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蓉城有吃汤圆的传统,象征着来年团团圆圆。许正道家也不例外,许建国早早起来,给大家做好汤圆。许正道好多年没吃过老爸包的汤圆了,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汤圆,他心里好一阵感慨。
早饭过后,许建国和魏红就忙碌起来。今天亲戚们要来过年,肯定要准备酒菜招待。本来按许正道的意思,直接到外面的酒店去吃,或者请厨师上门来做;但许建国他们觉得自己做得才是心意,坚持要自己做。
许正道不会做菜,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忙自己。吃过中午饭,大伯、三叔、小姑他们都陆陆续续到了。张妍坐了一会儿,就拉着许正道的胳膊,嚷着要去逛武侯祠庙会。许正道就叫上许正馨,一起出门。让他意外的是许正清和杨俪也想去看看,于是,他们便一起出门,开着车前往武侯祠。
初二初三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这样,白天的时候许正道带着两个妹妹和许正清两口子在城里闲逛,晚上到三叔和小姑家吃团年饭。
初四晚上,秀影厂厂长李桐生如许正道预料的那样,出现在他家门口。
李桐生主动上门的原因很简单,现在秀影厂日子难过。秀影厂900多名员工,其中有600多是离退休员工,剩余的300多名员工,有100多人都加入到了北漂的洪流,真正留在秀影厂中工作的员工只有不到200人,而每年退休职工的工资都要1000来万。
现在的秀影厂既没有优秀的导演拍能拍出有影响的作品,同时又非常穷,没有太多的资金投入到电影制作上。作为电影厂一直没有电影面世,又很难向上级交待。
在这种情况下,秀影厂唯一的选择就是参与其他人的电影。
在许正道记忆中,秀影厂入股了《让子弹飞》、《红海行动》、《芳华》等电影,这些电影是其他电影公司主投,秀影厂只是投了少部分钱入股,不但赚钱了,还可以用出品方的名义对外宣传,对上级也有了交待。
只是现在国内有影响力,有号召力的导演太少,真正票房有保证的只有陈艺谋和封小刚,其他导演都无法确保电影盈利,张凯歌都做不到。秀影厂本来就穷,手里资金有限,根本就不敢乱投资,而陈艺谋、封小刚又根本不缺钱,秀影厂想投资,别人也不会要。
许正道的出现给秀影厂希望,许正道拍了两部电影,《B区32号》打破了香江票房纪录,而《煎饼侠》在内地取得了1.2亿的票房,都赚了大钱。现在业界都非常看好许正道,认为他会是封小刚那样,能够在票房上连续取得成功的导演。
许正道是秀影厂子弟,父母都在厂里上班,说服他让秀影厂入股,应该有可能。
于是,秀影厂厂长李桐生亲自上门,充当说客。
听明李桐生的来意,许正道爽快地道:“我正在筹备的两部电影《笼中乌鸦》和《轰炸东京》都可以让你们入股,但这两部电影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家公司入股。在加上你们,那就是五家公司了。我可以让你们入股,但你们只能占5。”
李桐生想入股许正道的电影,本来也没指望赚多少钱,最重要对上级有个交待。许正道能让秀影厂入股,他千恩万谢了:“能让我们参与,我们就很满意了。”
许正道微微点头:“不过我还有两个条件。”
李桐生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条件?”
许正道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你们出钱的话,制片人和出品人会挂秀影厂的人,出品人可以挂你,但制片人必须挂我爸,从筹备到拍摄,你们这边都事务就由我爸跟我们联络沟通,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李桐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没问题。”
许正道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个,就是联合搞演员剧团的事,这事我跟雷翰谈过。不知道雷翰跟你谈过没有?”
李桐生一头雾水:“这几天我没有见到雷翰,演员剧团是怎么回事?”
许正道见李桐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对雷翰讲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桐生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现在剧团不但不能为秀影厂赚钱,反而厂里要拿钱补贴他们。对秀影厂来说,其实是个累赘。只是厂里觉得秀影厂演员剧团曾经辉煌过,就这么把这块牌子丢了,实在有些可惜。
按照许正道的构想,秀影厂只需要把演员剧团注册为独立运营的子公司,刑天文化就能提供500的资金,并像演员剧团推荐优秀的演员,以后刑天的电影也会选择演员剧团的的演员。如果这事能够实现,那秀影厂演员剧团完全有可能重塑辉煌。
虽然这事需要厂里开会讨论通过,但李桐生觉得没人会拒绝,直接给了许正道肯定的答案:“这事我可以答应!开年之后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注册,到时候我们跟你父亲一起到北平,再来跟你们详谈,你觉得怎么样?”
