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林的尤蒙,他们都生长在卯堠附近,一旦天黑,他们就会从一棵树,变成与人类相差无几的存在,并且还拥有非常强大的战斗力。
只不过那些尤蒙如果触碰到卯堠的话,就会重新变回一棵树,长在了山上。
这里是子堠,覆盖着冰雪,在山上一切都是冰组成的,而站在雪山上的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像是那些尤蒙一样。
“不知道这些个人会不会动起来。”项北飞疑惑道。
“你指望他们动?”
“尤蒙天一黑就会动,也许这些人在某种条件下,也可以。”项北飞说道。
骆老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他对于卯堠的事情也了解不少,被项北飞这么一提醒,他发现倒真有这个可能。
“那你觉得他们在什么情况下会动?也是天黑?”骆老问道。
“不好说,我估计天黑他们也动不了,因为他们都在山上。我记得上次被尤蒙追的时候,有个尤蒙从空中被我们甩到了悬崖上,刚触碰到卯堠,就变回树了。他们到山上就不动了,山可能是克星,或许——”
“明白了。”
骆老走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站立的人,然后把这个人随意地拽起,往山外直接扔了出去!
既然要确定这件事,那自然是让其中一个人离开雪山的范围才行。
然而这个人刚刚被扔出去,还没有飞多远,只听得咔嚓一声!
空中的男子就直接碎成了一团冰屑,寒气夹杂着冰屑,在寒风中呼啸着,消失不见。
但是很快,在刚才这个人站立的地方,又迅速地飘起了一团冰屑,这些冰屑飞快地旋转着,化作一道白芒,重组成了刚才那个男子的模样,就连衣服都给他还原了!
骆老又连续地把几个人从雪山给踢出去,这次他用自己的灵力包裹着这些人,不让这些人被雪山外面的寒气给侵染。
然而他发现无论他怎么丢,这些人一离开雪山,就会碎裂。
不是因为雪山四周有那股寒气,而是因为他们体内就充斥着寒气,一旦离开,他们体内皮肤血管里的寒气就将这些人给冻裂了。
“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还是得等天黑试试。”骆老说道。
那些冰屑和寒气在灵力包裹中横冲直撞,想要破开灵力的束缚,骆老一挥手,那些冰屑和寒气就飞快地往原地袭来,重组成了这些人的模样。
“这些人的姿势很奇怪,有可能他们是在山下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被寒气卷中,按照他们最后挣扎的模样做成冰雕,然后被带到这里来?”项北飞猜测道。
“那这些冰人到底算不算一个新的荒兽种族?”骆老问道。
项北飞摊了摊手。
这座雪山目前来看,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不断飞舞呼啸的寒气,大概是因为这里吞噬了太多的人,导致这些寒气变得比卯堠那里还要厉害,便是化窍期的人被卷中都要头疼,炼神期的绝对挡不住,开脉期遇到直接躺平就好。
“对了,你上次提到的丑堠,那附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骆老也清楚了项北飞爷爷所做的事情,这些事项北飞倒是没瞒着。因为项天行的拓荒石就是留给骆老的,项天行在留下的意识里也跟骆老提过了。
项北飞回道:“除了山上的泥土会吞噬灵力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异常了,山被拍碎了会重组。”
“吞噬灵力?我记得你说过,卯堠上面的溪水也能够吞噬灵力?”骆老道。
“对,溪水,泥土,还有这里的寒气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能够吞噬灵力。”项北飞说道。
骆老托着下巴,看着那些人,微微地沉思着。
“你是不是能对付它们?”他问道。
“我?”
“它们吞噬灵力的方式很奇怪,连我的灵力也能吞噬,但你好像没事。”骆老说道。
刚才他看似能够对付这些寒气,但其实那股寒气也在吞噬他的灵力,不过他的灵力比较庞大充裕,寒气想要完全吞噬掉骆老这种境界的灵力也需要时间,没等寒气完全吞噬掉,他就可以靠着蛮力将其给弹开就是了。
“他们也吞噬我的灵力。”项北飞道。
“但它们侵入到你的身体了,按理说以你的修为不足以逼退它们,你怎么对付它的?”骆老道。
项北飞思考了下,目光又落在了那棵红彤彤的大树上,惊讶道:“血?”
“那股寒气触碰到你的血?”骆老微微惊讶。
“是,它侵入到我的皮肤,刺破我的血管,然后就逃跑了。”
“但是其他人的血,寒气就不管,照样入侵。”骆老看过那些不羁被吞噬的视频,他们的血不管用,被寒气入侵就变成冰渣。
“好像是这样。”项北飞道。
但他忽然想到如果给这些冰人输个自己的血会怎样?因为这些冰人体内血管全是寒气,如果把寒气用血驱散,会不会让他们活过来?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骆老听。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骆老严肃道,“你不能确定它管用。”
“总得试试,你可以给我补血。”项北飞说道。
骆老的瓜子恢复能力很强,至少对项北飞而言,是一件大补品。
但是骆老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等下,如果非得用血尝试的话,我记得你刚才说血坛吞噬了你的血。”
“对,我刚才和血坛——噢,我差点忘了这茬。”
项北飞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这棵红通通的血树上!
当时项北飞在血坛里的时候,那些血手抓住了他的脚,吞噬了他很多血,随后自己就能够控制那些血手。
血坛就在雪山的腹部,如果说血坛所吸的血,经过了雪山,被流到这棵血树里,用来喂养这棵奇怪的冰树,那意味着他的血也在这棵树里!
“你的血比较宝贵,不伤着你了,我去放它的血!”
