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灾民开始闹事了。”一个老仆人匆匆跑来。
万御史疑惑道:“什么?闹事,他们有粮食吃,闹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灾民已经闹到了我们的府上。”
“走,跟我出去看看,我看这些刁民是吃得太饱了。哼。”
万御史走出府门,此时的府门口已经站满了灾民,万御史看着他们的眼睛,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万御史的门房道:“你们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老爷,你们刚才不是还在叫嚣吗,现在我们老爷来了,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吧。”
一个明显读过书的人,对着万御史拱手道:“万大人,老朽伍德凯,不才是大家的代表,老朽想问一句,大人是不是这次赈灾事宜的总指挥。”
万御史想起自己昨天从房遗爱手里抢过这次的赈灾的事情,心里马上舒服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正是,从昨天开始我就是这次赈灾的总指挥了。”
老者激动道:“好,那我们就没有找错人,我们找的就是大人。
本来我们是不应该来打扰大人的,可是我们不来不行了,实在是再不来,家里的妻儿老小就要被饿死了啊!”
万御史还有些懵逼,马上道:“什么?还请你把话说清楚。”
那老者解释道:“唉,我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再能吃到粥棚里的正常的粥,里面的粥可全都是水啊,你让这些干活的人了怎么受得了。
而且朝廷本来承诺给我们的干活每天给一斤粮食,从昨天开始也没有给,我们如今可是发一天粮食吃一天,这样我们才能勉强度日,一天没有发粮食,我们的家人可就要要挨饿一天啊!
大人,你可怜可怜我们吧,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说着老者就跪了下来,而后面跟着来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如今的跪拜之礼可是非常重的,除了天地父母老师这几种,很少会有下跪的情况,就是君臣之间去过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也不会有这种跪拜之礼。
而如今这个老人带领一群人万御史行跪拜之礼,也能够感觉出来老人是太绝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有一点办法,谁会行跪拜之礼呢?
万御史有些着急,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他身边的仆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万御史沉思了一下,道:“老人家,你们的粥棚是哪个粥棚,你能带我去看看吗?我是赈灾的负责人,如果有人贪污粮食,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放心吧,如果没有意外,你们今天就能领到粮食。”
“谢谢大人啊,谢谢大人啊,你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了,感谢大人。”
“是啊,感谢大人。”
万御史本来大早上遇到这种事,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的,如今情况却不一样了,他听到这此起彼伏的感谢声,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
没多久,大家来到来到了长安南部的放粥处,此时的粥棚的工作人员已经无所事事,有的睡觉,有的拿个棍在地上不断地敲着,有的自己唱着小曲。
总之一句话,没有一个干正事的。
万御史本来就是御史出身,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看到这些人消极怠慢,怎么能忍。
万御史来到粥棚前,喊道:“放肆,你们就是这样赈灾的吗?你们没看到有这么多的灾民在这里吗?”
一个被万御史惊醒的人怒道:“你是谁啊,喊什么喊,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熬出来粥他们不喝,怨得了我们吗?”
那老者怒道:“你们熬的那是粥吗,一碗没有几个米粒,我们还要干活,这可怎么得了。”
万御史走上前,拿起勺子在粥桶里搅了搅,怒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粥吗,你们说说,这怎么喝。”
粥棚的负责人怒道:“你的以为我们想这样吗?哼,我们从昨天也是喝的这鬼东西。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手里也没有粮食啊!这还是昨天剩下的一点,到晚上可就一点都没有喽。”
“什么,没有粮食了,不是说还有很多粮食吗,赈灾的粮食哪里去了?”万御史紧张道。
那人瞥了暼万御史,笑道:“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就跟你说说吧,这次没有粮食,你如果想管的话,就去找财务部,他们掌管着这次赈灾的金钱和粮食,这次他们没有给我拨发,所以我们就没有粮食喽。”
“财务部,什么财务部,负责人是谁?”万御史疑惑道。
“什么,你连财务部都不知道,那你来凑什么热闹,小心把自己搭进去。这次财务部负责人可是民部尚书戴胄。
这次的事情啊,可是不简单,听说蓝田县伯赈灾负责人的职位被撤去了,今天就没有粮食了,唉,造孽哦。”那人懒洋洋道。
万御史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才刚刚接手这个赈灾的事情,粮食就被断了,这民部尚书和我是有仇啊!
万御史匆匆离开,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具体情况了,差不多就是戴胄在坑害他。
万御史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但是正是他没有背景,也没有什么顾忌咯,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次如果赈灾做不好,他的仕途就结束了,甚至可能丢了身家性命。如果赈灾顺利,那么自己以后的路明显会好很多了。
万御史这次可真是舍得一身剐了,他直奔民部衙门,跟着他来的人可不少,带卡都知道他是这次赈灾的负责人,只有跟着他才最有可能有饭吃,才能在第一时间吃上饭。
而万御史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放任这些灾民跟着自己,不仅能为自己增加底气,还能帮助自己给民部尚书一些压力。
万御史被民部衙门的人拦了下来,他带领这么多人来民部,看门的兵丁可不敢随便把人放进去。
一个兵丁看着这些人,另一个兵丁进去禀报。
戴胄狠狠地拍着桌子,怒道:“什么,万御史带领灾民把我的民部衙门围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个明显跟戴胄亲近的官员道:“大人,是不是因为粮食的问题,我们从昨天开始可是没有给执行部发放粮食,是不是灾民们闹事了。”
“哼,肯定是这样的,不过这件事也着实怨不到我们,我们现在也没有粮食啊,蓝田县伯也是做得太绝了,把所有的粮食全部带走了,唉!
