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祖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带领着自己的师兄弟们开始进行记录、统计、排名。
商人们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崔光祖等人统计,心里忐忑不安,要知道大家可是都想得到一个名额的。有的想得到匾额,有的想功德碑上留名。
两刻钟过去了,崔光祖擦了擦头上的汗,再一次仔细核对了一下自己制作好的排名,感觉没有问题,不由得长呼一口气,仿佛放松了一般。
崔光祖激动的跑到房遗爱身旁,笑道:“老师,我们终于把排名做好了,老师久等了。”
房遗爱笑着拍了拍崔光祖的肩膀笑着道:“不错,你们做得很好。”
接着房遗爱把手中的册子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大家的排名没有错误了,同时暗暗计算捐款的钱数。
房遗爱看着第一个依然是毫无疑问的邹凤炽,他这次也算是下了本钱,直接就捐了2000贯。接着第二名是高大宝,1800贯,第三名是赵凤山,1700贯。
房遗爱虽然钱有很多,而且赚钱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压力,但是他不代表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两千贯在这个年代,足够让一家人舒舒服服地过完一百年了,甚至还有剩。两千贯也可以抵得上一个小家族的全部资产了,这绝对没有任何夸张。
如今的社会,资本并不盛行,一些生意正处于原始的交易之中,也没有后世社会商业发达的时候,动不动以亿为单位。如今的金钱购买力绝对是非常高的。。
三个人就已经捐了4500贯,房遗爱把排名的册子接着向后翻,当看到第一百名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减到了10贯,不过他也没有失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前面那几个商人一样,毕竟大家也是需要生活的。
一共150人,最后一名捐了5贯钱,可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房遗爱口算了一下,这些商人一共捐款近一万五千贯,不得不说商人的能量还是非常厉害的。这短短一天就搞到了15000贯。
房遗爱把册子交给旁边的崔光祖,道:“光祖啊,你看大家已经等不及了吧,我们现在就公布了吧,你把这个排名以及所捐献的金额,给大家念一下吧。”
崔光祖接过册子,开始朗声念了出来:“第一名,邹凤炽,捐款2000贯。”
崔光祖的声音刚结束,下面便开始议论纷纷,当即高大宝笑着道:“不愧是邹老板啊,真是豪气,2000贯啊,呵呵。”
高大宝虽然嘴上说得豪气,心里却开始担心了,他可是捐了1800贯,此时的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拿到匾额了,本来他还是信心满满的,没有想到大家竟然这么下本。
“不愧是长安首富啊,竟然一次就捐出了2000贯,我卫家可是需要5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谁不是呢,能有多少人可以像邹老板一样豪气,我有生之年是做不到喽。”
邹风炽听着周围的议论以及各种谈话,嘴角微微勾起。
接着崔光祖接着念道:“第二名,高大宝,1800贯。
第三名,…………。
第一百五十名,苏云宁,5贯。”
崔光祖念完以后,便把手中的名单交给了房遗爱,房遗爱接过名单以后,笑着道:“今天的排名就是这样了,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一个小商人道:“伯爷,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加一些钱,把我们的名次稍微向前提一些。”
房遗爱摇了摇头,肃声道:“不能,如果可以修改的话,我们的排名将会没有任何意义,还有,大家捐款一定要量力而行,不可影响自己的生活。
还有,既然排名已经定了下来,就不会再修改了,大家也不用再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了。”
那商人又道:“伯爷,我们是自愿多捐的,如果修改名次不就能得到更多的捐款吗?”
房遗爱冷声道:“你看我真的缺这点捐款吗?还有既然之前已经说过规则了,我就不会再改了。”
那商人一副后悔的样子房遗爱便知道这这商人肯定是想投机取巧,没想到别人都捐的钱很多,以至于自己排名过于靠后了。
房遗爱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就这样定下了吧。
前三名的现在就可以把我后面的匾额带走,我想已经有不少人等不及了吧。”
确实,刚才得到匾额的人恨不得马上就把匾额带走,挂在自己的正堂,然后再跟自己的祖宗上上香,好好说说。毕竟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接着房遗爱笑道:“今天我想大家都有空吧,如果有空一会儿就跟我去出去,大家的功德碑就立在距离我春风楼不远的地方,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到位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过去,把大家的名字刻上,同时也可以让长安的灾民们认识一下大家。”
邹凤炽一听,不禁有些动容,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啊,虽然不一定得到一个善人的名头,但是也算是能够再一次扬名了。
其他商人更是激动无比,当然这一切绝对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能够上功德碑的人,后悔的自然是那些百名之后的人,其实差不了多少钱,偏偏大家好像鬼迷心窍一般,没有捐出那么多,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房遗爱带领众人来到了功德碑前,此时的功德碑这里已经站满了人,而且密密麻麻,其实大家还是疑惑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此时功德碑让只有几名工部的人员。
大家看到房遗爱带来一群人,马上就让开了一条路。
工部的人看到房遗爱,他们对于房遗爱还是认识的,要知道他们可是为房遗爱做工几次了,而且也远远地看到过房遗爱,因此还是认识的。
房遗爱刚一来,工部的人员马上走上前,拱手道:“恭迎伯爷,伯爷辛苦了,不知我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还请伯爷指示。”
房遗爱看着这个工部人员一副谄媚的样子,不过房遗爱并没有因此讨厌他,他很能理解这个小人物的悲哀,他也曾经是体制内的小人物,几乎对于自己的上级都要以一副谄媚的样子,更不用说对于一些身份更高的人了。
小人物也是需要生存的,房遗爱本是其中一员,哪里会厌烦呢?房遗爱拍了拍这人的肩膀,道:“那我们就开始吧,一会我讲几句话,我们会念名字,我们念什么,工匠就刻什么,没有问题吧。”
那人被房遗爱拍了一下,马上激动道:“伯爷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房遗爱走到人群中央,朗声道:“岁在(次)癸巳,虎啸龙腾之年,国泰民安盛世,值牌坊竖立之际,我关中不幸,突遇旱灾,呜呼哀哉,百姓流离,人心不安。
吾大唐贤望士,慷慨解囊,踊跃捐资,鼎力相助,恩泽百姓,功在千秋,故录其芳名,勒石纪之,弘扬美德,昭示后人,建设大唐,再铸辉煌!”
