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道顿街66号。”艾布纳微微颔首,他其实是知道这个地址的,原著里艾伦医生被厄运缠身时曾经带着克莱恩去那里找过威尔·昂赛汀,可惜他们去晚了,那时候小蛇已经重启。
他向斯卡德先生询问也不过是再确认一遍而已,毕竟他扇起的蝴蝶效应已经不小,有什么变化发生再正常不过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艾布纳刚想拿出《死灵之书》仔细钻研,眼前却突地一花,看见了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气。
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太阳”戴里克祈求献祭的画面,而祭台上摆放着一颗鹅卵大小的绿色六棱晶体。
千术幻影的结晶?“太阳”已经换到手了?太好了,这下“博学者”的所有材料就真的都凑齐了!
不过,我晋升“守知者”才不到两个月,魔药并没有消化完……
想到这里,艾布纳果断按照预先考虑好的计划,低头祈祷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希望让千术幻影的结晶暂时停留在您的国度之中,为此我愿意付出两页‘罗塞尔日记’,下周塔罗会上呈交给您。”
既然范妮小姐说可以从爱玛手里拿到罗塞尔的手稿,那想来这周内应该就能交给我……
不过即便她没有弄来也没多大关系,大不了再伪造两页嘛。
两三秒钟后,他的耳畔响起了低沉威严的声音:
“可以。”
“诚挚地感谢您,‘愚者’先生。”艾布纳嘴角一点点翘起,在胸口胡乱点了几下。毕竟,他也不知道“愚者”的手势是什么,总不能画个绯红之月。
周二上午,艾布纳吃过早饭后便戴上“小丑”面具,乘坐地铁去往北区。
因为昂赛汀一家以后很大可能会被值夜者调查,所以艾布纳没有用真容。
说起来,自从“小丑”面具可以重新捏脸后,艾布纳便给自己捏了一张前世里“钢铁侠”托尼的面容。当然,由于“手艺”还有些欠缺,所以只有八九成相似。
抵达道顿街66号的花园别墅后,艾布纳没选择拉动门铃,而是直接模拟“隐身”、“开门”进入了房屋内。
可奇怪的是,他上上下下将整栋别墅逛了个遍,也没看到那个坐着轮椅的身影。
威尔不在?祂不想见我?艾布纳皱了皱眉,然后走到大门口的位置,使用了“场景回溯”。
一幅幅画面闪过,艾布纳很快就从其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只见一个穿着黑白色衣裙的女仆推着一架轮椅从起居室里出来,那轮椅上则坐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少爷,从今天起你就要去住院了……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小女仆说着说着泫然欲泣起来。
“不要哭,莎拉。来抽张牌吧。”小孩的脸上则丝毫看不到沮丧,反而笑眯眯地安慰了对方一句,然后熟练地洗牌切牌,并将它们送到女仆身前。
小女仆抿了抿嘴,听话地从其中抽了一张出来。
“正位的‘命运之轮’呢,看来你很快就能把握时机得到有一份新的工作,而新的雇主会对你很好。”小男孩笑眯眯地说道。
说完,小男孩忽然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意有所指地道,“这一份正位的‘命运之轮’已经足够,就不用去医院找我了。”
“什么?”小女仆茫然地道。
“没什么,只是在和未来的朋友告别。”小男孩笑着说道。
“回溯”到这里,艾布纳可以肯定威尔最后那几句话应该是对自己说的,祂必然是从‘命运’中看到我会来此回溯,才画蛇添足般地多说了几句。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威尔“重启”前的最后时光,八成也是祂和乌洛琉斯在某个自己还不了解的领域争斗得最激烈的时候……
所以祂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和祂见面?
哎,“水银之蛇”间的争斗不是我现在能介入的,所以还是听从劝告比较好……
暗暗叹息一声,艾布纳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命运之轮”牌的释义上。
正位的“命运之轮”象征着幸运、好时机到来、非富即贵、善于随机应变、有望升职、命中注定的相逢、一见钟情、婚姻幸福……
这听起来不错,但有望升职是指我“英雄侦探”的名声要更加响亮了吗?
而命中注定的相逢……是指我和“1025”吗?
这也能算好运?
艾布纳暗中吐槽了两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瞎猜其实并不靠谱。
与此同时,贝克兰德医院内,一位戴着金边眼镜,个子瘦高,较为冷淡的医生正在巡视着病房。
他是知名外科医生艾伦·克瑞斯。
艾伦走入一间单人病房,看到了坐在床上玩着塔罗牌的小男孩,冷淡的脸色也渐渐柔和下来。
他走上前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威尔,今天感觉怎么样?”
名为威尔的孩子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道:“医生,我真的不是因为手术的事情紧张。”
艾伦看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孩子,暗自摇摇头,又说道:“你一个人玩塔罗牌多没有意思,带我一个吧。”
威尔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向医生,认真地道:“你确定?”
见艾伦医生点了点头,威尔才将手里的塔罗牌展开,并说道:“你抽一张吧。”
艾伦医生为了让威尔能够放松下来,配合地翻了一张牌出来。
“是逆位的‘命运之轮’。”
威尔看着他,笑得很纯净很无邪地说道:
“医生,你的运气会变差诶。”
回到乔伍德区金斯特街的花园别墅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因为考虑到那位伊文·彬格莱先生可能会在下午来访,所以艾布纳并没有再出门,而是专心研究起《死灵之书》,以期能从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虽然有了大地母神提示,又有“水银之蛇”给予了“幸运”,但艾布纳却也没觉得自己能够“躺赢”……而且命运的馈赠总是早已标好了筹码,多做一些准备,少依赖一些别人,肯定没有坏处。
然而,一下午过去,那位彬格莱先生也没再次登门,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问题已经解决。
不过艾布纳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下午时范妮小姐派人发来了请帖,邀请他去一家因蒂斯风格的餐厅共进晚餐。
艾布纳知道对方应该是已经拿到了“罗塞尔手稿”,所以欣然赴约。
晚上七点,希尔斯顿区的塞纳餐厅内。
艾布纳抿了一口据说产自因蒂斯,实际在“纯白之眼”分析中产地马锡的白葡萄酒,笑着对对面的范妮小姐道:
“多谢款待,不知范妮你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约你出来吃个饭了吗?”范妮先是调侃了一句,继而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五张拓印有字迹的纸张,递给艾布纳道,“这是你要的罗塞尔文手稿,爱玛之前因为只是一时兴趣,所以只收集了这么多。”
艾布纳接过手稿,却没有立刻观看,毕竟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其实是能读懂这种文字。
“对了,爱玛明天上午就会去王室藏书室查阅资料,到时候应该可以找到你需要的内容……所以,她约你明天夜里在贝克兰德大学图书馆见面。”范妮这时候又补充道。
“夜里?贝克兰德大学图书馆?”艾布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自己认识的女士怎么都喜欢在大半夜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