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你这个炉子,十天,开个价吧。”揭城突然压低声线,装作财大气粗的模样,但他那一身看起来真不像个买卖人。
厂长诧异地看着他,“你也是搞艺术的?”
“这个……”揭城被问得一愣,说自己不是搞艺术的吧,那现编是做什么的呢?但如果说是搞艺术的,他只是想搞个炉子而已,不搞其他的,“我帮客户看收藏的,不错,有收藏价值。我先租一个星期,找几个买家来参观,算我租你这块区域的场地,谈好价格直接买,你觉得怎么样?”
“有收藏价值?”厂长觉得自己被忽悠了,可提到给钱,那好说,“你不是骗子吧?”
揭城掏出手机,“我骗你干什么?卖出去了你收钱,卖不出去你拿租金,不亏你怕什么?来,扫码,你说个价。”
厂长怀疑地报了个价,“三百。”
“一天三百?”揭城瞅瞅姚想,示意她要不要接受报价。
厂长摇摇头,“不不不,没那么贵,十天三百。”
“那好说,来来来,扫码,马上给你。”揭城一听价钱立马付钱生怕涨价,“合同我们再签,钱先到位。”
“你真不是骗子吧?”厂长犹豫地掏出手机给揭城扫,“微信。”
“哦,好的好的,你看我哪儿像骗子,我可是走了好多地方才看中这炉子。”揭城不算说谎,“有个事情托你办一下,额外给你钱。”
“您说。”厂长越看他越像骗子,琢磨着只要不骗自己的钱就好,其他管不了那么多。
揭城绕着炼钢炉走了两圈,用步数丈量了下周围的距离,抽出一根粉笔在地上画了个直径六米左右的圆,“再转给你一千块,帮忙找东西把这块拦一下,高度一米以上,结实点的。”
“哦,行,明天给你弄好。”厂长寻思着有没有什么边角废料可以利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
姚想双手推了推炉子,“能看到里面吗?”
“能,能。”厂长走到一边从铁箱子后面拽出个控制器,上下按了按,“这个,下是口往下,上是口往上,最多180度。里面没东西,空的,很脏,没人收拾。”
姚想把炉子口翻转过来,调出手机上的电筒往里照,的确什么都没有。回头看看揭城,“没东西?”
揭城摇摇头,凑近姚想耳边小声说,“有东西,别声张。”
“微信加一下,明天你弄好我带人过来看。”揭城一边嘱咐厂长一边推搡着姚想往外走,“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最好明天上午能搞定,微信上给我消息。”
出了厂子,揭城小心翼翼往车库走,“去趟危家。”
“怎么?”姚想看他心事重重估计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
上了车直到开出余杭区,揭城才开始说明情况,“那个炼钢炉里有四五只,如果加上延伸到外面的痕迹绝对不止这个数,之前见过两只不同的,从体型到足迹来算,火花和白线算足迹的话,如果有更多只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出现过起因不明火灾,一两个好说,大不了一个个解决,如果数量是六七个,十几个的话,怎么办?遇到群攻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捅了马蜂窝?”
“狏即,五六只?”姚想脑中出现一窝狗的画面,“为什么去危家?危不恒能有办法?”
揭城冷静了一下,“他不是认识很多妖魔吗?他早上还通知我,让我准备灭火器,说需要三个人以上一起行动。”
“他把方法都告诉你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去买设备、找帮手?”姚想示意他先靠边停车整理整理思路,“他跟你说要准备什么,先去买,要找几个人就凑齐人,准备都做好再商量对策,现在什么都没有,空对空没用啊。”
“嗯,的确。”揭城停好车,双手撑着方向盘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从来没对付过群居的妖魔,上次的犼例外,那次主要还是云姐的功劳。”
“经过几十年驯化的犼减弱了攻击性,其他属性也削弱很多,起码至少不会着火。”姚想也担心出岔子,“这些狏即是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是谁养的?还是野生的?”
