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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右卫门从小没有经历过武士弓马教育,马到是已经会骑了,可是在马上张弓搭箭,那自然是不存在的。没有多年的训练,马上开弓射猎,想都不要想。
所以忠右卫门主要是围观,怎么围观啊,当然是把幕府豢养那些专门修习弓马之术武家名门子弟给放出去,让他们打猎来献给自己咯。
咱们只需要高踞马上,对他们矫健身姿,精湛的马术,发表一番赞扬即可。反正也不是只有忠右卫门一个人不亲自下场的,大部分的诸侯,这会子都已经是文弱之辈,长久的圈养,以及大都市的生活,人都养废了。
再说了,秋狩也不是真的为了秋狩,纯粹是每年把军队拉出去,大伙儿野外拉练一下,保证武备不松弛嘛。
巨大的幕府之中,忠右卫门还要设宴招待一下跟随前来的诸侯和少主们。猎物里面挑几头鹿,或者是几只野猪啥的,拿来烹饪一下,顺道增进增进君臣之间的感情嘛。
“见到萩藩的兵马了吗?”场内人多,恣意欢乐,无人注意,忠右卫门小声的询问坐在自己身侧的松平齐宣。
对了,本次飨宴,和平时不同了。这回是正经的摆了桌,大伙儿按照亲疏远近,分着座次在忠右卫门左右的长桌上吃饭的。不需要理由,将军様说怎么吃饭,难道还要你们来教嘛。况且以前招待外国使节,也是这么吃的。
诸侯们倒也没觉得不方便,各自举杯,大快朵颐。本次还带了几个法国厨子,就是之前罗什伯爵介绍给笃姬夫人的,方便做点心和汤。至于烤肉,那有幕府专门的大师傅。
“颇有几分气势。”松平齐宣点了点头,凑过身子来。
诸藩武士汇合起来围猎的时候,忠右卫门刻意的观察了一下几个外样强藩的兵马。金泽前田家和仙台伊达家的兵马乏善可陈,说实话很是一般。这两家有点麻木了,并没有完全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
最强的自然是紧跟幕府脚步,也最早结束内乱,开始近代化改革的鹿儿岛岛津家。岛津忠教十分自得,他现在是船大兵也多,号称萨摩隼人一万八千骑,全都是清一色的进口武器。法国进口的枪支犹多,只是没有展示什么大炮之类的重武器。
至于土佐高知藩兵,和防长萩藩兵,正是忠右卫门和松平齐宣关注的。
“稍后遣人去瞧瞧,步枪保养如何,大营整治又如何。”忠右卫门知道十几年前村田清风就开始整训萩藩兵,这么多年下来,肯定有所成果的。
调查步枪保养情况,那自然也是了解这支军队好坏的重要部分。同样一支枪或者一门大炮,保养的好,不仅使用的寿命变长,其效率也更高。甚至有时候保养好的大炮,能够比那些平时不保养的大炮,打得更远。
“对了,佐贺藩兵颇为不俗。”松平齐宣会意,继续同忠右卫门说道。
“他们家自然不差的。”
佐贺藩的改革又早,技术又强,人才储备也多,甚至幕府很多的技术人员,都要仰仗佐贺藩呢。早年间连韭山的高炉,都是佐贺藩派人协助幕府修建的。后来长崎制钢所兴办,佐贺藩也是出人出力。
他们藩倾向于务实,不在场面上乱跳,就是修炼内功,保证自己越来越强就得了。
“须得拉拢一番。”松平齐宣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望向了座次在肥前国主格,很靠近忠右卫门的锅岛淳一郎。
“是田安卿十九女之嫡子呢,说来也是上様之甥。”松平齐宣继续说道。
锅岛淳一郎今年十六岁,长得普普通通,和他老子是一样,瘦高个,显得不是那么健壮。但是气色不错,精神也好,坐的板正。
想来松平齐宣的意思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把忠右卫门的妹妹信姬公主嫁给锅岛淳一郎,进一步加强幕府和佐贺藩的關系。
將軍家的女儿是宝贵的资源,只能用来拉拢强有力的大名,剩下的那些菜鸡,肯定是轮不上的。
“倒也合适。”忠右卫门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实在是公主就这几个,得好好挑人。
“不如召他前来……”
忠右卫门没有拒绝松平齐宣的建议,很快侍从就把锅岛淳一郎召上前来。因为忠右卫门本身喜欢法式军装,虽然没有下令所有人都要改换衣服,但是也有不少追求上进,或者仰慕西化的诸侯,也换上了西式军服。眼前的锅岛淳一郎亦是如此,走到近前之后,忠右卫门才觉得这小伙子居然长得比咱还高。
倒是显得有两分英气的样子啊。
“拜见上様!”说是拜见,现在不过就是鞠躬而已,拥有国主大名家格,早就被赏赐了面君不拜。
“淳一郎愈发俊逸了,当年余同佐贺侯在长崎时,仿佛记得你是才种了牛痘的年纪啊。”忠右卫门稍微感叹了一下。
当年还是个满地爬的小孩,一眨眼,现在都是个大人了。
“上様記挂于臣,是臣的福分。”锅岛淳一郎并不知道忠右卫门叫自己上来干嘛,所以在走过来的路上,和家中的老臣还咬了一下耳朵,只管说好话。
“按你的年纪,也可去往英国学习海军枪炮了。”
“恩!”锅岛淳一郎一愣。
因为他是佐贺藩的世子,所以按照幕府的规定,那是一直要在江户做人质的。想要出国看看什么的,只存于在幻想之中,但现在忠右卫门主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心中立刻想要答应,但是想到这可能也是忠右卫门的试探,所以锅岛淳一郎没有直接答应或者不答应什么的,只来了一句全凭上様吩咐。
“哈哈!”忠右卫门看向松平齐宣,觉得松平齐宣的眼光还可以,起码锅岛淳一郎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
最喜欢聪明人了!
不到最后一刻不会下注!
“你父亲可曾为你订下什么婚约?”忠右卫门的话音尚未落下,原本熙熙攘攘的会场,突然间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