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飞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是雪飞的不是,劳母亲操心了。”
若舒叹了口气,“我再多劝你一句,这女子啊要在该硬的地方硬,这不该硬的时候,千万要放软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
她这话说得爽利无比,可惜在场除了赵雪飞更无旁人,无人为此咋舌,特立独行的卢若舒竟然如此说教于旁人。
回到府里,直接去了秦道川的书房。正在伏案描画的秦道川见她脸无喜色,已猜到九分。
“幸亏其他人没让我这样忧心,不然,这么多儿女,愁都要愁死了。”若舒报怨道。
“这倒是,忠源没有子嗣、盛琰不愿成亲、婉珍和婉华尚未出宫,这哪桩哪件都够你操心的。”秦道川笔下未停,顺口说道。
“说得好像全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呢?”若舒没好气地说道。
“一切随缘吧。”秦道川说道。
“说得好像除了这样,你有其他的法子一样。”若舒回怼道。
秦道川终于停笔抬头,“怎么?没看到好脸色?”
若舒白了他一眼,“跟你当初差不多的德性。”
秦道川陪坐在她旁边,亲手从秦南手里接过茶,递到她面前,“她自己酿的苦果,只能她自己去尝。”
若舒打量着他,“下半句呢?”
秦道川失笑摇头,“我这不正在做么?”
“你说得对,他愁任他愁,何必让人牵着走。不如依旧过自己的闲散日子。”若舒端着秦道川递给自己的热茶,饮了一口,“你这茶,实在不怎么样。”
秦道川轻笑接道:“老六媳妇的茶呢?”
“忠源在这上面倒是没亏待她。”若舒如实承认道。
“那便说明无需太过操心了。”秦道川说道。
“忠清和娴苔呢?”若舒问道。
“两个刚在这里弄了一身的墨,奶娘带回去清洗去了。原本打算你若是被留饭,我就去陪他们吃晚饭。”秦道川。
若舒哼了一声,赵雪飞确实没讲这种客套,虽然她提了,自己也未并会留下。
那边,赵雪飞被若舒这一折腾,又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事后自然想明白了义母这是在点醒自己。可惜忠源因为新朝伊始,诸事缠身,有时论事到深夜,有时在御书房熬到深夜,便干脆留宿在了宫里。
只害得这边的赵雪飞在宅院中苦等,却难得有机会见到忠源。来了也是来去匆匆,连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位义母再也没来,陌生的京城中她连个说话之人都寻不到。赵雪飞苦闷不堪,决定忠源下次再来,无论如何都要提出外出转转,再困下去,没有相逼自己都要发疯了。
而在忠源这里,所有的事态似乎都这样平息了下来,也可以说是停滞在了这里。直到忠淇的一封信,打破了这种沉寂,长公主想回宫探母。
同样收到信的若舒看着长公主在上面提到,说是她嫁入秦府多年,却多未在公婆前尽孝,以往是情势所逼,现在若再不来,实乃不孝。最后提了句,既回京城,也想去探望母亲。
若舒并没有在意,分别多年,虽说早已知道对方安好,但母女连心,如何能不挂念。再说现在也着实方便,无论太妃认没认出忠源,都已经知道他并不是‘宁王’。
秦道川说道:“盛珪在时,有些头疼。这回去了,又觉得冷清。若来,不如都带来吧。”
若舒摇头,“你上次不还说,他立志要向景天和盛琰一样,也顶起半边天么?想必不会来了。”
秦道川接着说道:“他不来,盛瑎来也好,与忠清和盛玦一同进学;还有那个老四,正好与娴苔作伴。”
若舒说道:“你这祖父当得着实不称职,老四叫婉茹。”
秦道川回道:“不服老都不行了,确实是叫婉茹。”
“新宅里应该有果子熟了,得空去摘了来吧。”若舒实在受不了他犹如老翁一般的尽想着含饴弄孙。
“也好,明日就带了几个小的去,夫人可愿一同前往?”秦道川问道。
若舒摇头,“我手边还有许多事未了帐,拖不得了。”
东郡不比北地,得到首肯的长公主不过两日便出现在国公府。秦道川与若舒端坐正堂,虽然极力婉拒,但长公主坚持领着四女婉茹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全了入门媳妇的礼。更大方在奉茶之后,接了若舒送给她与婉茹的见面礼。“公公婆婆,四郎与盛珪不得空,媳妇便领着盛瑎和婉茹归来了。”长公主在北地生活多年,说话做事皆是一副北地的做派,要想在她身上寻些宫中的痕迹怕是不可能了。
与若舒的好奇打量不同,秦道川因为她的做派更觉得亲近不少,“院子你大嫂早就收拾好了,用过饭后,先去歇息,明日才好进宫。”
长公主回道:“是,有劳大嫂了。”
慧容想着长公主归来,那婉珍必然离出宫不远,内心高兴,“这有什么?一直盼着你来。”
“瞧我这记性,我从北地出发时,长兄带了信和东西来的。”长公主说完,就欲招呼人将行李中的东西寻出来。
“不急,不急。”慧容连忙拦住,“我去催催厨房的菜。”走时连脚步都轻盈了。
“盛瑎,你不是说要带婉茹好好在府里转转么?还等什么?”长公主说完,秦道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你们三个也陪着同去吧。”得了首肯的忠清、娴苔和盛玦哪里还坐得住。五个小娃你牵我拉,片刻就只闻欢声笑语不见人了。
“公公,我明日入宫,哪些话可说,哪些话不可说?虽然来是忠淇和盛珪都说了不少,但他们也是要我切记先问过您。”长公主说道。
若舒对这位直白的媳妇更加好奇了。秦道川说道:“太妃只知忠源并非‘宁王’,其他的没有明说。忠源也不想多生事端,只见过太妃一面。”
长公主接道:“那便简单了。我明日入宫,只谈北地之事,至于能入宫的事,只说是公公的功劳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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