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甲虫将那天被流弹击中的队员扑倒在地,伸出尖长的食管,正要扎下去。
“哒哒哒!”陈兴扣动扳机,打在甲虫身上,浆液飞溅,但却阻止不了甲虫的动作。
眼看那名队员就要被食管刺破脑袋,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从侧面冲来,抱着肩膀,猛地一下撞开了镰刀甲虫。定眼看去,正是肌肉男亚伦。
“叽!”镰刀甲虫扬起锋利的前肢,发出愤怒的虫鸣。亚伦长大开口,吼了回去。
下一刻,一人一虫撞在一起。亚伦明显力量不够,被撞飞了出来。这时叶阳白柳已经赶到了,一锤子砸在镰刀甲虫的后肢上,直接将它砸瘸了。然后又是一脚,将它踹开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嘭!”“嘭!”“嘭!”两支突击步枪和数只手枪同时鸣响,将甲虫打得满地翻滚,不断发出高亢的虫鸣。
不一会儿,战斗结束,陈兴收获了三枚指头大小的红色晶核。
看着地上三具千疮百孔,甲壳破碎,流着黄色浆液的虫尸,陈兴招了招手,正准备离开。虽然镰刀甲虫的尸体值点儿钱,但是带在卡车上,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影响队员们乘车。
萝卜却冲出来,叫道,“带走啊,都是好东西,回去可以当肥料。”
听前者这么说,所有坐卡车的队员都皱了皱眉头,显得很不乐意。可萝卜却不管不顾,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袋子,倒出三枚圆不溜秋的暗红色珠子,塞进镰刀甲虫的尸体里。
“这是什么东西?”陈兴问道。
“吸血藤蔓的种子,先养一养,回头种出来,保准厉害。”萝卜兴奋地说道,一扫之前的阴霾。
既然荒野牧树人坚持,陈兴也只好支持,示意队员们把尸体搬上卡车。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运气还算好,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
天空不时飞过一两只沙雀,发出脆亮的啼叫。入眼之处,红土片片,一撮撮灌木杂草点缀着干裂的荒原,一望无际。
陈兴闲来无事,又睡不着,于是撩拨起叶阳白柳来。
“叶队,前天的战斗,你表现得非常出色。”陈兴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谢。”叶阳白柳颔首致意,表示接受赞赏。
“但是……”陈兴拉长了声音。
“请指教。”叶阳白柳微微侧过头,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你的作法稍微有点儿冒险。”陈兴一副上司关心下属的样子,“万一伤着了可不太好。”他原本是想说点儿好话的,却没想到,叶阳白柳毫不领情,张口就是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看着虫子冲过去咬你?”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显得很严肃,就像在进行学术讨论似的。
“呃……”陈兴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好了反击手段,靠过去,问道,“你不是……”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恨不得我死吗?还是说……”他咧嘴一笑,“舍不得?”
“嗯,是舍不得。”叶阳白柳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恨恨地说道,“在我敲碎你脑袋之前,怎么能让别人抢先了。”
“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陈兴和颜悦色地问道。
“没有。”叶阳白柳摇着头,回答道。马尾辫一跳一跳的,显得十分抗拒。
“我觉得,我们之间除了仇恨,应该还有点儿别的……”陈兴语重心长地说道。
“没有,只有仇恨。”叶阳白柳咬着牙说道。
“真的吗?”“千真万确。”“白柳同学,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感到很遗憾。”“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就洗洗睡吧。”
“叶阳小姐,你好像很嚣张啊。”陈兴看了叶阳白柳一眼,说道。
“对,老娘就是嚣张,怎么了?”叶阳白柳扬起下巴,露出雪白的脖子,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那么……”陈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问道,“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求饶的?”
“你敢!”叶阳白柳眉毛一竖,杀气逼人。
“不敢不敢,我只是向你提议。”“真无耻!”“我怎么无耻了,难道我偷东西了?”
“你……你再说!”叶阳白柳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我就和你拼了!”
“没必要吧。”陈兴恳切地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谁跟你同根生了!”“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了。”陈兴看了看前面的小杨和萝卜,压低声音说道。
叶阳白柳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红潮飞涨,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发现前面的两人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来,“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和陈兴说话。
第五天的下午,泥石路的边上出现一棵枯死的白杨树。远远看去,树上吊着一具不知道从那个年代/开始就有的骷髅。
骷髅的两条腿上,钉着三块木牌,分别写着:
烤鸭镇,东行181km。
美人镇,西行176km。
兰花镇,北行113km。
眼看目的地就快到了,众人欢呼起来。一路上,虽然危险不算太多,但每天晚上都睡的提心吊胆,再加上吃的也不太好,都显得有些疲倦。
毕竟他们都是新手,否则也不会加入边缘镇的守备队,而是去中大型的佣兵团,或是待遇更高的大镇守备队,以及直属公国的红龙守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