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此时的李文长就有种类似的感觉。
眼看陆柯答应和自己一起出去,可是却偏偏要等到大年初三才能成行,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爸,初二我要跟徐叔叔一起去拜会王震坤将军。”
陆柯解释道:“这次的机会很难得,我……”
“你先忙你的,我这边不急!”
听到陆柯说初二要去拜会王震坤,李文长立刻没意见了。
不说王震坤对于陆柯的意义,就是没有任何关系,李文长也不会拒绝陆柯去拜会这种大人物。
相比之下,自己的装…咳,自己的炫耀心理完全可以往后拖。
很快,一家人吃罢晚饭。
陆柯和李文长去书房聊天,李初桐和徐素婉则开始收拾餐桌。
“闺女,你和陆柯有没有想过孩子的事?”
一边刷着碗,徐素婉一边问道。
“陆老师倒是说过这个问题,”
李初桐答道:“不过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啊?”
徐素婉文言顿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你难道不想要孩子?”
“我当然想要孩子,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要。”
李初桐解释道:“我和陆老师才结婚多长时间啊,二人生活还没过够呢。”
“什么二人生活!”
徐素婉不以为意道:“结婚后不要孩子,那算什么家庭啊?”
听到徐素婉的话,李初桐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自己和母亲的生活观念截然不同,当即也不准备和她争论出什么一二三,只是自顾自的干自己的活。
“我跟你说话呢!”
李初桐不开口,徐素婉却是没准备放过她,继续道:“再说过完年你都30了,已经算是大龄产妇了,你现在不要孩子,难道还要等到七老八十上再生?”
“谁说要七老八十再生了?”
李初桐无语道:“我只是想晚两年再要孩子。”
“再晚就来不及了。”
徐素婉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赶紧趁着你妈我还年轻,给我生下一个大胖外孙,要不然等再晚几年,我想帮着你看孩子都做不到。”
“瞧你说的,好像再过两年就走不动路一样。”
李初桐敷衍道:“行行行,我一定尽快给您生一个七八斤的大胖外孙。”
“这还差不多。”
见李初桐答应下来,徐素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想了片刻,她一拍额头:“对了,今晚你们就别再家里了,回你们那去吧。”
“嗯?”
李初桐奇怪问道:“家里又有地方,回我们那干嘛?”
“你说干嘛?”
徐素婉啐了自家傻女儿一眼:“虽然你们结婚时间也不短了,但在咱们家你觉得陆柯能自在吗?他不自在,那你们最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不聪明……”
“这都哪跟哪啊!”
听着徐素婉的分析,李初桐又是羞臊又是哭笑不得:“这孩子的智商跟……跟那什么有屁的关系啊。”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李初桐逼得只能爆粗口了。
“怎么没关系?”
徐素婉却是一脸叹息:“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笨?”
李初桐:“……”
妈,我感觉您这句话里有太多故事。
到最后,李初桐也没能在这件事上拗过母亲,只得把陆柯从书房叫出来,开车返回紫气东来居。
“老婆,好端端的咱们回去干什么?”
回家的路上,陆柯一头雾水得问道。
“这是你家丈母娘心疼你好吗?”
想到徐素婉刚才的话,李初桐忍不住噗嗤一笑,当即把两人的对话跟陆柯复述一遍。
“什…什么啊!”
听完,陆柯也是感觉一阵荒唐。
不过随即,他就嘿嘿一笑,道:“那老婆,既然丈母娘大人都发话了,那今晚我一定要好好发挥一次。”
“切”
李初桐俏脸通红,只觉得身体都隐隐发烫,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故意瞟了自家男人一眼:“就凭你这头老牛,还能垦几亩地?”
“嘿!”
趁着红灯,陆柯瞪了李初桐一眼,而后低声问道:“那你今晚敢不敢按照我说的去做?”
“按照你说的做又怎么样?”
听出陆柯话里隐含的意义,李初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夫妻情趣,贝齿轻咬下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春意流转,但嘴上却是故意挑衅道。
“照我说的做,我让你明天拜年都去不了!”
陆柯咬牙在李初桐精致的耳垂边说道。
“那就来啊,谁怕谁?”
感受着陆柯呼出的热气,李初桐只觉得一道电流从脚跟一直蔓延到后脑勺,整个人都好像被人抽空了力气,她目光迷离,但嘴上依旧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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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
清晨。
陆柯还没起床,就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过手机,发现竟然是李文长打来的。
“喂,爸,怎么了?”
陆柯迷迷糊糊地问道。
“陆柯,你起了吗,咱们该去赵庆宁那串门了。”
电话中传来李文长底气十足的声音。
去赵庆宁那?
陆柯一愣。
他知道,李文长所说的赵庆宁,是国内著名的书法大师,曾经仅凭借‘修身’两个字,就卖出了三十万的价格,在书法界算是属于泰山北斗级的存在。
只不过……
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六点三十五分。
再看看外面刚刚蒙蒙亮的天色,陆柯一阵无语。
他这是多想带着自己去书法圈装逼?
但是,
谁让李文长是自己的老丈人呢,陆柯忍住自己的吐槽,开始起床。
“唔,老公,这么早你要去哪?”
陆柯起床的动静吵醒了一旁的李初桐,她慵懒的睁开双眸,用仿佛小猫咪一般的梦呓声音问道。
“爸叫我去给赵庆宁大师拜年呢,”
陆柯在李初桐红润鲜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再睡会儿吧,不用管我。”
“唔,抱抱”
李初桐从杯子中伸出两条白玉似的双臂,闭着眼睛撅起红唇。
陆柯摇头一笑,只得轻轻抱了抱李初桐柔软的身子,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感受到陆柯动作众的爱意,李初桐这才满意地一笑,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觉。
某高档别墅。
天都市知名的几名书法大师正齐聚一堂。
“老赵,听说等会儿李文长要带着他那个宝贝女婿过来?”