这只是一个功德碑的序,没有太美丽的词藻,没有太感动人的话。只是非常平常的叙述之词而已。
不过语言虽然平淡,但是大家却基本上都能够理解,都能体会到其中的情谊。
接着房遗爱把手中的册子交到了自己的一个弟子,他是太原王氏的嫡传子弟,叫王仲谦,年龄比崔光祖稍微小一些,虽然他不如崔光祖活跃,但是其却比崔光祖显得更加稳重一些。
房遗爱让王仲谦念册子上的人名以及捐款的金额,接着被念到的人就站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王仲谦朗声道:“邹风炽,捐款2000贯。”
邹风炽走到人群的中间,灾民们则是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他,邹风炽当然感觉到了灾民的眼神,此时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接着王仲谦念一个,商人们出来一个,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目光,今天就是这些商人的高光时刻。
工部的雕刻工匠倒是分工明确,三个工匠时刻不停地雕刻着。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到了中午才把功德碑刻完,工匠们也已经被累得一身汗水了。
功德碑雕刻完毕,房遗爱派人将功德碑立了起来,不得不说如今的落后,一个功德碑,用了整整20个大汉才立了起来。
一切完毕,房遗爱就不再跟扯了,只要后续他们把钱送到位就行了。
房遗爱看着工部的官员,笑道:“大人贵姓啊。”
那人马上激动道:“伯爷,不敢称贵,我姓张,只是一个九品小官而已。”
房遗爱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道:“哦,张大人,今天你们辛苦,一会去春风楼好好吃上一顿,还有我让人给你们四个人批了两升十里香,大家今天辛苦,喝点酒,解解乏。”
那张姓官员哪里敢应,房遗爱在他眼里可是天一样的存在,哪里敢要好处。
张姓官员擦了擦汗,紧张道:“伯爷,我们不累,能做好这件事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可以回工部衙门吃饭的。”
房遗爱笑道:“你不需要拒绝我的好意,我让你们吃你们就吃,哪里那么多的话。”
接着房遗爱跟旁边的房南吩咐道:“房南,一会儿给他们四人安排一下鸡鸭鱼肉都要有,还要有肘子,再加上三个素菜,2升十里香。
最后再给他们每人20文的辛苦费,毕竟这么热的天气,他们也不容易。”
张姓官员不敢再拒绝房遗爱,只得接受。
四个人跟着房南来到了春风楼,春风楼他们还是第一次来,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他们的俸禄并不能允许他们来这里。
一个九品官员一年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能有30贯左右,可是长安居,大不易啊。
长安居,首先就是房子的问题,就如同后世的首都一样,一个普通的科员,可能一辈子工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这就是现实。
就算拥有房子,可是一家几口加上仆役,所有的俸禄加起来,可能也就够一些开销,一些送礼之类的活动,恐怕就捉襟见肘喽。
身为九品的张大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更不要说几个工匠了。
几人在房南的带领下坐在了大厅之中,他们发现,自己等人才刚刚进入春风楼,马上就有一股凉气包裹着全身,感觉舒服极了。
一个身材高大,但是很瘦的工匠笑道:“张大人,这里真是好地方啊,这么热的天,这里竟然这么凉快,真好啊。要是能一直在这里,我们也就不用再害怕热了”
张大人笑骂道:“王狗子,美的你,你可知道在这里吃一顿饭需要多少钱吗?我告诉你,我都没有资格在这里吃饭,你就不用想了。不要说你我了,就是我们的尚书大人都不敢说能够天天在这里吃饭。你能够来一次就足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没一会儿,房南带领着伙计把菜全部都上来了,一共八个菜,分别是:红烧鲢鱼、炖鸡、烤鸭、回锅肉、肘子、炝白菜、调黄瓜以及卤鸡蛋。
春风楼的厨子做的菜绝对是色香味俱全,他们几个人哪里见过这些菜,看着这八盘菜。
房南看着四个人不断滚动的喉结,笑着道:“你们不用看着可,这是伯爷送给你们吃的,你们可以吃了。”
接着房南又让人端上来了两盆米饭。其实如今在长安这种地方,米饭并不盛行,大家最多的还是吃面食。
不过有了房遗爱的这种蒸饭的方式,大家如今也能够接受了。
几人刚开始动了几个肉菜,吃着米饭,最后大家只吃素菜,喝着杯中的十里香。
这次他们的饭菜分量还是非常足的,四个人仅仅把三个素菜吃完了,而其他的菜基本上没有动,米饭吃了三分之二,酒喝完了。他们已经开始被撑得翻白眼了。
最后他们准备离开,张大人看着身旁的房南道:“房统领,让你见笑了,不知道我们这些剩下的饭菜能不能拿回家给家人吃,实不相瞒,我们家里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肉了。”
几个工匠眼巴巴地看着,等待着房南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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