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溜烟跑掉的陈东,陈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人性本善或者人性本恶,本质上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
“本质不重要。”陈君惊讶的问道:“那什么重要?”
“传递!”陈华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必须得看其本质,然而有些事情则需要看人们怎么认知和传递什么。
想想吧,如果大家都相信性本恶,那这个时间还有什么信任呢?
如此一来该是多么绝望的一个世界啊!
反之,大家都相信性本善的话,社会肯定会和谐许多。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心怀鬼胎之人,会做出一些恶事出来。
可是我们总不能因为别人的恶就放弃自己心中的善吧?
就像不能手痛砍手,脚痛砍脚一样,有病治病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没有治未病的法子吗?”
“有啊,国家的法律和执法系统起到的震慑作用,其实就是防范的法子,咱们摒弃恶,喜欢善,不也是治未病的法子吗?
其实荀子之所以提出人性本恶的观点也是为了强调教化,这也是在治未病。
偏偏你们断章取义,单单只抓着人性本恶说事儿,这不但是在传播恶病,其实也是一种对先贤亵渎。”
陈君沉默了。
陈华接着说道:“回学校记得好好读书学习知识,有那时间和别人瞎扯不如看一下新闻联播都来得有意义。”
“新闻联播又不是什么事情都播放。”陈君嘀咕道。
陈华笑了笑,说道:“该让你知道的都让你知道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难道我们连知情权都没有了吗?”陈君不服气的问道。
陈华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了。”
长大到自己也报喜不报忧,开始对父母隐瞒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就能理解新闻联播为什么全是正能量的喜讯了。
“你这是搪塞。”
陈华想了想,说道:“我问你,如果一个地方马上要出现不好的事情了,如果不发明确的消息,直接组织大家有序撤离能救一半人。
而如果把真相公之于众,大家惊慌失措之下,只能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安全撤离,你还会那么执着的要求知情权吗?”
“你拿极端的事情来举例,这本来就不对。”
“那好,说点不极端的,国家现在很穷,还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有些地方交通不方便,出行每年都要死人,边关将士生活条件极其恶劣。
我们被别国封锁的特别厉害,各种高端机械,各种技术严重稀缺等等,这些全部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又能做点什么呢?”
陈华叹了口气,说道:“君宝,一个人想要有自己的思想,想要自由不,希望别人管束,想要做点事都没有错。
可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修身,而修身的第一步则是学习。
各种课本上的知识学好了,接下来就是安身立命,也就是有本事把自己养活,准确来说就是经济自由。
当你不依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了,再想其他的不迟。
记住,这里的任何人包括所有的亲朋好友,甚至是你工作中的领导,你只要依靠别人了,势必就会被别人牵制,那你就要妥协。
所以,你就别想什么人性,什么国家的事情了,你这辈子能把修身,齐家这两件事情做好,那你哥哥我就阿弥陀佛了。”
当一个人身处高位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有各种算计临头,陈华一年多来其实得罪了不少人。
省市县三级来打秋风要钱的人多了,陈华有选择性的帮助了一些,有些是确实很重要,有些则是有利可图,都没有直接给钱,而是让他们去港岛那边贷款。
陈君作为陈华的妹妹,在县里读高中,不可避免的会成为一些人的目标,明着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陈华也不怕。
可是一些算计,特别是拖入一些漩涡,那影响可就大了。
高中生有激情,却对事物的认知不全面,算是极易被煽动的一群人,特别是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受某些事情影响,热血一上头,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有些家伙甚至在事后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当时只是觉得大家都做了,那就一起吧,所谓的学.潮其实就是由此而来。
被陈华一顿训,陈君彻底没脾气了,那怕心里还是有的不服气也只能忍着,毕竟她现在还需要陈华的供养。
第二天赶场,陈华把小陈程送到学校,答应给她买好吃的之后,才带着小陈玄来到了街上。
一根高板凳,一个背篼就是这时代理发师的所有工具,这时代也没有理发店,东西往场口谁家屋檐下一放,就是一个理发摊了。
时间还早,大家都会等赶场之后再来理发,毕竟理发之后再赶场,不时有细碎的短头发飘下来也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不过陈华却不想等下和别人打挤,于是带着小陈玄走了过去,对理发的师傅喊道:“幺公,我推个头发。”
这理发师六七十岁的样子,是陈华的本家,看了看陈华,起身抖了抖遮布上的碎发,笑道:“是你小子啊,剪个什么样子的啊,现在天热,推个光头凉快。”
“不剪光头,给我剪个好看一点的,再修个面。”陈华乐呵呵的说道,坐到了高板凳上面。
老头咧了咧嘴,把遮布给陈华系上,笑道:“好看个屁,你都找两个媳妇了,难道还想勾搭那家的小幺妹啊?”
“那肯定不是,不过剪得好看一点,人家看得也舒心不是,要是不好看,人家多半得问我是谁剪的了,这样他们也好避开,你让我到时候怎么回答人家才好呢?”陈华乐呵呵的问道。
这下老头有点不乐意了,说道:“你小子就胡说八道吧,你幺公我给人剃了一辈子的头,可从来没被人嫌弃过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