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丽娜多久联系一次?她知道不知道你在诅咒休?”
“我们一般两三个月才联系一次,距离下次联络还早……她只问结果,并不知道我具体在干什么。”特纳双目无神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艾布纳和休都松了口气。后者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灵知会的人想要找到她身上已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一个隐秘组织,也未必会为了一个序列8的失踪进行调查。而艾布纳则认为即便查到他头上也得几个月后,而到那时自己未必会怕了对方。
“我和军情九处,值夜者还有机械之心都有不错的关系,待会儿我会把这个‘教唆者’交给他们,一个序列8的邪徒想来也能值不少赏金,你们不会怪我独吞这笔钱吧?”艾辛格侦探则用夸张地口吻开玩笑道。
艾布纳知道对方这么做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在保护自己和休,毕竟人如果落入官方手中,灵知会或者魔女教派恐怕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他们毕竟是隐秘组织,可不会与正神教会正面交锋。
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再次道谢。
之后,三人又盘问了一些别的问题,但眼前的特纳也只是个灵知会的小喽啰,并不知道更多东西,因此他们的收获也不大。
在将‘教唆者’再次迷晕后,艾辛格侦探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我们把他身上的东西分一分,然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其余的交给官方去办吧。”
说到这里,他将搜出来的东西罗列在身前,总共有两枚徽章,一把三棱刺,一块星水晶,以及大约120金镑的现金。
艾辛格侦探看了看艾布纳二人,然后将星水晶和那枚命运隐士的徽章取到手中,笑着道:“最值钱的其实是那位序列8的非凡者本身,既然他归了我,我就再拿这两件好了……你们没意见吧?”
休连忙摇摇头,道:“抓住这个人完全是您一人在出力,这些东西本就是您的,我怎么可能有意见?”
艾布纳自然也这么认为,但他很好奇老师会分给他什么。
艾辛格侦探这时拿起那枚半损毁的诅咒徽章递到艾布纳手中,道:“这枚徽章应当修复不了了,对我来说没有价值。不过它还能勉强再用一次,你目前的序列没有什么战斗力,就拿它做个底牌吧。”说着,他又将那120镑现金拨了过去,继续道,“这些钱你也拿走,后面一段日子的神秘学实验花费不菲,这些就当是老师我给你提前报销了。”
“谢谢老师!”艾布纳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虽然他身上还有350金镑,但这点钱对于普通人也许是巨款,可对非凡者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另一边,休见艾辛格又把目光投向自己,连忙摆手推辞道:“不用考虑我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在帮我,我又没帮上什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分战利品……”她可没艾布纳那么厚脸皮,更何况艾布纳是对方的学生,就算分了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艾辛格哈哈一笑,将那把三棱刺推到休面前,不容置疑地道:“休小姐不要那么见外嘛!你忘了?是你推测出这位‘教唆者’会在酒吧行凶的,怎么叫没有帮上忙?拿着吧,我刚才鉴定了一下,这把三棱刺其实功能很一般,其上只有一种难以化验出来的毒素,也就相当于一把淬了毒的普通武器,不值什么。”
休本来还想推辞,但又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接受显得自己不够爽利,只得接过三棱刺,并默默决定找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三人分完了“贼脏”后,艾辛格侦探不知用了什么能力,竟将‘教唆者’特纳轻若无物般地提在手里,并对艾布纳二人道:“我现在就把他送去官方那里,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艾布纳本待应声,却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犹豫了一下后提醒道:“老师,你可以把他交给值夜者或机械之心,但最好别去军情九处。”
艾辛格侦探回过头,疑惑道:“为什么,军情九处有什么问题吗?”
艾布纳想了想,斟酌着语气道:“军方有部分人似乎也在做着人口买卖,我怕他们对您不利。”
“你是说这事背后还有军方的参与?”艾辛格皱起眉头,困惑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而且艾布纳,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母亲之前也是被拐卖的……我做了一些调查……”艾布纳半真半假地扯谎道。
“原来如此……”艾辛格侦探恍然地点了点头。
休则是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艾布纳,她没料到对方还有这种不幸的经历,却是完全没想她父亲严格来说其实也是这事件的受害者。
“我明白了……放心吧,你老师我很清楚怎么和官方打交道!”
