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终)潮汐锁定寰宇诡相众妙门前通黎天劫
“不是。”一念答得十分肯定,继续不解问道:“那是为何?”
李青莲笑看向身前那团血肉,血肉上燃起灿金色的命炁之炎,瘤状增生被灿金命火烧灼融解,石念远的身体终于开始朝正常缓慢恢复。
李青莲似乎兴致颇高,却依然没有回答,反而扭头朝一念笑道:“寂仙真色与命炁之炎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东西,能在寂仙真色的侵袭下反而悟透命炁之炎的真正用法,这就是伏羲的太极图的阴中少阳、阳中少阴的真意吗?”
一念摇头道:“我没仔细看过伏羲的河图洛书。李宫主,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李青莲翻手掏出一只酒葫芦,揭开盖塞仰头豪饮:“他既然已经领悟命炁之炎的真正用法,那么,通天塔就不止聂倾城从此不再孤单,我也是。”李青莲喝酒的模样很潇洒,不过实在很浪费,一葫芦酒,大半都洒了出来,只有小半进了嘴里:“再没有谁,能比一个在渡通黎天劫就能引出寂仙真色、并且掌握有命炁之炎的谪仙,更适合青莲剑歌,就算比起我,他都要更适合。”
听出李青莲话语里的深意,一念不由讶意道:“没想到在这世间,还有李宫主自认不如的人。”
“哈哈哈哈——”感知着石念远身上的寂仙真色味道徐徐消散,李青莲快意朗声畅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言罢,李青莲大袖一挥,径自在身前打开一道混乱的次元界门:“能在寂仙真色的侵袭下都保持住了灵台清明,渡过接下来的心魔劫,不过就是时间问题,我就不在这里守着了,先行离去为我徒儿布置问心关了。”
一念眯起眼看向李青莲踏进次元界门的身影,知道李青莲肯定是猜出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为了避嫌而先一步离开。
一念将视线转回石念远,感知到石念远的已经意识恢复,并即将进入心魔幻境,动念间摆臂一挥,身后巨大的东皇钟流转起璀璨的朱红灵光,朝上方徐徐飘浮。
东皇钟身上显化出繁复的纹路,朝石念远笼罩而去。
咚——
一声渺远钟声,在稀薄的空气中声震整颗玄烛。
正如一念所说,东皇钟拥有扭转诸天时空之力,演变天道玄机之功。
一念曾利用东皇钟镇压长生孤兽,并窥探长生孤兽的前世记忆,借此得知在紧锁不通的众妙之门后的虚无之上,存在仙界及其附属三千小世界。
一念正利用东皇钟赠予石念远一场天大造化,强行干涉通黎天劫的心魔大劫,借此,石念远将有机会完全觉醒封存在神魂之中的前世记忆。
当然,一念依然存有石念远是长生孤兽的推测,不乏想要窥探石念远的心魔幻境,以作确认的算计。
一念盘膝而作,缓闭双目,一念与东皇钟本为一体,如今已将心神完全沉进东皇钟。
感知到石念远依然没有接驳从轩辕剑本体长庚星处渡来的本源之力,一念先是皱了皱眉,再快速缓下神色,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就在一念凭借东皇钟,在不同陷通黎天劫的前提下旁观石念远的心魔幻境时,徒然看到一道九尾天狐身影,紧闭的双目徒然睁开。
“涂山氏族……”一念轻声呢喃,看向脸部已经恢复本貌的石念远,而今,石念远的眉心处,血契魂印鲜红如血、娇艳欲滴,一道凌驾于大乘境之上的灵力气韵徐徐溢散。
一念惊悚的不确定道:“仙……灵之气?难不成……”
在覆雨大陆仙道历史长河中,那段被魔族统治的黑暗时代被绝世之龙族与通天塔刻意抹去。
在与魔族的最终圣战时,龙皇出于特殊原因无法亲身参战,故而请来涂山氏族的一位大乘修士前来帮忙,那名涂山氏族的大乘修士在圣战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却一直没怎么与当时尽数出战的九大圣器首任宿主沟通交流,只是在离开时自称复姓涂山,是一支谪仙族裔。
之后,九大创世圣器从龙皇口中知道,龙皇已经答应,允许涂山氏族的谪仙在覆雨大陆自由行走。
不过,自那以后,九大圣器再也没有在覆雨大陆发现所谓的涂山族人,涂山氏族逐渐变成久远的传说。
而一念也是在感知到通天神禁开启,通天使降临覆雨大陆,即将开启新一届的通天试炼,故而从北漠熠煌寺秘境中苏醒,踏足覆雨大陆各处,意欲探知如今的创世圣器是否已经苏醒,是否已经寻找新任宿主。
