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阳白柳通完话，陈兴让小杨开了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原以为打下银爪公国，一切都会好起来，却没想到，未来还是一篇模糊，充满不确定性。
一口烈酒下肚，浑身暖洋洋的，陈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望着上方甲板出神。
“老大，你现在有空不？”
旁边传来声音，陈兴正在想事情，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司机小杨在跟他说话。
“怎么了？”
陈兴懒洋洋地转过头，就看见小杨略显踌躇的样子。小杨天生一副马脸，眼睛小小的，完全是食草系老实人的标准模板。
见对方犹犹豫豫，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陈兴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有什么事儿？”
大概是有些紧张，在得到他的同意后，小杨露出傻笑，一边端起酒瓶，帮忙斟酒，一边询问，“老大，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身边的女孩子不少，肯定比我懂女孩子的心思。”
“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女孩子跟我聊天的时候，总是喜欢笑？”
“她们是什么意思？”
“她们？”
陈兴抓住了关键字眼，这个“她们”可是复数，没想到这个小杨看似老实，却是一脚踩多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没，没有！”小杨脸色一红，连忙否认，“我说的是萱儿，现在只和她一个人聊天，就是以前和别的女孩子聊天的时候，她们也喜欢笑。”
“萱儿？”陈兴又问道，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
“就是龙石镇咖啡馆的女孩子，你和肥爷介绍给我的那一个。”小杨比划道。
“哦，是小萱啊。”陈兴想起来了。这个小杨总喜欢叫女孩子什么儿什么儿的，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能逗女孩子笑是好事儿啊。”陈兴说道，“女孩子笑，就代表她们开心。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为博美人一笑，挥汗洒血，一掷千金。”他笑了笑，称赞道，“你只是陪人家聊聊天，就能让人家笑，这本事可不简单。”
“真的吗？”
小杨双眼放光，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是啊，就凭这点，已经比大部分英雄豪杰都要强了。”陈兴评价道。
小杨兴奋了一下，随即又担心起来，“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她们好像不是很开心？”
陈兴感觉道有些跷蹊，于是伸手道，“给我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好。”小杨摸出自己的便携屏幕，连接黑表调出记录，然后递给陈兴。
陈兴接过手，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个便携屏幕十分老旧，不仅反应慢，屏幕有些开裂，上面“note19”的型号标识也有些掉漆了。
“怎么还在用这么老的机器？”陈兴忍不住问道，用这么过时的便携屏幕，实在对不起远征军最高统帅助理的这份薪水。
小杨挠了挠头，“还能用，就没换了。”
“赶紧给我换了！”陈兴骂道，“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克扣军饷，不给下面的兄弟饭吃！”
“回去就换，回去就换。”小杨连声点头。
陈兴目光挪回屏幕上，这个机器实在老旧，画面暗淡模糊，看起来很费劲。
看清楚聊天框的名字，陈兴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喂喂，你是远征军最高统帅的助理，这么就变成小羊羊了？”陈兴没好气地问道。
“小羊羊不好吗，我觉得挺可爱的。”小杨仿佛沉浸在美好的记忆中，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傻傻的笑容，“萱儿说，小杨就是小羊，小羊羊最可爱了……”
陈兴看小杨陶醉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摇头叹息，没有继续扯这个话题。
小羊羊：在吗？
萱大人：干嘛？
小羊羊：我今天听到一个笑话，特别好笑。
小羊羊：我都快笑死了。
小羊羊：一只小猪肥肥的，两只小猪傻傻的，三只小猪喔喔叫……
小羊羊：哈哈哈
小羊羊：太有意思了，我一个下午都在笑呢。
小羊羊：萱儿，你说这个笑话是不是很好笑？
萱大人：呵呵……
“你这个笑话很好笑吗？”陈兴抬起头，一脸木然地看着小杨。
“很好笑啊，你看小猪肥肥的，笨笨的，好可爱的样子。”小杨比划着说到，用两个手指画出圆圆的东西，虽然陈兴看不出在画什么，但估计是和猪有关的。
陈兴继续看聊天记录。
小羊羊：萱儿，我最近在学唱歌，连我们老大都表扬我唱得好。
小羊羊：我给你唱一首吧。
发送声音媒体文件。
对方已接收。
小羊羊：萱儿，我唱得好不好听，这是我为你唱的。
萱大人：呵呵……
“我什么时候表扬过你唱歌？”陈兴抬头问道。
“有啊，上次在客厅的时候，抽签上去表演的。”小杨说到。
“哦……”陈兴想起来了，上次在宅子里玩的时候确实是发生过，但他是表扬小杨扭屁股扭得好，跟唱歌无关。
他继续看聊天记录，由于很多内容都很无趣，都是些“在吗？”“干嘛？”“多穿衣服，多和热水。”“呵呵……”之类的，反反复复，没什么营养，所以他往下划拉。
划拉过程中，一条信息吸引了他的目光。
萱大人：唉……
小羊羊：萱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萱大人：天气不好，胸口有些闷闷的。
小羊羊：现在梅雨季节，忽冷忽热，又潮湿，你要多穿衣服，多喝热水。
萱大人：嗯
萱大人：小羊羊对我真好。
收到萱大人发来的链接。
陈兴点开链接，居然是初级体质药剂的网购广告。
萱大人：药店的体质药剂降价了，西非斯的三支套装只要四百八十金一盒。
萱大人：我要是能增加几点体质，遇到梅雨天气就不会胸口闷了。
陈兴有些看不下去了，朝小杨问道，“你给她买体质药剂了？”
“是啊。”小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萱儿说女人的体质要高一点儿，这样以后生宝宝才健康。”
“还要西非斯的，我当年都是用龙石镇本地生产的！”陈兴忍不住有些生气。这个小萱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把小杨当成冤大头。
不仅讨要昂贵的进化药剂，还要最好的厂商出的。西非斯就是黑表的制造商，同时也是高端药剂生产商，药品的价格是普通制造商的两倍以上。
一般龙石镇本地生产的初级体质药剂只要六十金币左右，大一点儿的厂家也就一百左右，只有西非斯的初级药剂才会卖到接近两百。
当然，药效也比普通初级药剂高上百分之三十。如果有钱的话，自然是越贵越好。
陈兴一直划拉到最底。
小羊羊：萱儿，我们上网玩扑克吧。
显示隔了一段时间。
小羊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下跳棋也行。
显示隔了一段时间。
小羊羊：萱儿，你怎么不说话？
小羊羊：你生气了吗？
萱大人：没空，我要去洗澡。
小羊羊：那你去吧。
小羊羊：洗好了早点儿睡觉。
最后的聊天记录是昨天晚上，陈兴揉了揉眉头，感觉就像在看一本“绿茶女神教科书”。
这样下去不行，毕竟小杨是他的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欺骗。
“你去厨房看看，中午有什么吃的。”
“哦。”
陈兴支开小杨，拨通了肥爷陆山海的语音，把小杨和小萱的情况告诉了对方。
“这么说来，咱俩是做了把皮/条客？”陆山海不由得自嘲道，“拉肥羊去给别人宰的那种……”
“差不多。”陈兴点头。
“这年头，女娃子怎么这么不讲道义啊！”陆山海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都快五百金币了，小地方能买半套房子了。”陈兴声音严肃，“说严重点儿，就是诈骗罪。”
“请神容易送神难，等小杨回来再看怎么处理吧。”陆山海叹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