许正道见李桐生如此爽快,满意地道:“这事不用着急。我们最近正在融资,开年之后比较忙,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你们先把公司注册了,等我们融资完成后,再签合同入股。”
大年初七许正道回到了北平,开始继续奋斗。大年三十的时候,许正道接到了乌尔缮的电话,说他弄一个剧本,让许正道开年的时候看看。之后他们又聊过一次。
上班之后,许正道第一件事就是给乌尔缮打电话,让他带着剧本到公司。
以前许正道算是乌尔缮的小弟,跟着乌尔缮混饭吃,但现在许正道已经成为亿元俱乐部从成员,还准备投资乌尔缮的电影,反而成了乌尔缮的老大。
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乌尔缮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在许正道很看重乌尔缮,知道他是国内少数能够真正驾驭商业大片的导演,没有摆丝毫的架子,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一口一个“乌哥”。这让乌尔缮舒服了不少,如果许正道对他摆架子,那他肯定会拂袖走人。
看完乌尔缮的剧本,许正道皱眉道:“乌哥,怎么说呢?你这个剧本故事还是弱了点,没有什么新意,也没什么好的卖点。这样的电影在商业上很难成功。”
乌尔缮有点失望:“那我拿回去改。”
许正道摆摆手,让他不要着急:“我最近构思了一个故事,把故事大纲写出来了。只是我现在手里面有两个项目,要拍这个故事的话,估计得等到几年之后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如果你愿意拍的话,可以拍这个故事。”
乌尔缮并不是一个擅长编故事的导演,让他弄出特别有创意,特别精彩的剧本来,确实有点为难他了。许正道就不一样,许正道的电影不但故事非常精彩,而且创意十足,特别有新意。现在听到有许正道愿意把剧本给自己,乌尔缮自然求之不得:“有兴趣!有兴趣!”
许正道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打印好的稿纸,递给乌尔缮:“这是剧本大纲,内容比较简略,就几千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拿去扩写成完成的剧本。”
乌尔缮接过剧本大纲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鲨滩”,不由心想,鲨滩,是有鲨鱼的海滩吗?不会是类似《大白鲨》的故事吧?这个题材国内好像没人拍过,只是这种题材在国内能受欢迎嘛?他没有仔细想这个问题,当即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许正道见乌尔缮低头看剧本大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过年的时候,许正道跟乌尔缮通过两次电话,听乌尔缮讲过他的剧本,当时他就觉得乌尔缮的故事不行。他清楚乌尔缮不是那种编剧能力很强,能写出精彩故事的导演,而是给他一个故事,他能拍得非常精彩的匠人型导演。
许正道觉得与其让乌尔缮浪费时间,去慢慢找,慢慢改剧本,还不如从记忆中拷两个小成本外国剧本给他。等他拍了两三部电影之后,有了驾驭商业大片的能力,就可以将《鬼吹灯》系列交给他,让他将鬼吹灯的世界完美的呈现出来。
在打定主意后,许正道便利用空闲时间,把《鲨滩》的故事大纲写了出来,准备让乌尔缮拍这个故事。之所以选择《鲨滩》,是因为许正道希望乌尔缮了解电影特效,熟悉电影特效,这样将来拍《鬼吹灯》的时候才知道如何用最少的钱拍出最好的效果。
《鲨滩》是2016年的时候花旗国拍摄的一部灾难片,上映之后好评如潮。这部电影成本为1700万美元,但在北美取得了5500万的票房,海外取得了6400万的票房,全球总票房1.19亿,算是取得了巨大成功。
这部电影故事非常简单,就是女主角在海滩遭遇鲨鱼攻击,她与鲨鱼斗智斗勇,最终逃出生天的故事。整部电影场景非常简单,演员加起来不到十个,主角就是女主角和鲨鱼。
不过这部电影并不好拍,要是按照原版《鲨滩》来拍,没有5,6000万根本搞不定,因为电影中的大部分镜头都是特效镜头,其中有些镜头相当复杂。比如女主角躲在鲸鱼上,被鲨鱼撞飞;比如最后鲨鱼最后疯狂追逐女主角,女主角侧身躲过,鲨鱼一头扎死在海底的铁棍上。这些靠模型是做不出来的,必须用数字特效才能完成。
除此之外,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演员不可能真的一直泡在海里,海水会涨潮落潮,会影响拍摄。要拍这种戏,往往都会挖一个大水池,会在里面装上造浪器,制造海浪的效果,这也需要花钱。
许正道给乌尔缮的预算只有500万,按照原版来拍根本不可能拍出来。因此许正道的剧本大纲在原作的基础上作了不少调整,删掉了不少内容,同时也增加了不少内容。
乌尔缮很快将《鲨滩》的剧本大纲看完,抬头看着许正道,缓缓地道:“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故事很简单,但非常精彩。只是拍这种片子需要很多特效,我完全没有拍过特效片,一点经验都没有。你真的确定要让我拍这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