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小白洗完澡从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出来,发梢上的水珠滴答滴答,一副若无其事的小模样,眼睛的红肿也消退了一些,但娇嫩的小脸却被热气蒸得带着红晕,水润润的。
“小白同学,快坐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林义扬扬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又拍拍身侧沙发,脸上带着笑,有些谄媚。
见他笑眯眯的,一副动机不纯的表情,小白莫名有些犹豫起来,可想想自己吹头发的技术,最后还是走到沙发上坐下,又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
“我又不会偷看你,你捂着领口干嘛?”
“你,你以前就偷看过。”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看过,我怎么不记得?”
扶着少女的肩膀让她背对着自己,林义拿起吹风机用手撩动她的长发。
下意识欠身瞄了一眼,见这丫头还用手死死的捂着衣襟领口,就跟防色批一样防着自己。
“你其实完全可以把手拿开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小白点点头,捂着领口的手又紧了几分,继续道:“你是个色批。”
“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
林义叹了口气,用手撩动着她的发丝,吹风机嗡嗡的吹出热风,嘴里喋喋不休:“说过不偷看就绝对不会偷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是什么?
是信任。
更何况我不仅不是色批,还是个正人君子,是读春秋的,偷看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听着林义的念念叨叨,小白也不吭声,对他的鬼话半点都不信,也懒得去反驳,这个人太能说,自己说不过他。
见她半天都没有搭理自己,林义絮叨一阵索性就闭口不言,专心致志的帮她吹着头发,手里的吹风机嗡嗡作响吹出热风,吹在她乌黑的长发之上,洗发露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谁都没再说话,客厅里依然亮着灯,吹风机的嗡嗡声略显嘈杂,却升起一种温馨的氛围。
深夜,月光倾泻,清凉如水。
卧室里。
小白躺在床上也没有开灯,映着窗外的月光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按亮屏幕。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随即点开一个橘色松鼠的图标,这是她最近刚刚发现的新世界,林义没事就会打开这个软件看上一会儿。
她偷偷研究了一下,发现只要在搜索框输入问题,它就会很快的给出回答。
什么东西都知道。
比林义知道的还多。
刚想点击拼音输入自己想要搜索的东西。
又连忙看看紧闭的房门,随即扯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和手机一起闷在里面。
感受着黑暗的环境,顿觉安心,开始啪嗒啪嗒的点击屏幕。
“如果我对林义的身体又看又摸的,我是不是必须对他负责?”
床上的被子鼓起来小小的一团,少女屏住呼吸看着眼前亮着光的手机,搜索出来的界面有好多跟问题不相符的词条信息,引得她小脸红红的。
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
翌日上午。
林义坐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手上拿着一沓文稿纸静静的翻阅。
越看他的眉宇便皱的越深,这些学生交上来的假期作业感觉就像串通好的一样,全是一样的答案——徐福东渡扶桑。
而且,还是从百科上照抄下来的那种,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果然,现在的学生还是太懒,一点学术钻研的精神都没有。
让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很是焦灼。
林义放下手中的文稿纸,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两口,又把早上买的几个包子塞进嘴里。
将目光看向窗外,确切的说,是看向远处一座高楼林立的小区。
也不知道那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罕见的睡了个懒觉,自己敲门她也不出来,整的就跟害羞了一样。
可她又是害羞什么?
就很费解。
“林老师,这是我们班的作业。”
正望着窗外感叹,一道略带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林义扭头一看,一个圆脸蛋有点黑的男学生正抱着一沓文稿纸杵在自己跟前。
“哦,交作业是吧。”林义看看他手里的文稿纸,有点薄薄的,总感觉数量有些不对,不由问道:“你作业收齐了没有?”
“嗯,收齐了呀。”
见他一脸认真的点头,林义放下手里的杯子,“王小龙,你们班多少人?”
“老师,我不叫王小龙,我叫王小虎。”
“这个不重要。”林义摆摆手,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你这作业的数量不对,我记得你们二班有五十几个学生,是吧?”
“老师,是四十八个。”
“行,就算是四十八个。”林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指指桌上一摞摞的文稿纸,道:“你看看这是其他班交上来的作业,他们跟你们班差不多的人数。”
说到这,他比划了一下,“人家这么厚,你再看看你手里的,明显要薄的多,你觉得够吗?”
王小虎看看手里抱着的一摞文稿纸,继续点头,“够。”
“王小龙,老师理解你的心理,但我让你当课代表不是让你包庇同学的,你说实话,这些作业到底有多少个?”
王小虎迟疑一下,望着手里的作业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四十八个。”
看他抱着二十来个作业愣是敢说成四十八个,林义气的想笑,招手道:“来,你就在这给我数一遍,在我眼前数,让我看看你这四十八到底是怎么数出来的。”
“哦。”
王小虎用手哗啦啦的翻起手上的文稿纸,开始数数,语速极快。
“二,四,六,八,十二,十六,二十四,三十二,四十,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老师,你看,不多不少,刚好四十八个。”
林义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沉默片刻,感叹道:“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的很有为师的风范。”
说到这,他轻抿几口茶水,抬起头瞥他一眼,见他还在原地杵着,“还愣着干嘛,把作业放桌上就滚蛋吧。”
“嗯,老师再见。”
林义靠在椅背上抿着茶水,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远去,又回头看看桌上新添的一沓文稿纸,随后将其拿起又开始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