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度)
唐玄佑又喝了一口酒,他晃了两下壶里的酒,抬眸望向了萧昭。
“只是教过他一些识文断字的基本功罢了,算不上他的师父。况且,人家可是王爷之子,我算什么?凭什么去找他?”
一语落罢,他又饮了一口酒,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乔明锦微挑起眉,笑着问:“一向狂妄自负的唐大才子,如今这是怎么了?”
唐玄佑也笑了笑,继续喝着他的酒,没再说话。
这时候,宋祁安从外走进了大殿,在找到乔明锦之后在她耳边低声道:“他回府了。”
乔明锦点了点头,将葡萄放回了白玉盘中,站起身道了一句:“本宫今日乏了,该回去了。”
她又望向赵卿卿,“卿卿,我先回府了,这里有唐玄佑陪你,我也放心。”
说这话时,她有意无意的望了唐玄佑一眼。
赵卿卿羞红了脸,然而唐玄佑全然没注意她们在说些什么,他的目光紧紧落在了宋祁安身上。
就在乔明锦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宋祁安的胳膊,开口问道:“我好像见过你。”
宋祁安笑了笑,推开了他的手,拱手温声道:“奴伺候公主左右,公子眼熟我也正常。”
“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唐玄佑的疑惑情有可原,毕竟他生得一副美人骨,却刻意扮的极丑。
最重要的是,宋祁安每次出现在世人面前,都是以不同的模样出现的。
皮变骨不变,瞧着多少会有些熟悉。
乔明锦挡在了宋祁安面前,笑着道:“我身边的人生的好看,你印象深些,倒也正常。”
唐玄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也...不怎么好看啊。”
乔明锦闻言没忍住扑哧一笑,她连忙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
那一刻,她抬眸看他,他垂眸望她。
两个人同时对视在了一起。
他见她用扇子挡着自己满面笑意,一时间也没控制住自己,与她相视一笑。
一人笑中带着些宠溺,一人笑中带着些调皮。
唐玄佑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他默默翻了个白眼,望向了别处。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目光与不远处的萧昭正好碰了个正着。
萧昭很明显没想到他会忽然间转身,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极其尴尬。
或许只有萧昭一人觉得有些尴尬。
起码萧昭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连忙躲开目光,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有些愧疚,再次抬起眼眸,想要去与唐玄佑说上几句话,却发觉唐玄佑的目光早已落在自己的酒壶上了。
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仿若方才根本没看见萧昭一般。
萧昭微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果然对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
他果然...永远都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他根本谁都不在意。
更别提他这个只有一段时间师徒情谊的小徒弟了。
萧昭想,或许在唐玄佑的心里,他根本就算不上他的徒弟。
或许只是过路人罢了。
唐玄佑被安平王赶出府之后,萧昭求过安平王好多次,想要让唐玄佑留下,可是安平王不肯。
他没有办法,只好暗中去找唐玄佑,奈何唐玄佑离开之时没和他说一句话,他连唐玄佑的住所都不知道。
这还是唐玄佑离开安平王府之后,萧昭第一次见到唐玄佑。
他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唐玄佑,可他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愧。
明明他教他读书习字,教会了他那么多,最后一分钱没有拿到也就算了,还被灰溜溜的赶出去了。
萧昭总觉得自己对不住唐玄佑。
这让他不敢面对唐玄佑。
唐玄佑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他此刻只顾着喝酒,把手里这壶喝完之后又开始找新的酒。
旁人喝酒都是倒进白玉杯里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他唐玄佑不一样,他直接掂着酒壶望嘴里灌。
酒从嘴边流出来滴在衣服上他也毫不在意,仿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样。
乔明锦啧啧叹了一声,给他递了一个手帕,有些嫌弃的说了一句:“若你不快些把自己衣裳上的酒擦一擦,怕是待会会就要被当成乞丐赶出去了。”
唐玄佑没接过她的手帕,他有些不屑的开口:“要擦我也不用你的手帕。”
“谁让你用我手帕擦了?”乔明锦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拿着我的手帕,当个信物。
待会儿有人要赶你走了,你就给他瞧公主府的东西,你放心在这里吃吃喝喝,我看谁敢赶你走。”
唐玄佑闻言,似信非信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手帕。
“你会有这么好?”
“我对你,当然不会有这么好。”乔明锦说罢,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赵卿卿。
她收回目光,笑着道:“反正你一直在这里吃吃喝喝,吃到尽兴就对了。”
唐玄佑没明白她的意思,但思前顾后也觉得收下手帕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便将手帕收下了。
“走了。”乔明锦拍了两下赵卿卿的肩膀,之后便笑着离开了。
宋祁安跟在她身旁,青桑则是早在南卿的事情结束之后便回了公主府。
乔明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她去做。
公主府内,还有一盘棋等着她回去。
乔明锦悠闲的坐在轿子里,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问宋祁安:“祁安,你觉得府上现在怎么样了?”
宋祁安一边帮她倒了一杯桂花茶,一边道:“你这盘棋,应是要收尾了。”
乔明锦面上笑意愈浓:“顾愠和现在也应该回到将军府了,我倒是有些期待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
宋祁安看了她一眼,见她兴致正浓,便又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茶,没有回答乔明锦方才的话。
他喝了一口茶之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谷溪音?”
“谷溪音从头到尾没做错过什么,我没有任何理由处置她。
况且这么多年以来,她在长安城一直收留那些孤儿,教他们读书,给了他们一个家。
她在长安城做的都是善事,这么一个大好人,一直以来都行善积德,我自然不会杀了她。
只不过,她到底是顾愠和的人,我也不能这般轻易的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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