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圣城之中,张灯结彩,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愉悦的氛围。
因为,圣祭日子即将到来,到时神树会洒下祝福的光辉,每个沐浴了它的人,都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也许是延年益寿,也许纠缠自己许久的顽疾会被治愈消失。
关于它神奇的力量,有着太多的故事,在这整片大漠之上流传。
每一次的圣祭,都是整片大漠的狂欢,会吸引不知道多少的人,慕名而来,只为届时能够沐浴神树的圣辉。
平时沉寂的茫茫大漠,此时却被无数的朝圣者打破了它日夜不变的妆容,一座座的沙丘,被行人的足迹填满。
黄渡城城主带着大队人马,向着圣城所在的方向赶去。
由于被黑风沙盗掳去了不少眷童,他只能另想办法,才凑够足够的人数。
整个队伍走得很慢,一点也不着急。
骑在马背上,目视前方的茫茫大漠,漫天的黄沙飞卷,有猎鹰在高空中翱翔,俯视着大地上渺小脆弱的生灵,随时准备用它的利爪结束它们生命。
他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憩,不在继续赶路。
时间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他不想太早赶到圣城,不想选择任何的立场。
等一切结束后,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再来对付他,对任何一方而言,都没有好处。
而他,既不用冒风险,也许还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就是他所做出的选择。
他知道,大漠其他城池中的城主,会和他做出同样选择的人,肯定不少。
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被黑风沙盗说服,去做那完全毫无胜算,毫无好处的冒险。
他们难道不知道圣山上,神翼一族的强大和可怕吗?
可虽是如此,安稳起见,他最后还是决定完全置身事外。
到时,他只需说被黑风沙盗袭击,误了时辰就是了。
即使圣山上的使者不满意,知道了他的打算,但到时木已成舟,他们也不至于为此大动肝火。
所以,此时在黄渡城的城主带领下,他们走走停停的,离圣城还很远,一点也不着急。
圣山之上,一座巨大的白玉石建造而成的城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山下的圣城。
白玉城堡依山而建,整整的嵌入山体之中。
在它与山体连接的地方,有一株参天巨木,比城堡还要高上许多,通体翠绿,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神秘圣洁,不似凡间之物,正是充满神奇传说的神树。
此时,神树之下,盘坐着一个长有血红色羽翼头上生有一对鹿角的古怪生灵,神树的枝条垂在他的背后的羽翼处,向他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神秘的力量。
神树周围,站有两排银甲白翼的战士,守卫着这里。
他们正是统治着这片大漠的神翼一族,和孱弱的人族相比,每个个体都无比强横。
一名白袍白翼的神翼族长老,远远的靠近神树,在它的前方单膝跪下行礼,开口言道:“吾王,神树所需的养料还不够,今年那些城池的贡品来得比平时都要晚上不少。”
神树下的红翼生灵,睁开他妖异的双眼,射出一道精光,愤怒吼道:“这群卑鄙龌龊的人族,果然一点都靠不住,赶快去给我去下面的圣城里去找!”
那神翼族长老,被他们的王的怒火惊到,小心的提醒道:“就在圣城里找,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人多口杂,不好办呐!”
红翼生灵,压抑住了它那刚才失控的情绪,以一种平静从容的口吻说道:“我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刻也耽误不得,只要大功告成,又何须再遮遮掩掩。”
“你且安心去做就是。”
神翼族长老点头称是,却仍未离开。
红翼生灵,继续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长老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道:“黑风沙盗联合了不少的其他的沙盗,听说还有几位城主,准备对我们不利,已经快靠近圣城了。”
红翼生灵,对他们似乎很是不屑,嘲讽道:“一群缩头藏尾的流寇,还有几个狼子野心的叛徒,成不了什么气候,你们看着点就是。”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省得他们总是跳出来惹人厌烦!”
最后,他警告道:“记住,在我大功告成之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我们回返故乡的复仇大计,皆系于此。听到没有!”
