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未说完呢,就见马香儿扶着脑袋来回晃了两晃晕倒在桌子上。
腊月蹭的站起,“茶里有问题!”刚说完她自己也开始眼前发昏,再看张晚晴也摇摇晃晃的向地上倒去。
谁?是谁?是谁竟然敢在石家给茶水下毒?
这是腊月失去意识前最后想到的事。
屋内三人全部晕倒后,张晚晴却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看晕倒的腊月,“嫂子,没想到吧?你以为毁了我会放过你吗?今日就在石家好好的扬扬名吧。”
她又过去捏住马香儿的脸来回端详了半天,咬牙切齿道,“小模样倒是还不差,就是脑子里装的都是马粪,活该你被人当枪使。我答应的是帮你做石家的少夫人,可没说当哪位公子的夫人,想必石家那位四公子会十分感谢我呢。”
“来人。”张晚晴低唤一声,门外进来两个青年壮仆。
张晚晴低声道,“按照计划来,去把石四少爷弄过来。”
两个仆人对视一眼,说道,“主子说的是她晕倒后抬到石大少爷院子里。”
“蠢!”张晚晴骂道,“抬进来石家四少爷自然是你主子的意思,”她用脚踢了踢晕倒在地上的腊月,“捉奸在床不知道吗?你家主子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
两仆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主子定的竟然是一石二鸟之计。
于是连忙将早就被马香儿药倒的石家四少爷抬进来,张晚晴低声说道,“出去,我给他们两人‘整理’下衣裳。”
仆人将石家四公子和晕倒的腊月放在里间卧室的床上,然后告辞退出。
张晚晴又把马香儿架着弄进去,然后心情颇好的把腊月和香儿的衣裳互换了下,头发都打的散乱遮住脸孔,这才笑着又把穿着马香儿衣服的腊月弄了出来,放在茶桌旁摆了个伏在桌子上的姿势。
“进来吧。”她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只要最后一步,自己只要到了那里把嫂子换了,等石公子回房……
她跟着两个仆人一起把“马香儿”送到了石云清的院子里,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一个下人都没有看到。
心里不由对马香儿这些手下的办事能力暗暗佩服,自己要是有这么得力的奴才,当初也不会吃这种亏。
看着躺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的“马香儿”,张晚晴心跳快的不行,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真是人走大运天都助。
“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我帮香儿把衣服换了。”两个人正要离开,张晚晴又低声道,“记住香儿说的,出去后有多远走多远,三年内都不准回来。”
两人应了一声离去,张晚晴将穿着香儿衣服的腊月草草从床上弄起来,然后出门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这是她和自己丫头定的暗号,把腊月偷偷扔到马香儿药倒的石家马夫棚子里。
“咕咕咕,咕咕咕咕。”张晚晴连叫了几声却不见回应,正纳闷呢,后脑勺忽然一疼,便晕了过去。
石云清步态悠闲的跨进门来,看着倒在阿八怀里的张晚晴,淡淡道,“如了她的意,将她送到马棚里去吧。对了,告诉那马夫,委屈他了,将来他大婚之日,府里不会委屈了他。”
阿八夹起张晚晴飞奔出去。
石云清望着床上衣发散乱的腊月,手指轻轻摩梭过她的脸庞,神情温柔,“你说明天被人发现我们一夜同床共枕,会怎么样呢?”
他轻轻在腊月身旁躺下,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但是却一点不想让戴雪得到你,你好好的做你的张夫人不好吗?”
一把拥过腊月,石云清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晚磁州城红香楼里,戴雪是不是这么拥着你的?”略一沉吟,他摇头否认,“应该不是这样,你那晚穿的衣服可是纱衣。”
石云清起身到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个包裹,里面放着许多女式衣服,他翻检了半天,挑出一件榴花红的纱衣来,走回床前,伸手去为腊月换衣,“想必换上这件就会和那晚很像了。”
他暗笑一声,自己十二岁便被丢进各种绝色女人堆里学着承受诱惑,早不知心动为何物,怎么这个女人倒让自己差点乱了心智呢?
自嘲一笑,他手指点在腊月红润的双唇上来回擦蹭着,“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以你的性子会怎么做呢?”石云清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叹口气,“你平素行事十分顾及名声,想必若是吵嚷出去了,你会做什么极端之事吧?”他为难的皱着眉,“可是我又特别想看看真那样的话你会是个什么反应,该怎么办呢?”
说着令人动情的话,可是呼吸却丝毫不曾慌乱,“腊月在勾引我吗?我想到怎么做了,我不碰你,就这么放着你在我这里睡一夜如何?”他想了想,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以腊月的脾气,没有失身,衣冠整齐的睡了一夜想必你是可以承受的。其实在凤凰寺内,你昏迷的那三天我们不一直都这么在一起的吗?腊月似乎也不介怀。”
“有点怀念那时的腊月呢,可是你似乎心里谁也没有,你喜欢戴雪吗?”石云清问完自己先嗤笑一声,“真是句傻话,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是被迫的。算了,不逗你了,若是真给你穿了这种衣服只怕你要恨死我了。”
石云清无奈的拿起那件纱衣,又收回了衣柜里,“只可惜这件衣服没有用武之地了,只好一并送给紫月。”他说完扶起腊月亲手为她把算乱的发髻梳理好,又把她自己的衣服为她换上,然后颇为遗憾的叹口气,抱着腊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