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下午四点半,苏雪菲如约回到家中。或许是走得太急,她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陈兴从她手里接过书包,给她递了张纸巾。
“谢谢。”苏雪菲接过纸巾,轻轻拭擦。
“读几年级了?”陈兴随口问道。
苏雪菲的脸马上就红了,因为陈兴的口气就像在问一个小学生,今年多大了,读几年级了?
“中学五年级。”尽管耳根发烫,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但苏雪菲还是乖乖地回答了。
“五年级了,真厉害。”陈兴称赞道,苏雪菲的脸更红了。对方神情和语气,就像在夸奖一个小学生。
“学得怎么样啊,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要不我来考考你……”
“啊!”苏雪菲惊呼一声,还来不及阻止,陈兴已经打开了她的手提书包。
课本保管得很好,纸张干净,字迹整洁。陈兴打开书本,翻了几页,一本正经地问道,“正弦的平方加余弦的平方等于多少?”
“一。”苏雪菲条件反射地回答道,然后意识道自己的失态,羞得快要晕过去了。
“非常好。”陈兴称赞道,然后又取出历史课本,翻了翻,问道,“人类生存委员会的第一届成员有几个人?”
苏雪菲扭捏了一下,回答道,“九个人,最初是由中部荒野七个地下求生所领袖和两位象牙塔学者组成,原名为生命同盟,第七次长桌会议后更名为人类生存委员会。”
“什么是长桌会议,一共进行了几次?”陈兴追问道。
“人类生存委员会使用长桌进行会议,长边一侧为各国首脑,象征着权杖,另一侧空置,象征着未知的敌人;短边一侧为学者方,共三人,中间是象牙塔首席学者,左右两侧为东、西大陆学院联盟首席院士,象征着科学与技术,另一侧为中立方,共五人,中间是委员会秘书长,左侧为世界银行代表,右侧为三大教会代表。”
苏雪菲背着手,对答如流。
“长桌会议每隔五年一次,至今已有五十九次。”
“很好。”陈兴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来考你点儿西大陆语,看你学的怎么样。”
“你考啊。”苏雪菲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
“hu二Band的第二个字母是什么?”陈兴问道。
“u。”“wife的第二个字母是什么?”“i。”“非常好,我们再来一次,hu二Band的第二个字母是什么?”
“u……”苏雪菲迟疑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顿时红霞飞起,用力一跺脚,“坏蛋,不理你了!”
“哈哈!”陈兴大笑起来,然后追上去,语气真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对,开玩笑的。”
“真过分!”苏雪菲咬着牙,打了他一下。
“来嘛,弹首曲子来听听嘛。”“弹你个头啊。”“别这么小气嘛。”“就小气,这么了。”苏雪菲插着腰,佯怒道。
“这可是你昨天答应我的。”“那又怎么样?”“遵守约定的才是好学生,不然就是坏学生,要打屁股的。”陈兴严肃地说道。
“你,你好过分啊……”苏雪菲涨红着脸,嘴唇都咬得发白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家伙,三句话不到,就占了她两次便宜。
“哈哈……”看着苏雪菲又羞又恼的样子,陈兴笑了起来。眼看她不高兴了,又哄道,“来嘛,弹首曲子,弹好了送你礼物。”
“我不要。”“请你吃饭。”“不要。”“请你看电影。”“不要不要。”“请你吃饭看电影还送礼物。”
三连之下,苏雪菲终于被说动了,但又有些犹豫,“我妈会不同意的。”
“我来说服她。”陈兴说道。
“我妈很固执的。”苏雪菲担心地说道。
“别怕,我会催眠术,她肯定会答应的。”陈兴安慰道。
“就是用个硬币穿在绳子摇晃的那种催眠术吗?”苏雪菲好奇地问道。
“差不多。”陈兴说道。
“真的有用吗?”苏雪菲有些不相信。
“我保证。”陈兴认真地说道。想要催眠苏沐珠,其实很简单,只要把硬币换成金币就行了。
没过多久,轻快的琴声从书房中传出来,回荡在狭小的楼道中……
篝火冉冉升起,城堡中一片喜庆。
到处挂满了彩旗,人们欢乐地唱着歌。
她穿着婚纱,含笑看着他。
流星划过天际,留下眩目的光辉。
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只要有梦,就行了……
优美的旋律中透着淡淡的忧伤,让人不禁感叹,世间的美好总是转瞬即逝。如烟花般闪耀夜空,又在刹那间消逝。只有在梦中,才能永远停留在那徇烂的一刻。
朦朦胧胧中,眼前的女孩儿和那破旧旅馆中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分不清现实与记忆。
一曲终结,预想中的掌声和赞美却迟迟没有到来。苏雪菲缓缓抬起头,却发现,唯一的听众已经睡着了。她动作轻巧地离开钢琴,拿过一条毯子,给年轻的佣兵盖上。
“先生,祝你有个好梦。”苏雪菲轻声说道,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陈兴悠悠转醒。
橙红的火光,喧闹的声音,老旧木桌上的麦酒杯,来来去去的人影。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酒吧当中。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奇怪,或是不适应,仿佛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一切都很自然。
“嗨,帅哥,今晚要人陪吗?”一团影子在身边坐下,又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大哥,要加酒吗,今天的黑麦酒打折。”一团影子在桌旁经过,停了一下,又走了。
“黑杰克,我赢了!”“兄弟,来根烟不?”“干杯,为了这个该死的雨天,我的机甲都快锈透了。”“打完这场仗,我就该回家娶媳妇了。”“恩,我也该回去看看老父亲了。”
身边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就像有很多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很吵,却又听不清。
忽然之间,一个谈论声透出了人群,仿佛杂乱中的一股清流。
“听说乌鸦市起火了。”“是啊,我刚从那边过来,从高架路上看去,火很大,烧得整个天都红了。”“死的人多吗?”“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半座城市没了。”“天啊……”
陈兴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