那白袍的神翼族长老,被这红翼生灵可怕的眼神吓得直冒冷汗,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吾王放心,不会有任何活着的生命能够靠近这里。请相信我们强大的战士们!”
“你退下去吧。”
“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神翼族长老如释重负,松下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神树之下,那红翼生灵重新闭目沉思,回复了刚才古井无波的空灵转态。
寂静的星空,笼罩着无边无际的大漠,挂在所有的生灵头上,淡看世间的沉浮。
无论这大地之上,是如何的暗潮汹涌,还是如何的激烈奔突,它都是如此的一成不变,散发着属于它的神秘星光。
愚蠢的生灵,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奔波,无法安歇。
笼罩在迷雾之中,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这些生灵们的千辛万苦,挣扎追求,在俯视着它们的星空眼中,只是一个笑话,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游戏罢了。
风声呼啸,裹挟着细碎的沙粒和干枯的草根,在天地之间飘荡。
这茫茫大漠的黄沙,从何处而来,又在此埋葬了什么?
是否也曾飞翔在天地间,观看这苍茫的大地,芸芸众生,谁主沉浮。
茫茫大漠,一座土山戈壁下,从名剑山庄中出发的云笑天等人,在崖石峭壁之下躲避风沙,驻足休憩。
一块的白骨被老贾拿在手中,细细摩擦,感受着它被风沙打磨过后的光滑。
“你怎么来跟来了?”站在老贾身旁,云笑天忍不住问道。
老贾不答反问,道“我就不能来吗?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知道吗?”
云笑天被老贾的反问吓到,连忙尴尬的笑道:“哪里的事,我们只是押送一大批的货物去圣城参加交易,再加上大家从没去过,所以一齐去凑个热闹。”
老贾哈哈一笑,拍了拍云笑天和他相比之下略显瘦弱的肩膀,开口说道:“我就随便说说,你紧张什么啊!”
“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已经有太久没去过圣城了,要是运气不错,被神树一照,说不得还能多活几年。”
“哪有这么好的顺风车不坐的道理。”
“你说不也不是?”
云笑天只能点头,而后心虚的走了开来。
不想再被这在其他人眼中老实憨傻,却始终对他无比精明的老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一群年轻人,无所事事,总会出事。
自从离开名剑山庄,每逢停下来,总会有人不能老实的安心休息,在空地上,打斗比试,刀剑相交,金铁相互撞击的声音,总是引来阵阵的欢呼喝彩。
云笑天,从老贾身边走开,此时便是来到了此处。
只见一名金发少年,一脚把他的对手踢开,开口道:“难道你们第五营,就这么弱的吗?连找个人接我十招都做不到吗?”
金发男子扫视着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得意,淡定的开口说道:“记住,我叫张嚣。嚣张的张!嚣张的嚣!”
他那嚣张的模样,傲慢的眼神,顿时惹得不少人的不满非议,纷纷上前挑战,却又被一一的三两下打倒在地。
云笑天静静地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只想当一个老实的吃瓜群众,才不会愚蠢的一时冲动,送上去讨打。
就在这时。
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那名为张嚣的金发少年,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云笑天自然不会认为他会是来找他的麻烦,他又不认识这名名为张嚣的金发少年,更和他无冤无仇的。
所以,在金发少年靠近他的时候,云笑天随着其他人,也是向着旁边闪开,不挡着他前进的道路。
可这条路直到尽头,也不见有人站在那里,等着着金发少年,惹着众人发愣不解,不知道这金发少年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金发少年转身,手指指着云笑天,问道:“你叫云笑天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向着他袭来,在众人的逼视下,点了点头。
云笑天不喜欢这种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的感觉,如坐针毡,不舒服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也许是他怯懦的表现,大大出乎了张嚣和其他人的预期。
惹得不少围观的人,放声偷笑,也不避讳云笑天看到。
那名名为张嚣的金发男子,有些失望,但还是试探的说道:“听别人说,你在今年的考生中,剑道天赋奇高,也不知是真是假?上来试两手,如何?”
