵族的继承人,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不可推卸的大罪,可犹兰德不但不处罚安飞,反而是一个赏赐接着一个赏赐,左塞侯爵满腔都是愤愤不平。
象左塞侯爵这种人无法理解犹兰德的想法,犹兰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掺杂任何私心,甚至可以说,他为了国家已经忘记了自己。如果安飞杀掉的是一个有能力、有气魄、愿意为国家出力的年轻人,就算他立下了再大的功劳,犹兰德也不会让安飞如此逍遥,关键在于,不管是菲利普的孙子还是他左塞的儿子,在犹兰德心里只不过是好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是寄生虫、是废物!
而安飞先是挑起了佣兵之国的内乱,更带人偷袭了对布莱克尼亚城造成极大威胁的狮鹫飞行中队,并获得辉煌战果,为几个废物处罚一个能干的年轻人、还要伤害到老朋友的感情?稍稍有些理智的国王都不会这么做。一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方是后起之秀、甚至有可能在将来成为国之利器,如何取舍是很简单的问题,至少在犹兰德看来非常简单。
左塞侯爵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虚伪的笑容已不翼而飞,他突然侧身在雅各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雅各布点了点头,缓缓向安飞这里走来,而左塞眼中则露出了一种期待的目光。
安飞不由叹了口气,前几天演戏给了马丁一个耳光,现世报来得真快,他不可避免的要做一次马丁了。
摸不清情势的厄兹居奇等人纷纷跳了起来,有的抽出长剑、有的拔出战斧,挡在了安飞身前。虽然雅各布的步伐很从容、脸色很平静,也没有露出什么让人警觉的地方,但厄兹居奇等人都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雅各布的脸色依然没有变化,无视对方手中的武器,就那么一步步向厄兹居奇等人走去。狂妄与自信这两种态度的分界线非常模糊,但从雅各布的年龄分析,明显不会是前者,厄兹居奇等人心有所感,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安飞有些无奈,他在考虑,在雅各布出手的时候,是马上被击败好呢,还是支撑一段时间?幸运的是,苏珊娜不在这里,否则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一位受她尊敬的老者欺辱,她的表现很可能会暴露些什么。
雅各布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越过厄兹居奇等人,投向了远处,欧内斯特和恩托斯已绕过街角,缓步向这里走了过来。雅各布的表情很震惊,而左塞侯爵的表情却很疑惑,他不懂雅各布为什么不动了,接着雅各布很快退到了左塞侯爵身边,耳语了几句,这次换成左塞侯爵感到震惊了。
“欧内斯特大人,好久不见了。”雅各布微笑着说道。
“雅各布阁下,您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欧内斯特很礼貌的问道,他的目光却绕过雅各布,落在了左塞侯爵身上,冰冷的敌意刺得左塞遍体生寒。
左塞恨不得躲到雅各布身后去,雅各布可以为了他去为难安飞,但能为了他与大陆首席大剑师对敌么?就算雅各布愿意,一旦发生冲突,欧内斯特挥手之间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安飞伯爵,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如果有机会,希望您能到我那里去做客。”左塞打起了退堂鼓。
“不送。”安飞冷冷的说道,他没有掩饰眼中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