骆老朝血树走去,但是他刚靠近,血树就像是嗅到了危险,每一片叶子竟然开始抖动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项北飞本来还以为这棵树是冰雕工艺品,按理说叶子也应该是定型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些冰晶凝聚的树叶似乎也像是有生命。
上面的树枝凝聚出一股股寒气迅速地朝他打了过来,不过在骆老的实力面前,这棵树再强大,仍然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骆老一把就将树给束缚住。
“抓个人过来给他输血。”骆老说道。
项北飞早已经将其中一个身高马壮的男子给拽来,直接就扎破了对方的心脏血管,血管上面的寒气迅速地井喷出来,呼啦作响,朝他而来,但是他早有准备,息壤立马化作细细的针头,往血管里塞了进去。
息壤这东西还是很好用,能够变化各种形态,还不惧怕任何东西的吞噬,用来当输液管再合适不过。
项北飞把息壤输液管甩向血树,骆老接过息壤,直接往血树的叶脉里扎了进去!
然而血树明显有保护自己的办法,即便被扎破叶脉,里面的血就是不流出来。
但项北飞也没给它客气,在输液管的中间,息壤立马鼓起来,变成一个超级抽血泵!
离心式抽血泵,顶尖息壤材质打造,高效水体流道设计,辅以涡轮增压,项氏灵力驱动,骆氏灵力把关,有效减少传动能量损耗,机械转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高速离心轮嗡嗡直转,抽得血树怀疑人生!
咻!咻!咻!
血树上面的血液受不了抽血泵的高压,一管子血哗啦啦就沿着输液管往那个男子心脏输血管里面挤压了过去,大动脉里的寒气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但被高压直接顶了回去。
扑通!
在血树里的血刚刚被塞到这人的心脏时,心脏忽然就跳动了起来!
果然有效!
师徒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得给他放气。”骆老示意道。
“知道。”
项北飞又给这人大腿动脉给他割了,然后他身体里的寒气就被血挤压着,嘶嘶嘶地往外冒腾。
这心脏扑通扑通跳,把血往全身血管里输送过去,排挤着寒气,有进就有出,看起来一派和谐友爱的景象。
寻常人输血可都是慢慢来,要是这样被强行高压塞血进去,遇到个血栓非得撑爆血管不可,但项北飞可不管那么多,这里的人碎了都能重起来,血管抗压能力杠杠的。
几乎只是一分钟后,这人身上的寒气已经都被挤压殆尽了,大腿动脉流出的终于不是嘶啦嘶啦的寒气,而是噗嗤噗嗤的鲜血。
而此时,眼前这个男子身体猛地一颤,眼睛竟然也开始转动了起来!
苏醒的男子飞快地挣脱了息壤输血管,朝后面退出去一大步,拉开了与项北飞和骆老的距离,落在了十米开外,警惕地注视着这两人。
项北飞和骆老两人压根不去抓他,只是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
“还真给他救活了。”骆老道。
“他应该不算救活,不太像人。”项北飞没有看见对方的系统界面,只要没系统界面,项北飞都不会把它当人类看待。
“那估计你猜对了,他属于类似尤蒙的特殊种族。”骆老说道。
“你说他会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喂!如果你会说话就吱一声!”骆老朝那个男子喊道。
然而那个男子仍然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两人,并不言语,紧接着他双手朝地上猛地一插!
咔咔咔!
地面上的冰雪迅速地涌动着,飞到了空中,每一片雪花忽然都暴涨开来,形成了一道道尖锥,这些冰锥极为锋利,夹杂着一股股怪异的力道,覆盖了整个山头,迅速地朝着他们俩扎了过来。
骆老和项北飞面面相觑。
“这不是灵力。”
“但挺特殊的。”
“是寒气,他控制了寒气。”
“还真是。”
这边铺天盖地的冰锥都下来了,然而师徒俩还在认真地分析着这个人的攻击方式,完全没在意那些划破虚空的冰锥。
很不给面子。
哗啦!
等漫天的冰锥靠近的时候,突然间就直接化作了虚无。
“别挣扎,没意义。”
骆老甚至都懒得动,就一个念头就把冰锥给摧毁了。
男子眼中明显一愣!
“过来。”骆老开口道。
那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直接拖近,被迫站在他们面前。
他不停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随后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尤!蒙!”
项北飞惊讶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说这种语言?
骆老也十分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言:“尤蒙?这就是你们父子俩提到的那个尤蒙语?”
“所以尤蒙不单单是指那些树,这个也算?”项北飞倒是没料到这点。
“那怎么区分?那个叫木尤蒙,这个叫冰尤蒙?”骆老问道。
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但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不得不说,这个种族还真是罕见,九州的资料库里以前从来都没有记载过!
如果说木尤蒙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毕竟远在要域,但这小子堠是在侯域,离九州大陆很近,然而九州的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家伙其实外表和人类无异,武道者就算遇到似乎也不会把他当作其他特殊的荒兽,更别提这个家伙还是存在于雪山之上,被不羁围在这里,基本也遇不到。
“可惜我还没学会尤蒙语,喂,你听得懂我的话不?”
项北飞要学一门语言其实也不难,有二哈和小黑作为前例,只要对方稍微配合下,音节弄懂一些,基本就会了。
但眼前这个家伙分明不配合的样子。
“尤蒙!”
男子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与此同时,整座雪山开始震颤了起来,发出一股奇怪的波动,就像是大地震一样。
哗啦!
这人的整个身体直接化作了冰屑散开,与此同时,身上残留的血爆溅了出来。
骆老微微皱起眉头,一挥手,把那些血给挡开,而男子已经碎成一地冰渣了,这次再也没有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