以后灾民可就没有粮食吃了,可怜啊,这次赈灾很可能会出现大事,万御史倒霉喽。
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没有了解具体情况就想着跟蓝田县伯抢夺赈灾之事。”戴胄感慨道。
又一个官员道:“我偶然听到我的下人说,如今的粮价又恢复到12文每斗了,唉,这长安的百姓可怎么能够吃的起哦。”
“什么,粮价又恢复了,唉,真是怀念蓝田县伯,想当初他赈灾的时候,有粮食,还能控制粮价我们也不用这么愁喽,可是总有些人不自量力。”有人感慨道。
戴胄对那个兵丁道:“你对门口的大人说,我们民部衙门没有粮食,我们也没有办法。还有,让那位大人赶紧带领灾民离开,警告他们,冲击衙门,视同造反。
看门的兵丁听着自己的大人这样说,自己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兵丁很快跑了出来,万御史激动走上前道:“怎么样,戴大人怎么说,是不是要给我们粮食了?”
那兵丁也不怂,尽管眼前的文官比他的官职高,他冷声道:“我们大人说了,我恩民部没有粮食,我们也没有办法,还有请大人赶紧带领着这些灾民离开,我们大人说了,冲击衙门,视同造反,还请大人考虑清楚。”
“什么,你们没有粮食,你们没有粮食,你们可不要蒙我,昨天早上赈灾还好好的有粮食,怎么到我赈灾了,就没有粮食了,你们把我当做傻子吗?赶紧把粮食交出来,否则我一定在陛下面前告你们一个贪污之罪。”万御史神气道。
“万御史好大的口气,我们不给你粮食就要参我们民部衙门,你大可以去陛下面前试一试。哼!”戴胄怒道。
万御史此时也不怂,怼道:“我知道戴大人在陛下心里占有非常重的位置,可是如今是赈灾的关键时刻,我们耽误不得啊,你看看,这些灾民被饿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他们可是好几顿没有吃饭了。尚书大人就当可怜他们,把粮食拨下来吧。”
“万御史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是我把粮食扣了下来吧。我告诉你,我们根本就没有粮食。”
“什么,没有粮食,我可是听说这次朝廷可是准备了充足的粮食来赈灾的。”
戴胄冷声道:“我只能说一句我们民部衙门没有粮食,言尽于此。至于原因,你可以多方打听一下。”
万御史摇了摇头,他也很无奈,戴胄已经明说没有粮食了,难道他还能赖在民部衙门吗?
万御史陆陆续续又找了几个部门的人,处处碰壁,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这灾赈得好好的,怎么就没有粮食了呢?
此时丽正殿中,李世民一家子都在这里,李承乾道:“父皇,听说外面的灾情出现了变化。”
“哦,承乾也开始关心灾情了,你来说一说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李世民询问道。
“儿臣听说今天万御史的府门被灾民围了,而且万御史还带领这灾民把民部衙门给围了,而戴大人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接着万御史拜访了不少的人,可是收获很少,他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李世民感慨道:“唉,应该是灾民没有粮食了,当初的粮食可都是房遗爱出的,如今他的职位没有了,可能他把所有的粮食全部带走了。
这件事看看万御史怎么解决吧,如果粮食的问题他不能够解决掉,那么我认为他的赈灾负责人也就没必要干了。”
李恪道:“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这次蓝田县伯赈灾之事被剥夺,我想我们再把这件事压在他的身上,他很有可能不接。
而且粮食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我自认为,我是解决不了的。”
“是啊,十几万百姓的粮食啊,不容易啊,哪里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就能把蓝田县伯的职位撤了呢?这可怎么办呢?”长乐公主感慨道。
长孙皇后看到长乐公主搭话,马上呵斥道:“大胆长乐,你不要说话,难道你忘记了母亲怎么教你的了吗?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都忘了。”
“长乐不敢,长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长乐公主战战兢兢道。
虽然长孙皇后非常和蔼,但是一旦触碰到规矩,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容得下沙子的。
长孙皇后看着战战兢兢的女儿,他拉着长乐公主的手道:“你不要怪母后,实在是规矩绝对不能破啊!”
李世民劝解道:“是啊,你母亲都是为了你好,长乐,你应该理解你母后。”
长乐公主此时眼里已经开始有了泪水。长孙皇后劝道:“长乐,我知道你委屈,朝廷对于蓝田县伯可能也有不妥当的地方,你放心,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错过一个好的臣子的。”
李愔嘟囔道:“人家蓝田县伯赈灾好好的,都已经很有效果了,结果把人家换了下来,结果赈灾马上就乱成一锅粥了,唉,真不知道图什么。”
李世民对于自己的六儿子是非常不喜欢的,马上拍桌子道:“混账东西,朝廷的决定,岂是你能够质疑的?”
李恪求情道:“父皇,六弟年少不懂事,还请陛下恕罪,不过我认为六弟说的也没有什么错误,本来蓝田县伯确实做得不错了。而如今万御史接手以后呢?灾民没有了粮食,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出现乱子的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