云笑天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的,暗自抱怨,到底是哪个缺德的货帮他胡吹大气,惹来这该死的麻烦。
就在这时,正在家中吃饭的西夏大梦,猛地突然打了个喷嚏。
惹得他老婆紫悦怒目而视,慢慢的拂去脸上的白米饭。
之后会发生什么,由于过分的血腥暴力,就不一一赘述!
云笑天想要拒绝,但是周围的人群立马让开一片空地,津津有味的看着当中站着的他和张嚣。
看那阵势,哪里容得他拒绝。
被人欺到门上,云笑天的脾气就算再好,也会有几分的生气。
更何况,从他在土林村对身边的丑女一直不太友好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的脾气也算不上多好。
少年,总是喜欢争强好胜,云笑天亦不能免俗。
他当然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打赢眼前的金发少年。
于是,他拔出了自己的剑,二尺七寸的剑身,切割着呼呼而过的风沙。
金发少年,同样拔出了自己的剑,眼中带有几分的轻蔑,可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又有几人会知道。
谁人都不蠢,脸上的轻蔑,也许只是让对手轻视的伪装和谎言。
经过西夏大梦的调教后,手中的剑也比训练时的木剑要轻上许多,在他手上,如臂指使,灵活多变。
张嚣的剑,很重。
云笑天不知道,他是否曾经接受过和他类似的训练,还是天生神力。
但他明白,他所用的剑,不如对方用的剑。
如果继续这样,用剑身抵挡张嚣的剑身上的重力,他手中的剑迟早会被他砍断。
想要取胜,他必须冒险只身躲开张嚣的剑招,再施剑反手偷袭,方能破开张嚣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的猛击。
不过和其他人相比,他的表现已经好得太多了。
数十个来回间,虽然一直落于下风,但至少直到现在还能勉强能够苦苦支撑下去。
可围观的吃瓜群众,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场中险之又险的云笑天,为他担心,但没有人相信他有机会翻盘,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云笑天也自知自己的处境,再这样磨下去,他必输无疑。
借着张嚣剑身上的重力,云笑天不停地向后退去,避开他的锋芒。
可张嚣得势可没有饶人的习惯,手中提着重剑,向着云笑天后退的方向追来,跃入空中提剑向着他砍去,恍若神鹏展翅,要一口吞去这一方天地。
云笑天自知避无可避,决定孤注一掷。
他不再用剑格挡,反是灵巧的向旁边一滚,让开张嚣的锋芒。
反手用尽全力,手中的得铁剑像是一只冷箭,射向空中的张嚣。
他这一手,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人会想到,云笑天竟然如此决绝,见势不对,如此果断的发出这拼命地一击。
要知道,只要剑出离手,他就再也没有继续反抗的能力了,甚至连之前的局面也都不会再有。
张嚣举剑停在半空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急速射来的飞剑,略感意外。
可这种行为,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只见他于半空中调整着自己的身形,握着重剑的手竟然一松,让自己手中的剑自由落下。
在云笑天的飞剑将要到的时候,刚好又伸手抓住它,轻轻一挡,卸力之后改变了飞剑的方向,使得它最终只能落向下方,直直的插入地面。
尚在空中的张嚣,调整好身形,单脚踩住云笑天的剑,说不出的潇洒。
可在云笑天等人的心中,心中不由暗叹,好一个骚包,他明明躲开飞剑可以了,却非要搞的这么花里胡哨的,就仅仅是为了可以站在剑柄装逼。
张嚣淡然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笑天,说道:“比之前的那几个废物强多了,但也不过如此,看来也是言过其实。”
云笑天技不如人,还能说什么呢?
打败云笑天之后,那张嚣好似没了兴致,言道:“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便收回了自己的剑,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把和云笑天的剑一般无二的制式铁剑,从他的身前射来,拦在了他想要离开的方向。
“装完逼,就想走吗?”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