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愠和道了一句:“你不必知道。”
乔明锦快步跟上了谢初尧,拦住他面前道:“你先别跑,听我解释。”
谢初尧停下脚步,望着她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这就是你做的一个局罢了。”
“对,没错。”乔明锦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做的一个局,可你真的以为,在那么乱的一个街市里,冬儿会那么巧的抱住你的腿吗?”
他抱的不止是巧,还准确无误。这么多人里,他怎么会这么巧选中了谢初尧?难道单单是因为他生的好看?
这太离谱了。
“你真的以为,把你的衣裳弄脏是偶然吗?
冬儿把眼泪鼻涕抹在哪里不行,为何偏偏要往他身上显眼的地方使劲抹?
“你真的以为,兰儿将我们带回学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她分明有更多的选择,成衣铺子就在附近,她完全可以去买一件新的衣裳给他先换上,也避免了谢初尧回学堂穿谷溪音那一身极小的衣裳。
“你真的以为,她将我们带回学堂,只是为了让你清洗一下衣衫吗?”
长安城那么大,哪里不能清洗?
“你真的以为,谷溪音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吗?”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他需要一件新衣裳,她便刚做好了一件自己的新衣裳?
谢初尧闻言一愣,他脑海里开始闪过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从冬儿出现开始,他便陷入了顾愠和设的一个局里。
这一切,都是顾愠和安排的。
冬儿并非是正巧那日跑出来碰上了谢初尧。
顾愠和在得知乔明锦的行踪之后,便安排冬儿在那里守着。
冬儿虽然长得矮,但是他的年纪并不小。
顾愠和的安排,他能够听懂,也能够照做。
而兰儿也是故意要将谢初尧带回学堂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瞧见谷溪音。
顾愠和有一百种法子,能安排谷溪音与谢初尧相遇。
这只是他选择的其中一种方法而已。
起处顾愠和有怀疑过,他不明白怎么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
包括谢初尧主动提出要去学堂,也是他没想到的。
直到今天顾愠和才明白,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乔明锦在身后推波助澜。
这是顾愠和设的一个局,她乔明锦只是一阵风,吹动了这个局顺利进行罢了。
说白了,从冬儿的出现,到谢初尧与谷溪音的相遇,再到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
所谓的良人,都是骗人的。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良缘。
那般巧合的相遇,命中注定的缘分,其实只是一个局。
他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其实只是做了一颗棋子。
乔明锦自始至终都明白,谷溪音的出现绝非偶然。
因为有一个疑惑,困扰了她两辈子。
那就是为什么顾愠和在攻入长安城之后,始终留着谢初尧的性命。
不仅没对谢家做什么,还保住了他全家上下平安喜乐。
这太奇怪了。
顾愠和那么一个狠毒的人,在凭一己之力改朝换代之后,怎么可能会留前朝高官活在人世?
他那么狠毒的人,愿意留谢家活下去,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谢家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还能帮他去做事。
谢初尧满门忠烈,自然不可能会背叛大齐。
可他身边多了谷溪音之后便不一样了。
谷溪音就像一坛酒一样,让他沉醉其中。
她的话,他全都愿意听。
只要有谷溪音在,顾愠和就不愁谢家父子会不听话。
工部掌握着火药库,这对他而言极其重要。
控制工部这对父子,是他大计中极其重要的一步。
所以,顾愠和才会安排了这么多。
只是他没想到乔明锦会再次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仅揭开了这一切的真相,还让谢初尧长了个记性。
以后再想引谢初尧上钩,那便难了。
他这些日子的计谋,都付之东流了。
而乔明锦,终于在今天解开了困扰了自己许久的疑惑。
虽说她早些时候便隐隐猜测到了一切,但她没法一口咬定这是顾愠和所为,所以才一直陪着谷溪音演戏。
为的便是等待南卿的出现,让她来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早在谷溪音出现在谢初尧身边之前,乔明锦便让宋祁安去调查过谷溪音的来历。
她查到谷溪音是从西域来的时,便想到了顾愠和。
她派人在溪音学堂附近盯过一段时间,终于发现了顾愠和的人出入学堂。
前生的疑惑,在今生找到了答案。
只是苦了谢初尧。
一片真心终是错付了。
谢初尧始终都不愿意接受这一切,他眉心紧皱,将整件事情想明白之后才道:“阿锦,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
乔明锦道:“提前告诉你,能有什么用呢?”
她想让他有朝一日能有自己判断的能力,她希望他能自己看破阴谋。
她不想谢初尧以后还会被顾愠和再利用一次。
所以提前将一切都告诉他,能有什么用呢?
无非是让他在对谷溪音动真心之前,对她有所防备罢了。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他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对她的喜欢。
即使今天知晓了一切,知晓了她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
他还是没法控制住自己对她的那份心。
让他控制自己,让他忘记,他真的无能为力。
自与她相遇的那一天起,他便每时每刻都想着她。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在做什么。
就算入眠,也会梦到她的身影。
他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
乔明锦明白他的心思,她见他许久都不言语,便道:“初尧,你若是还想对她好,我不会拦着你。我明白你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那一份喜欢。
我也绝不会拦着你,也绝不会劝你。我只想让你知道,世上有很多事情,并非是真的。她对你的情意是真是假,该由你自己去判断。”
该由他自己去判断,该不该结束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未开始的这一份感情。
谢初尧苦笑:“何来真假?她对我,何时有过半分情意?”
连相遇都是一场局,她又怎会舍得付出自己真心实意?
乔明锦沉声道:“当断则断。”
趁现在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