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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婚之后,萧华雍渐渐也发现了沈羲和一些偏好,尽管她并没有特意表现出来,但细心留意还是能察觉,沈羲和喜欢吃奶制品,只要加了羊乳或者牛乳之物,她总能多吃一些。
近来她总是天亮就冒雨而出,天渐暗才伴雨而归,他是个卧床不起的人,不能伴在他左右,要是天晴他还能假装拖着病体跟着,现下这样的天日,他便是想拖着病体也不大好。
看着就是去添乱,只得在府邸里等着她归来,闲来无事用姜与牛乳煮了热茶,他觉着味道极好,这才在这里等着,盼着她能第一时间尝一尝。
要说整个县内,唯一清闲的就是萧华雍,他这体弱多病让他不得不静养,可饶是如此,也没有人有半点微词,甚至太子殿下什么也不用做,都比整日陪着他们在泥地里挥汗如雨的萧长卿与萧长彦,更得百姓的心。
因为太子殿下是神明指引,拖着病体,来带着他们渡过难关之人。
“你若真受了寒,谁来候着我归家?”沈羲和双手捧着温热不烫手的瓷盅,暖意从指尖深入肌肤,蔓延到了她的心里。
知晓她担忧自己,萧华雍转过身,取了斗篷为她披上,拉着她在一旁的小亭子坐下:“我省的,有你在我身侧,我哪敢不爱惜自己?快尝尝,我这新茶。”
沈羲和本就不是个逮着不妨,喜爱唠叨的性子,低头掀开瓷盅,浓郁的奶香伴随着暖气袭来,让她忍不住深嗅一口,拿起勺子就忍不住尝了一口,闻着虽然有姜的气味儿,但喝着没有丝毫姜的辛辣。
“我知晓你不喜姜。”萧华雍看到沈羲和舒展的黛眉,轻声道。
她不喜姜的辛辣,平日里的菜肴都是能少姜便少姜,先前为她熬得姜汤,可比让她喝药还为难,这才琢磨了一下,驱寒到底是姜更佳。
“香醇绵长,直暖入胃,好茶。”沈羲和忍不住夸赞,然后放下了勺子,捧起瓷盅小口小口连续喝着,很快将一盅都饮尽,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有,我命人去取,我们回房。”萧华雍唇角就没有落下。
沈羲和微微颔首,两人相携往前,一高一矮,极为和谐,明明连手都没有牵着,却像发丝在风中纠缠一般,说不出的缱绻旖旎,好似潮湿的冷风都消减了些许寒意。
与东宫夫妇其乐融融不同,远在京都的祐宁帝,终于收到了迟来的传信,是萧长彦传来,倒不是告状,而是他的职责必须将发生的种种尽数上报。
祐宁帝看完之后,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震得几个大臣都心口一紧,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先开口。
祐宁帝愤怒,是觉着沈羲和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自作主张。但萧长彦将事情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地缓缓道来,包括沈羲和反驳萧长彦的话在内,愣是让祐宁帝想要责难,都找不出出发点。
说他们目无君上,消息也递来了,之所以这么慢,实在是登州情况特殊,而登州的水患等不到陛下回信许可。说他们装神弄鬼,偏是他先认可了天降奇石,亲自下令派了萧长卿护送萧华雍去登州……
一口气憋在心口,祐宁帝气得发堵,暗自后悔将沈羲和弄到京都,思及此不由隐晦扫了刘三指一眼,去查沈羲和的性情之事,是由刘三指负责,查出来的人可比真正的人难缠多了。
做事滴水不漏,随机应变之能更是令他都不得不赞叹,强势却又不冲动,睿智却不自满,比沈岳山更难应付!
刘三指把头低得更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位太子妃又出了幺蛾子,他这一辈子,事事妥帖,从未有一件事儿办得令陛下不满意,唯独在太子妃这儿出了纰漏。
压下心中的不愉,祐宁帝扫了眼垂首恭敬的大臣们:“登州之事……既已成定居,又得上苍指引,是我朝之福,传令下去,全力补给登州。”
大臣们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不吉利的话他们也不敢说,若是此事尚未实施,自然可以争论一番,已成定局,就连陛下都只能盼着好,他们岂敢说不好?
倒是有人嘟囔了一句:“这神明附体,为何是太子殿下,而非……”
而非什么?
虽未说明,但没有人不知道未尽之言,是太子殿下,而不是陛下。这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更
受苍天眷顾?再一联想到今年祈福之时,陛下的香如何都上不了,偏太子殿下能。
聪明的人都装作没有听到,祐宁帝目光冷了冷,却没有发难,而是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们无事便散去。
所谓神明附体,祐宁帝没有当一回事儿,不过就是故弄玄虚,活人无脉象算什么,沈氏背后的神医还能令死人复活呢!前不久,沈岳山不是亲自表演了一回?
倒是今年他上的香,若说之前有三分怀疑是沈羲和所为,此刻便有七分怀疑,然则他拿不到证据,也不知沈羲和是如何动的手脚,只是想沈羲和这是不由余力在为萧华雍造势。
难道还想谋反不成?若说不想谋反,沈羲和不知这样下去,只会是将萧华雍架在火架子上烤?
储君之名胜于帝王,不是招惹杀身之祸是什么?
亦或者沈氏这是故意做局,引他对太子痛下杀手?
一时间,聪明的帝王,都想不通背后之意。
若是沈羲和知晓,只能无奈笑一声,不过是巧合罢了,她压根没有想给萧华雍造势,还是这样的势。
但那句话还是传到了沈羲和的耳里。
“殿下,百姓都在讨论神明择君……”紫玉听到的第一时间转告沈羲和。
沈羲和微微一挑眉,看了眼坐在远处手执书卷,气定神闲翻看的萧华雍。
似乎察觉到了沈羲和的目光,他隔空对沈羲和暖暖一笑。
沈羲和才不信紫玉都听到了,他却不知情,还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结果萧华雍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洋洋得意道:“我有夫人,何所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