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的好运,确实用光了。
最后一种银色粉末涂抹在地图上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司马九长叹一声,心中沮丧。
他眼前的地图必定隐藏秘密,可是,不能解开这个秘密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
司马九扫了眼桌上五颜六色的材料,叹了口气,就想着将玉晶石粉和地图收好,准备离开。
突然,他心中一动。
玉晶石很珍贵,可若说珍贵,这屋内不还有一样更珍贵的材料没有尝试过么?
血,司马九的血,那可是令魔头宇文恺都垂涎的异血。
他血中的狐狼气影,以及在地窖中,司马九曾出现过的奇怪梦境,不正说明他的血大有玄妙。
想到此处,司马九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在指端挤出一滴鲜血。
随后,司马想了想,将血滴落在地图的最边缘。
顿时,地图表面竟然泛起一层淡淡的血色迷雾,迷雾中,有东西若隐若现。
只是,司马九的血与玉晶石粉的效果一样,似乎还是差一点火候,并没有将地图中的内容清晰呈现出来。
“若是将玉晶石粉和血叠加在一起使用,又会如何?”司马九暗自琢磨。
随后,司马九又挤出一滴血,滴在刚才涂抹过玉晶石粉的地方。
顷刻间,地图上,红雾与白光交映闪耀,地图上原本若隐若现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司马九滴血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座山的山腰,只是,地图清晰显示的范围太小,司马九完全看不出此山是什么山。
当然,就算山体完全呈现出来,他也大概率不知道。
毕竟,九州之内,山川万千,他可不是活地图。
地图谜题,迎刃而解,司马九呵呵傻笑起来。
他看了看地图的大小后,傻笑又变成了苦笑。
这图有些大,大得令司马九感到心痛,尤其是咬破的手指处。
若是用自己的血和玉晶石粉涂抹整张地图,恐怕,司马九会变成一具流尽血液的木乃伊。
看来,还需要寻找其他方法。
司马九心中郁闷,将玉晶石粉和地图收入怀中,大步走出房间。
他出门,没有看到商家伙计装卸货,在先前卸货的大通间,商家伙计停止了干活,围在一起,似乎正与人发生争执。
其中,柳媚娘的声音尤其明显。
司马九慢慢挤入人群,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司马九眼前,男子年纪大概四十左右,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正在对着柳媚娘大声说着什么。
男子旁边,还有个二十不到的少女,少女头上,两个宛若兔儿的发髻,看上去很是可爱。
她拽着男子的胳膊,似乎在劝慰男子。
兔儿发髻女孩身边,还有一个人偶,人偶身材矮小,眼睛却是很灵动,与真人无二,还在咕噜噜的转动。
“柳媚娘,我的话你是不是当耳边风,让你拿出些玉晶石,难道还要管不为的首肯么?”男子眼中闪过道道寒光。
司马九见柳媚娘身边的伙计似乎都有些畏惧之色,只有耶律基面不改色,手放在怀中,不知是不是随时准备掏家伙。
“邓东家,商家虽是一家,可我们慧茂行与你们通济行一向是各做各的生意,你今天来索要玉晶石,可是于理不合。”柳媚娘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司马九闻言,顿时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通济行的东家,乃是邓崇,前些日子,大兴城粮食价格暴涨的幕后黑手。
“各做各的生意?我看你是没把商家老祖放在眼里了吧。也罢,那就各做各的生意,我出钱买玉晶石总行了吧。商家家传,生意挑选,自来以本门为先,你开个价吧。”邓崇大手一挥,早有一个仆从背着金银包裹走了上来。
柳媚娘为难的咬了咬嘴唇。
邓崇说的话,确实是商家祖训,优先与本门之人做生意。
柳媚娘道:“邓东家明鉴,并不是媚娘矫情,玉晶石确实已经卖给了别人,现在并不在我手中。”
“什么?不可能,你少来诓骗我,昆仑虚的玉晶石何等珍贵,管不为再怎么宠你,没有他在大兴城,你敢售卖玉晶石?荒谬。”邓崇面色慢慢阴沉下来,丝毫不信柳媚娘的话。
随后,他想了想,补充道:“玉晶石,也不是我要,机关家诸葛灵巧姑娘的人傀,需要玉晶石作为人傀的中枢动力。想来,你也知道吧,灵巧姑娘乃是蜀中机关家一脉的大小姐。灵巧姑娘家与我们商家的交易有多大,你应该也清楚吧。”邓崇指了指双发髻小姑娘。
诸葛灵巧听闻玉晶石卖掉了,急得俏脸通红,眼中泪光闪烁。
“姐姐,玉晶石还有没有,要是没有玉晶石,小七就要死了。”
“小七不要死,小七不要死。“诸葛灵巧身旁的人偶,脑袋急速转动起来,说话腔调很是好笑。
柳媚娘见她客气,无奈的摊开双手。”玉晶石确实已经卖了,而且,就算没有卖,也没用了。”
“我把玉晶石碾成粉了。”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擅自做主?玉晶石粉在哪里?给我看看。”邓崇闻言,抢步向前,怒不可揭。
诸葛灵巧则两眼无光,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得猛揪自己的兔儿发髻。
耶律基见邓崇无礼,管他什么身份,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就要冲上保护柳媚娘
只是,一个人影比他更快,抢步护在柳媚娘身前,出腿踢向邓崇。
邓崇虽是出身于商家,可他自幼爱好武学,花了不少钱财练习武功、请人喂招,所学驳杂,也算得上是一个武学好手。
他见来人出腿凶猛,侧身避过,然后欺身上进,双掌拿向来人的腰间。此招,正是南方嘉祥弥勒一脉的禅宗功夫。
嘉祥弥勒是佛家三论宗的创始人,佛家在南方根基深厚,三论宗的功夫重视短打,贴身肉搏的法门很多。
南方江淮一带,很多人修炼三论宗的擒拿手法,此时,邓崇使出的就是三论宗的虎扣头。
他这双掌若是扣住对手的腰,紧接着劲力外吐,就能将对手按在地上,对手则像给人叩头一般被制服,这也是虎扣头之名的来历。
冲上前的身影,正是司马九。
司马九见邓崇想与自己动手,冷冷一笑。
他使出鹰熊落的短打功夫,双手就扣向邓崇的脉门。
邓崇也不好对付,他见司马九机灵,手臂一曲,抓人的招式变成肘击,直接打向司马九的胸口。
司马九习练鹰熊落,难得遇上对手,他也不用无伤剑和内息,就用鹰熊落与邓崇贴身短打。
转瞬间,两人就缠在一起,砰砰砰的连续对打,每一下,都是凶险万分。
司马九与邓崇互攻拆解十几个回合,打得酣畅,突然,司马九长啸一声,一手抓住邓崇的领子,一手托着他的腰,猛然发力,提起邓崇,直接将邓崇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