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造举发代王为盗墓案主谋,三堂合力调查,却并没有查到与代王有关的直接证据。百姓经过先补贴后征询如何处置于造家眷之事,对皇家再无一丝不满,不少人想着不会是代王。
毕竟皇陵都被炸了,皇帝的儿子再缺钱,能够去刨自家祖坟么?
兼之于造一个满口谎言之人,他先坐下十恶不赦的之事,又被查出冒名顶替,他的话只怕不安好心,未必可信。
百姓得到了安抚,代王之事暂时查不到证据,祐宁帝也没有催促,更没有将代王放出来。
沈羲和暂时没有理会这些事,因为沈岳山入京了。
她一大早就跑到城门口翘首以盼,当看到那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骑着骏马朝着她疾驰而来,她的双眸就像夜色下晕开了涟漪的春水,温柔而又波光粼粼。
“闺女——”沈岳山的嗓门极大,一声高喊整个城楼为之一静,只是眨眼间就看到那抹熊一般结实的身影跳下了马,冲到了沈羲和的面前。
“阿爹!”沈羲和小跑上前,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粗糙又有伤疤,与她柔软细腻的手相碰,那种不适感让她眼眶忍不住蓄起了泪光,流露出疼惜。
沈岳山是个高大伟岸的男子,身强体壮,肩宽体长。西北常年的风沙让他肌肤黝黑,眼神锐利似沙漠之中的雄鹰,他打量了沈羲和一番,先是满意,接着就虎着脸:“谁许你来城门口等着,你瞧瞧这儿风雪多大,伤寒了可如何是好?”
沈羲和抬眼望去,天空飘落着零星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雪花,此刻并无风……
“阿爹,我就是想早些见到阿爹。”沈羲和温声道。
“阿爹这么大个人你还能见不着?以后不准这般任性!”沈岳山板着脸。
沈羲和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就绕开他走了。
吓得沈岳山整个人一僵,脸面陪着笑脸:“都是阿爹不好,阿爹啰啰嗦嗦阿爹的乖乖别气气坏了可不好。”
沈羲和不看他,把脸转动另一边:“气坏了也抵不上风寒伤身。”
“不不不,都伤身都伤身,阿爹不好,阿爹不识好歹,阿爹没有体谅你。”沈岳山低声下气赔小心。
“日后还凶不凶我?”沈羲和瞪着他。
“阿爹发誓再不敢犯。”沈岳山伸出四根手指。
沈羲和清灵的双瞳望过去。
沈岳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蒲扇般的大掌,嘿嘿一笑,将小拇指弯下去:“发誓,发誓。”
沈羲和憋不住笑了,沈岳山不知为何,自小大到,她一温和他就严肃她一生气他就小心翼翼。
“走吧我们快进城。”沈羲和挽着他的胳膊。
入了城就直接往郡主府走沈岳山挺想和女儿一起挤马车连爱驹都不留恋了,他身板壮实,马车一塞,直接占了半个马车把红玉和碧玉都赶下去只剩下珍珠。
“阿爹给你挡风。”似乎也察觉到女儿马车过于秀气他给自己找补,接着就开始数落沈云安的罪行,“你兄长,与我上辈子定是血海深仇,整日就知气我,每日都说念你,你在京都又给他做吃食,又给他做枕头,还给他做衣服鞋袜……”
叭叭叭一大堆,句句在数落沈云安,实则时不时用眼神瞄她,控诉她一碗水没有端平。
沈羲和端起架子:“阿爹这话说的,好似我不曾给阿爹做吃食,不曾给阿爹做枕头,不曾给阿爹做衣服鞋袜。我还给阿爹送了个独一无二的杯子,对了,我今年做的香煤,阿爹你分了一半给阿兄么?”
“分了!”沈岳山理直气壮道。
沈羲和狐疑地眯了眯眼:“当真?我可是要去信问阿兄。”
沈岳山顿时气势一矮,眼皮连连眨了眨,沈岳山对着沈羲和一心虚,就会不自觉连连眨眼:“你阿兄他说他年纪轻,内火重,用不着。”
珍珠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怜的世子爷指不定顶着寒风求王爷分香煤,王爷定然不会心软,只会一边享受一边炫耀。
沈羲和也不拆穿他,而是道:“阿爹还说阿兄不孝,香煤都全留给你了。”
沈岳山:……
细细品味了会儿宝贝闺女拐弯抹角给臭小子正名,心里醋坛子打翻了,沈岳山冲着车顶哼了一声。
“阿爹这是气着了,定是呦呦不对,呦呦回府就去自省……”
“阿爹没有。”沈岳山干巴巴道,“呦呦乖,阿爹是气你阿兄。”
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女儿不悦,都是儿子的错。
这是沈岳山的定律,沈羲和不与他掰扯下去,再掰扯下去,沈云安就成了天底下第一不孝子。
带着沈岳山入了郡主府,沈羲和让他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修剪了一番胡子,亲自给他梳了头发带着发冠,才让他入宫给祐宁帝请安。
沈岳山和沈云安不同,他上京当日除非是深夜,宫里禁宵下匙否则都得入宫面圣。
沈羲和才送走沈云安,都还未回到屋子里,下人便来报:“郡主,二娘子来了。”
“让她进来吧。”沈羲和低声吩咐。
不是她觉得沈璎婼好,也不是感念之前沈璎婼的所作所为,甚至面对沈璎婼的存在,她有些失落,失落阿爹不止她一个女儿,可沈璎婼到底是沈岳山的亲骨肉。沈岳山对她就应该肩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她作为姐姐,是没有理由和资格去阻拦沈璎婼想见沈岳山的心。
“阿姐。”沈璎婼入内恭恭敬敬给沈羲和行礼,她有一点激动,她原本以为沈羲和不会允她进来。
“不用多礼,阿爹应是要在宫里用夕食。”沈羲和淡淡说了句,就起身走了。
把沈璎婼一个人晾在这里,沈璎婼的奶娘担忧地看了自家二娘子一眼。
沈璎婼寻了个位置坐下,这样也应挺好的,她也自在些,总比与沈羲和相顾无言来的轻松许多。。
“郡主,二娘子看着心思纯正。”珍珠随着沈羲和走远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