艾辛格说罢冲两人摆摆手,然后提着特纳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井口,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一位老年人。
休和艾布纳等了一会儿,才从下水道的另一个出口回到地面。由于时间已经很晚,公共马车和地铁都已不在运营,两人只得走路回家。
休目前租住的房子在桥区,在半路就和艾布纳道别。
目送着艾布纳离去,休刚一转身,就吓得差点跳起来。因为一位穿着米黄色立领长裙,有着微卷褐发的女士正在她身后不到一米处如女鬼般幽幽地看着她。
“佛尔思,你这又是从哪里‘开门’过来的?吓死我了!”休看清来人是谁后方才长长舒了口气。
“一天一夜不回家也不留个口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哪想到你竟是出去和男人约会了!快说,刚刚那人是谁?”这话虽说是抱怨,但佛尔思淡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几分戏谑暴露出了她八卦的本质。她当然知道休绝对是去办正事了,可就是想看看她窘迫的模样。
休闻言却严肃了脸庞,她深刻地知道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和好友争辩,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所以刻意用后怕的语气转移话题道:“佛尔思,艾布纳是我的朋友,而且今天没有他的帮助,我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佛尔思果然被休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谈吧!”休在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地讲述了一遍。当然,她没有透露出艾辛格侦探的身份,也没讲艾布纳与其的师徒关系,只说艾布纳请了位强者出头才将那位袭击者抓住。
“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要是我在你的身边,即便打不过那个‘教唆者’,你知道的,有这个,我也有把握带你逃跑!”佛尔思说着扬了扬自己的手链,然后继续道,“那个诅咒徽章的影响范围应该不大,只要逃得够远,你就安全了。”
说到这里,她也不待休回答,又转换了话题,戏谑地道:“不过那个叫艾布纳的人显然处理的更好,他肯为你付出那么多,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休摇摇头,很肯定地道:“他没有那份心思的!”这一点无论从态度还是从神情,身为‘仲裁人’的休都能确定。
“那他怎么会那么用心的帮助你?按照你说的,你们其实才只见过两三面?”作为室友,佛尔思也知道休的直觉是格外的准,所以更加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他似乎认识我很久了……”休其实也有些困惑,只是她能肯定艾布纳是真的没有坏心,所以不打算深究。
……
艾布纳回到东区的住所后是倒头便睡,这一天对他来说过的实在太过刺激,再加上下午时不断地开启纯白之眼学习,让他颇有些身心俱疲。
不过即便如此,在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准时来到东区的地铁站,然后就看到休早已经等在那里。
他们昨晚分别时约好早上在这里见面。
“让你久等了!”艾布纳有些歉意,毕竟他住的离这里更近。
“不要紧,立刻出发吧。地点在北郊,有些偏远。我们先坐地铁去北区,再转乘马车过去!”休并没在意那些小事,雷厉风行地道。
一路无话,大约四十多分钟后,两人驻足在一座位置偏僻,且有些破败的庄园前。
艾布纳打量了一番这座仿佛恐怖片片场一般的庄园,有些迟疑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免费打靶的地方?”
休点了点头,回答道:“庄园的后院有个靶场……而且我有后门的钥匙。”
“就算这里再破败,也是贝克兰德附近的庄园,不会没有看房子的人吧?”被发现了会不会被轰出去?
休明白艾布纳的意思,解释道:“这里其实是我家以前的度假庄园……父亲出事后,这里被卖给了一个富商,但不知为什么住进这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传出了闹鬼的风声,这才破败下来……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老仆人看守着,他原本是我家的仆人,是个聋哑人,父亲在时对他颇为照顾……所以只要不试图进入房屋内部,问题不大。”
也就是说,别说他听不到练枪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也能卖你面子不会管?不愧是宫廷贵族后裔,哪怕落魄了也有这么多的人脉!艾布纳迅速领悟了休话里的精髓。
而休则从艾布纳丝毫不惊讶的神情中确定了一些事:
他果然知道我父亲是谁!
他果然是早就认识我的!
他似乎知道很多的隐秘!
那么,他会不会知道父亲究竟为什么会被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