在玄苏大运河意外遇到半沉寂的轩辕剑与石念远,并从石念远身上感知到涂山氏族那久违的气息。
不过,现在从石念远眉心的血契魂印感知到仙灵之气,一念不由一阵迷茫,仙灵之气却为谪仙所有,却是被封存在神魂之中,用以封存前世记忆,在一念目前所接触过的谪仙里,以通天塔天剑宫副宫主李青莲的仙道境界最高,也最是摒弃掉了长生孤兽嫌疑。
可是,就连李青莲都没法将神魂之中封存前世记忆的仙灵之气渡出,在龙皇不得不被天道规则绕过众妙之门,强行扯进仙界之前,龙皇曾经说过,想必只有那一名前来帮忙的涂山大乘能够做到将仙灵之气分离。
“难不成……所谓的涂山氏族……向来都只是一个人……”一念呢喃自语。
“没错。”骤然听到一道如同山泉一般清澈悦耳的声音,一念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身处一界至高巅峰,纵然不是东皇钟本体在此,一念同样身具大乘境合品仙道境界,这种寒毛尽竖的惊惧,一念已经陌生了无尽久远的岁月。
呆呆看向静躺地面的石念远上方,那道仙气之气已然化形为一名银发如瀑的女子,那女子乍看之下并不会如何惊艳,特别是一念认识通天塔运言天女,聂倾城那一顾倾人城的娇颜,既使是在活过了无尽漫长岁月的一念看来,都会不禁赞叹,不过,真要说眼前的女子有哪里比不上聂倾城,任一念再如何细看,也找不到分毫,女子的五官精致到完美,就连那一头如瀑银发,都没有一根是稍微凌乱的。
“你……是你……”一念难以置信的猛一下站起,下意识抬起手来指向女子,手指竟然在身不由己的颤抖:“真的是你……涂山……”
“东皇太一,万载不见。”女子一双桃花眼平静的看向一念。
“不是法术幻相……”一念梦呓一般呢喃道:“一道仙灵之气,竟然……竟然能够承载意志吗……”
纵然女子的模样有许多改变,不管是神态还是气质,亦或那一头独特的如瀑银发,不过,一念根本无法忘记那张精致无暇的容颜。
“若湖,涂山若湖,我的名字。”若湖点了点头,平静开口道:“仙无法存在于这一界,即使是花费了无数代价强留现世的祖龙,也是在提升至金仙境以后就再也抗拒不了仙路的攫取。他确实无愧为一方世界的主宰,在发现众妙之门不通以后,就干脆将众妙之门紧锁,更布设九子泉眼封禁覆雨大陆灵力,也知道仙界必然有变,飞升存在莫大风险,更难能可贵的是,作为合道强者,他竟然还能胸怀覆雨大陆天下苍生,这一点,我不如他。”
诸多仙道秘辛从若湖口中平静道出,涉及天道不容之处,天谴降临,却被若湖挥手间轻描淡写的湮灭。
若湖蹲下身来,满眼柔情的看着石念远,更伸出手温柔抚过石念远的面容,继续,抬起头来,直视一念的眼睛,清冷道:“我的心里,没有什么天下苍生,而是只有他一人。先不说他根本就不是长生孤兽,即便是,我也绝不容许他在这一界陨落。”若湖长身站起,仰头看向天际,仙灵之气化形之身不受这一界天道法则所容,玄烛的绯红天幕散尽,笼罩整颗玄烛,更不断蔓延向周遭星河的恐怖劫云正在酝酿。
存在时空间褶皱内的通天塔中,所有的强者相隔次元壁垒都感知到了从玄烛传来的恐怖威压,尽皆震骇,就连玄度月背,石念远在看到之后震骇莫名的那群生灵都在缓缓苏醒。
若湖将视线移回一念,轻声道:“你想用东皇钟送他一场造化,我很感谢。”顿了顿,若湖将神识笼罩向寰宇,笼罩向玄度月背的那群生灵,更蔓延向空间褶皱里的通天塔,其声响在所有大乘境修士的识海深处:“我不是龙皇,不会管什么众妙之门、玄牝之门,他若身死,通天塔大乘,尽数陪葬。”
若湖说罢,警示意味极浓的深深看了一念一眼,而后重新化作仙灵之气,融入石念远的眉心。
玄烛之上,众多次元界门次第出现,通天塔所有大乘尽数到场。
从次元界门踏出后,都是沉默无声的望向寰宇之中,那道正在消散的、覆压星河的劫云。
占星宫主满脸深沉的看向一念,再看了一眼被笼罩在东皇钟内的石念远,凝重问道:“太一?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念摇了摇头:“回去说。”
说罢,一念也不撤走笼罩住石念远的东皇钟,趁去而复返的李青莲刚踏出次元界门,次元界门还未消散,一步踏入。
一众大乘在心有余悸中面面相觑,李青莲与占星宫主互相点了点头,将混乱的次元界门加固并且维护平稳,一众大乘鱼贯迈进。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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