“危二爷说可能是变异。”揭城加上自己的分析,“根据他的语气,我觉得是变弱,不是变强,他只说注意火灾,其他方面都没提。”
“什么叫其他方面?”姚想不太理解他的思路,“除了火灾还能有什么?”
揭城双手比划着两侧,“一般吧,我说一般情况,比较厉害的妖魔鬼怪都会在事物和精神两方面同时影响封阵人,事物方面你们持戮人比较了解,基本上都是煽风点火山崩地裂水漫金山啥啥的,持戮人主要也是对抗这些,精神方面直接影响封阵本身,主要是给封阵人搞点幻觉、精神压力有些是高强度的刺激,如果封阵人精神力比较弱扛不住阵就破了。危二爷身为封阵人多多少少会知道狏即的影响特点,他没说精神方面的,估计没影响,相比来说,他特地强调了火的问题,估计是他觉得这点是最难控制的。”
“有点道理。”姚想认同地点头,“还有什么方面?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细节信息?”
揭城回想着危不恒的话,“他说狏即能主动引燃东西,可是刚才,那个火焰,如果我不碰到的话,是不会烧到我的,哪怕我距离火焰只1厘米或更短的距离,在火焰碰触的一瞬间焦了,可能不存在物体自己燃烧的情况。”
“那油锅的火焰怎么回事?”姚想马上反驳,“如果碰到就焦,你看到的油锅火焰是狏即的火的话,用来扑灭火的东西不是也会被烧焦吗?”
“对啊,你说的也有道理。”揭城点点头,“去问问专业人士。”
“谁?危不恒?”姚想拿起手机要拨号。
揭城摆摆手,“别啊,他说能引燃,我们说发现不能引燃,还问他为什么,你这是打脸砸场子呢?”
姚想收起手机,“那你说找谁?”
“危不连啊!顺便抓个劳力。”揭城拍拍胸脯,“我现在可是他的债主,他还能拒绝咋的?”
姚想侧身看着他,“谁都没见过的情况,为什么觉得危不连会知道?”
“不知道更好,让他见识见识。”揭城马上拨通危不连的电话,“危哥,忙呢?”
危不连见是揭城的电话,先是一慌,以为他知道了骗他钱的事情,强装镇静接了电话,“不忙,什么事?”
“狏即知道吗?放火的那种狗。”揭城开门见山,“我和姚想找到一窝,但情况有点不大对劲。”
“一窝?什么不对?”危不连听着有点莫名其妙,“你在哪儿?我俩去找你,跟你详细说一下情况。”
“我在排屋,地址发你微信,直接过来就行,可以停车。”危不连正好有事找揭城帮忙,不用再找时机了。
揭城和姚想到了危不连的新家排屋,总觉得有哪里不寻常,排屋的私人花园是不是太大了?
“你要养什么东西吗?”姚想抬头望向花园东南角一棵大樟树,“这树这花这草,等比实景模型?”
危不连没接她的话,反而问向揭城,“你们说有一窝狏即?没有发生暴乱?”
揭城摇摇头,“那没有,现在只是有火灾的隐患。从以前的几起不太正常的火灾查出来的。”而后详细的说明了来龙去脉,一直说到租借炼钢炉的事情,时间脉络上讲完了才说到关于不同火焰的问题。“如果说碰到火焰马上烧焦,那灭火就不成立,但如果灭火成立,说明是引燃其他东西着火,直接烧焦就没办法解释,现在的证据有一个起火的垃圾堆,两口起火的油锅,一个烤焦的黄鼠狼和几个烤焦的鸡腿。”
“环境、情况、对象都不一样,没办法判定原因。”危不连看看窗外,“现在时间还早,你俩帮我去抓个东西,估计要到明天上午。”
“明天周一啊。”揭城眉头紧锁,“8点半前能搞定吗?我还得上班,周一上午有周会,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