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对赵庆宁问道。
“他女婿?”
旁边有人若有所思地笑道:“就是给李文长写《陋室铭》的那个年轻人?”
“对,可不是他嘛。”
又有人拍腿叹息:“那可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好文啊,怎么就给了老李呢,可惜辽,可惜辽。”
“给他也不可嫌,谁让陆柯是李文长的女婿呢,女婿夸老丈人嘛,也属应当。”
又有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过可气就可气在李文长实在太爱显摆了——好家伙,我记得最初那些天,他是天天拿着《陋室铭》挨家挨户的串门拜访,可把我气得哟!”
“就是就是!”
闻言,有人立刻大声附和:“最关键的是,他还非得逐字逐句的跟我讲解《陋室铭》每一句话的含义——难道我堂堂一水木大学的古文教授还不懂《陋室铭》里的意思?”
“他跟你讲《陋室铭》的意思,可是跟我讲得就是书法了。”
想到那些时日被李文长带着《陋室铭》登门拜访所支配的恐惧,赵庆宁苦笑一声:“他是真的一笔一划跟我分析这一笔怎么好,那一笔怎么棒……末了还不算完,非得让我也写一副《陋室铭》,然后比较两副字哪个更好。”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
听到李文长竟然在赵庆宁这个书法大师面前如此蹬鼻子上脸,一群人顿时同仇敌忾起来。
“阿嚏!”
听到李文长打喷嚏,陆柯赶紧问道:“爸,你是不是起得太早有点着凉了啊,要不我去给你找些热水吧。”
“找什么热水?”
李文长却是摆摆手,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我现在好得很,别任何时候都要好。”
看着李文长那激动的仿佛要跳舞的样子,陆柯摸摸鼻子,暗暗点了点头。
他知道,当初自己给他写了《陋室铭》后被对方拿着四处炫耀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李文长对于‘炫耀自己’竟然比炫耀《陋室铭》还要激动。
“对了,爸,赵庆宁老师为人怎么样,好不好接触啊?”
陆柯随口问道:“等会儿见面之后,我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不用,你赵叔叔的性格好得很。”
李文长笑着摇摇头:“不只是他,就连今天其他那些人,也都是些脾气秉性很好的人,是那种从来不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刚才我为什么打喷嚏?肯定就是他们在夸我!”
“哦,那就行。”
陆柯点点头,并没有意外。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文长本身就是一个很好接触的人,能和他成为朋友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两人正说话间,便来到了赵庆宁的别墅。
看到李文长,别墅的门卫笑着招呼道:“李教授,您来了,里面请。”
李文长对门卫含笑点点头,带领陆柯进入别墅。
这是一栋全封闭式的四合院结构别墅。
四合院上方有一层玻璃棚顶,因此虽然外面北风猎猎,可是进入院中之后,立刻便觉得温暖如春。
两人来到院中,还没等开口,就听到客厅中隐隐传来人们交谈的声音。
“等会儿来了一定要给李文长一个好看!”
“没错,等会儿咱们一定要报仇!”
“让他知道,女婿写的一手好字,和他自己没有一毛关系!”
“就是这样!”
听着屋内隐隐约约的声音,陆柯眨眨眼,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文长。
只见李文长此刻的表情也是一片震惊,眼中又羞又恼,尤其是想到刚才自己才跟陆柯说的‘赵庆宁等人全都是好人,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话语,李文长脸上更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紫。
片刻后,就在陆柯想着要怎么安慰一下老丈人时,便听李文长突然爆喝一声:“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一边大声骂着,李文长一边向屋里快步赶去。
尽管知道刚才的话语一定是几人在开玩笑,陆柯还是忍着笑跟了过去。
屋内的几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等人的交谈竟然被李文长给抓了个现形,看着李文长那气呼呼的模样,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好哇,刚才我在路上的时候还跟陆柯说你们几个的好话,结果扭过头你们就在背后编排我——”
说着,李文长抓着陆柯手臂,道:“走,咱们回家!”
陆柯一眼就看出李文长是在装腔作势,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对着屋里几人歉意一笑,也一起向外走。
赵庆宁等人哪里不知道李文长是在故意拿捏?
但是他们毕竟被李文长抓住了小辫子,当即赶紧起身纷纷跟李文长陪着不是,把他留了下来。
“哼,我告诉你们,要不是今天陆柯在这,我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李文长本来就没想真的走,于是推辞两下后就重新回来,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后,这才笑着对陆柯道:“陆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庆宁大师。”
“别大师不大师了,”
闻言,赵庆宁赶紧一摆手:“虽然陆柯年纪小,但是要说书法水准,我们几个还不一定能比得过他,在陆柯面前说我们是大师那是羞辱我们——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陆伯伯就行。”
“陆伯伯言重,我给您拜年了,祝您春节快乐。”
听出赵庆宁言语里的真挚,陆柯对他生出一抹好感,这年头,能够坦诚自己不如别人的人可不多。
赵庆宁之后,李文长又把另外几人介绍一遍,分别是杜嗣泰、古健新、温从思,以及楼处玄。
这几人都是书法圈鼎鼎有名的大师,全都获得过书法界最高大奖‘玉兰奖’。
陆柯一一与他们见礼。
众人也丝毫没有因为陆柯年纪小就看轻与他,也是以近乎同辈的礼节对待。
互相认识之后,几人这才分宾主落座,谈笑聊天。
片刻之后,古健新眼珠一转,指着李文长笑道:“老李,你不觉得你坐在这,与我们有些格格不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