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灺家今早发现失窃的事情了。”危不连难得主动到揭城的公司亲自报信,把揭城吓得不禁后退半步,侧着身子做好逃跑的姿势,危不连示意他坐稳,“寇详弥已经消除了所有关于你的相关记录,出示了你一直在寻找乖龙的伪证,灺家还是怀疑到你了。”
“为什么?”揭城声音突然挑高声音,心虚得尾音发颤,“现在我该怎么办?”
危不连捂了下耳朵,打开微信给揭城看他跟寇详弥的聊天记录,“根据他得到的消息,你现在只能装作继续想办法寻找乖龙。”
“灺家是想用那玩意儿吃了我,还叫我主动去送死?”揭城烦躁地挠挠头,“我要是灺久程肯定想一举两得,直接派人带着乖龙来吃我,吃了我还能找到书最好,如果找不到也不亏。”
危不连点点头,“是的,你往下翻,寇详弥说了灺家已经派人带乖龙到秦淮界与钱塘界交界的地方,大约今晚出发,之后会有人诱导你去两界交界处,只要你踏入秦淮界,乖龙会主动攻击干掉你。还有,以你现在的能力,打得过乖龙吗?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你打得过吗?”揭城心里敲鼓敲到嗓子眼,“大哥,执盟了啊,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吧?”
“我没遇到过乖龙,别的龙也没交手过。”危不连做了一个零的手势,“毫无经验,没有任何可参考的历史数据。”
揭城趴在会议桌上伸展双臂摊成一片,“难道我只能等死了?书里有乖龙的资料,我看过,贼强,跟九尾蛇一个水平的,我们上次豁出命才能搞定一条半残快死的蛇,这次来的是只活蹦乱跳的乖龙,我死期到了啊!”
“其实传说还有后半段。”危不连语气平静地补充,“能反杀的天生四界人会被世家承认,可以在四界创立一支全新的世家。”
“饼画得可真大。”揭城无力地拍着桌子,“几百年来有多少天生四界人反杀成功了?”
“几乎没有。”危不连实话实说,不过他觉得揭城有一丝希望,不是因为相信揭城的能力足够强,而是认为灺家养出的乖龙可能被现实环境弱化了很多,不然的话以乖龙的性格无法在秦淮界安稳饲养。灺家计划强行使用秘法足以说明家族现在中青两代没有能成为高手的人,而且下一辈再出现有天赋的强者的几率微乎其微。
揭城长长叹了口气,“你当我白痴是不是?几乎没有,那我肯定没有!”
危不连沉默良久,双手托着额头看不到脸。越安静揭城越慌,慌到不敢先出声,连动都不敢大动,一点点挪动身子慢慢坐直,没心情玩手机,缩在椅子里等着危不连的宣判,控制不住地扣指甲,又大约过了五分钟,揭城缩得难受伸了伸腿,小声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歪门邪道的,能用就行。”
“需要陶辞帮……”危不连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犹豫了一会儿,“但是……”
揭城急得跺脚,“找他啊,但是什么?”
“陶辞和花修做事的方法比较极端。”危不连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桌上给揭城分析起现在的形势。
大方向划分是钱塘界和秦淮界,其实不可能是两界之间的矛盾,掌控两界的一直都是世家,现在主要是灺、方和寇三家隶属秦淮界,钱塘的话,还不知道是哪一家有问题,以揭城现在的情况,寇家答应在秦淮界保他,这里有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灺久程为什么强调要乖龙在秦淮界吃你?这不是跟寇家正好一矛一盾,为什么不在钱塘界吃了你?他在介意钱塘界什么?他连寇家都不顾忌,他忌惮钱塘界的谁?
“哎?这么一说,的确啊!”揭城一直从自己性命的角度考虑,没想过世家之间有所顾忌,“你的意思是灺家跟钱塘界的某一家有协议,他俩利益大到能让灺家不顾寇、方两家的面子,吃了我必定得罪方家,我可是方老爷子给儿孙预定的仙丹,寇老爷还放话出去我由他们保。如果我在钱塘界里死在方家养的妖魔手里,最初的剧本大概是如此,冒出灺家要拦一道,这么大的腕儿得是陈老爷子级别的吧。”
“你认为只有灺家拦一道?寇家可不可能先发之人走了一步?”危不连把手中的雨伞放在桌上,横在揭城的面前,“我跟你交个底,伞里面现在是郑绵宝器,湘弦给我的,危家确认我是郑绵重生,他们能把这些查得清清楚楚难道还找不到朱安歌吗?”
“你的意思是朱安歌是寇家故意给我的?”揭城瞬间头一个炸成两个大,“为什么?他们想干啥?”
危不连滚动着手中的长伞,“转移朱安歌,将他放在你身体里一举两得,暗中遏制方、灺两家,这是最大的可能。在秦淮界历史上,寇家和桂家明确反对使用吃人秘术。”
“寇家不怕我死在方家或灺家手里把朱安歌也交代了?”揭城挺直身板硬气了些,“由此可见,他们都看中了我的无限潜力!”
“未必。”危不连实话实说却从未想过帮助揭城建立自信,“顺序是方景臣先发现你,然后把你培养成四界人,但他没有强大的妖魔可以搞定你,也可以说你在秦淮界时候遇到的比较凶猛的东西其中不少就是方家的,他的方案被灺家察觉打算截胡,与此同时,寇家也发现了两家的预谋,若要釜底抽薪必须保你不死,把朱安歌放在你这里不正好吗?”说着指指自己,“寇家以我利用危家,其实准确说只是利用我一个人,我哥并不在计划内。”
揭城在寇家和危家的连线上划了个叉,“你哥不会眼睁睁看你死。”
“寇家没想要我死。”危不连在揭城画的叉上添了个圆,“湘弦督促我跟你执盟,执盟对你我来说并没有直接好处,对寇家有。”
“对你没好处你为啥要执盟?”揭城诧异地歪头看着危不连,突然恍然大悟,“直接好处?直接……你小子色迷心窍,你特么执盟是为了娶寇湘弦!”
危不连点点头,“嗯,朱安歌附在你身上,我又跟你执盟,湘弦没理由不嫁给我。你得到朱安歌,我得到湘弦,谁都不亏。”
“我得到个屁!”揭城越想越气,气过头突然想起被忽略的一点,“我们确定不了灺家跟钱塘界哪一家联合,为什么拜托陶辞没问题?万一他是内应呢?就算他不是,花修也可能吧?”
“他俩都不算是钱塘界的世家,没必要非得保护钱塘界地界,退一百步讲,他俩要是跟灺家联合,在钱塘界杀了你不仅没什么影响反而更顺手,因此不可能是他俩。要求不能在钱塘界杀你的只可能是钱塘界的世家,钱塘界借人的名声不能臭,不然以后不好再跟其他界做交易。”危不连在纸上圈出陈、梁两家,“这俩嫌疑最大。”
“为什么?”揭城探着头看着纸上的字,“陈老头有嫌疑的话,我们不是全都暴露了?他什么都知道。”
危不连咬了咬嘴唇,“嗯,还是要找陶哥商量商量。”
“你说陶辞和花修做事极端,有多极端?”揭城倒是觉得他俩处理契俞没赶尽杀绝挺温和的,“会杀了灺久程祭天?”
“没那么严重。”危不连调出一个网址发给揭城,“有陶辞和花修以前做过任务的汇总,你看一下,了解了解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