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和文成帝说到这里便打住了,似乎这些话已经足够给还未‘觉醒记忆’的宋植点明方向。
离开茶庵后,宋植行走在后花园的花木林海中。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化作点点昏黄的金斑打在宋植的官服上,宋植紧皱着眉头,回想着刚才的谈话。
“唉,他们这是真就把我当成了救世主呗。”
宋植大力揉了揉脸清醒了一下,撅着嘴巴吐出一口气,嘴唇被震的piapia响。
“妈也,听他们讲了半天,搞得我自己都有点快分不清了。”宋植拍了拍脑门,被这大太阳晃得眯起了眼,自言自语道。
“雪墓谷...恢复记忆...”
宋植迷茫的眼神逐渐凝实,停下脚步看着地面上一株摇曳的黄色花朵,心中下了决定。
“既然那扶非的箴言这么提,说明那里应该有扶非留下的线索,如果我真的是...”
宋植重新戴上面饰,便快步从花间小道离开。
沙沙、
宋植走后,不远处的一颗巨木后一道人影缓缓走出,看着宋植的背影怔怔发呆。
“嘶...这长相,好家伙,老二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太子吞了一口唾沫,等宋植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后,这才走出阴
影跟了上去。
很快文成帝和监正也从茶庵内走了出来,只见监正大袖一挥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门口的太监和宫女大眼瞪小眼。
再次出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宫内那座仅次于钦天监的巍峨高楼之顶。
“国师的实力依然是深不可测,岁月在您的身上真是不留痕迹...”
文成帝看着身旁的监正,即便他曾经也是位顶级高手,依然对监正的实力感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正常人的生命都止步于一百岁前,即便是狩级修士也会被岁月打磨,最多只能活到接近两百岁,而且那时必然是一身修为衰败严重。
当然,能寿终正寝的狩屈指可数,很多都陨落在了最巅峰的时候。
但是这位国师,已经不知道在钦天监的阁楼上坐了多少个年头,时间仿佛遗忘了他,文成帝可以确定,监正的实力不输给任何当今一位狩。
比起半人半神的扶非千年还魂,这位国师给他的感觉更加神秘,毕竟...这扶非箴言能代代相传下来,其实并非是他们萧氏帝族传承的好,而是这位监正的功劳。
监正听到文成帝的话,白眉抖动,苦笑道:
“老朽理解陛下的心情,但是有的时候活的长久,并不是一件幸事,你看看老朽这幅模样,当真是没有痕迹么。”
文成帝点了点头,叹道:
“若朕能多活十年,与监正一同看着这天下澄清,那该是多好的一件幸事。”
监正闻言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开口:“陛下,他们到了。”
文成帝没有再感怀,推开了阁楼顶层的木门,和监正一同走了进去。
阁顶的天窗大开,射入的暖阳将整个楼层照的通明敞亮,空气中的尘糜在光束间浮沉,屋内已经有三人在静默等待。
第一位是个面容峻冷的男子,他头戴高帽,肩披碧绿色羽织,随意的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股正在凝聚的风暴。
他身旁不远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那橘红色的蓬松长发披散而下,一双火光暗蕴的金瞳里仿佛有岩浆流转,只是一眼就让能让人慑服。
最后一位女子素衣雅致,扎着高马尾盘坐在地,一柄凤纹雕琢的青色长剑横放在她的膝盖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们分别是玉狩,焱狩,和妖狩司卿的裂狩。
听到推门的咯吱声后,三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颔首示意。
文成帝点头回应,随意寻了个蒲团坐在了三人的对面,监正则是坐在了他的身侧。
“狩的会议定在今日,三位爱卿,可得知消息了?”
文成帝开口便问道。
三位狩都敛起目光轻轻点头,他们心中对今日要谈的话题多少已经有些了解。
“陛下,是因为那西边的日月神族?”焱狩朱彻率先开口,直截了当。
文成帝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侧的地面说道:
“日月神族四个月前便音信全无,朝廷派去的高手全部失去了联系,想问问诸位怎么看。”
魏安然抬起头,握着青霞剑鞘说道:“显而易见只能是兆妖所为,需要我亲自去一趟么。”
焱狩按了按手示意魏安然不要急,疑惑的问道:
“日月神族有霸狩坐镇,本王与其见过两面,他的实力并不弱...”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陛下,可有什么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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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文成帝说道:“不瞒各位,日月神族出事后,朕第一时间通知了日行千里的瞳狩前去调查,结果现在瞳狩也杳无音信,不过...”
“瞳狩消失前,给朕回了封信:”
说到这文成帝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摊开后缓缓念到:
“白雾横行三千里,日月神族不知所踪,雾内妖声大作,恐有妖巢聚与西边,吾探查到霸狩的战斗气机,将先行探查,有讯息再禀复。”
说完,文成帝看向一脸沉思的裂狩问道:“余卿,你怎么看。”
裂狩余池心闻言坐的直了些,温文尔雅的问道:“陛下,所以说瞳狩也失去联系已久?”
“正是,所以朕才将能召集到的你们叫来,共同商讨此事。”
裂狩眼珠子转了转,半响后不确定的说道:
“霸狩与瞳狩相继被困,说明这妖物要么是排序极高的兆妖,要么就不止一只,考虑到那儿不是无寂岭,大妖不成群,臣以为还是前者的可能性高。”
监正这时开口了,他捻了下胡子说道:“不错,老夫卜算的结果也显示,是一只妖物所为。”
焱狩的金瞳闪烁,问道:
“白雾横行三千里,妖气纵贯长存,莫非是....”
说到这朱彻的眼角跳动,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莫非是那条丑鳄?”
当年,他的父亲身亡之地,便有斩妖师见到过纵横无际的妖气急速退散,当下不禁将这两件事相连。
“不一定。”
裂狩余池心摇了摇头,知道朱彻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只妖物当年被‘天’追杀,应该已经奄奄一息大不如前,没理由几十年间便恢复过来还能做出如此大动作。”
魏安然听完他们的话,看着文成帝问道:“陛下可是要派人去解救他们?”
文成帝默默点了点头,面色沉重:
“两位狩接连失踪,朕恐有大事发生,纵使此行危险朕依然希望有人能将之彻底解决,否则西部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裂狩和玉狩正准备开口,焱狩已经站了起来:
“你们不必多说,本王去吧。”
魏安然立刻也站了起来,劝道:“朱王爷实力高强,还是坐镇京城为好,此行也并非一定要战斗,若发现不敌我自会离开。”
焱狩摆了摆手,沉声道:
“你错了玉狩,天下虽有十狩之名,实际凭听差遣的却寥寥无几,否则今日也不会只有我们三人在此...
“你们妖狩司现在还有几头兆妖正要追剿,因此这件事只有交给本王了,正好本王也想看看是不是当年与我父大战的那只妖物...”
他深吸了一口气,金色瞳孔里的火焰沸腾了起来,鼻腔中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天’能做到的,我朱彻一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