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她目光冷若冰霜,声音也极其冰冷:“顾愠和,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顾愠和闻言双眸微敛,旋即又立马笑道:“我是公主未来夫婿,公主缘何要杀我?”
“你记住了,这婚事,本宫既是能应,那便也能退。”
她的语气已然冷到了极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乔明锦不知道若是再让她与顾愠和待上一会儿,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光天化日之下,她不能给皇室丢人。
想到这里,她冷冷说了一句:“回府。”
说罢,便转身从西边楼梯走了下去。
萧昭恨铁不成钢地望了顾愠和一眼,低声道:“你完了,这下你是真的完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自求多福吧。”
说完便赶紧跟上了乔明锦。
顾愠和望着乔明锦的背影,缓缓收起自己脸上的全部笑意。
不到片刻,他这一双眸便宛若寒潭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
恰逢午膳时间,乔明锦正好回到了公主府。
已经安全送她回府,萧昭本该离去,却非要赖在这里不走。
说是许久没来过公主府,想重温一下公主府厨子的手艺。
乔明锦拗不过她,只好任由他留下。
只是她现在并无胃口,故便让萧昭独自一人去用膳。
自己则是回了房中歇息。
她并不累,她只是心中烦闷,郁结于心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坐在窗前,望着园内的桂花树发愣。
她不懂,她不懂父皇为何不愿对他下手。
她不懂顾愠和为何能在长安城如此嚣张。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分明已然知晓了前生的悲剧,却没有一点办法。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乔明锦有些疲惫地应了一句:“本宫要歇息了,有什么事等本宫醒了再说。”
门外的人闻言并未离去,而是温声唤了一句:“乔乔。”
原来是他来了。
乔明锦这才站起身,过去为他开了门。
方打开门,她便闻到一阵橙香,她微微抬眸,只见宋祁安端着一个盘子,笑着对她道:“乔乔,我做了蟹酿橙,你要不要尝一尝。”
这股香气令她心情好了许多,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鲜香之味扑鼻而来,她忽然来了食欲,忍不住道了句:“好香。”
宋祁安笑了笑,跟着她的步子走进屋子,将手中盘子放到了桌上,温声道:“现在还热着,你快尝尝。”
乔明锦迫不及待地用勺子盛了一小勺,吃了一小口之后瞬间展颜。
这一口下去,橙子的酸甜清香与蟹黄的鲜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味道即不失鲜美,又酸甜可口,着实是令人心情大好。
乔明锦此刻已全然将方才的烦闷抛之脑后,脑海里装的全都是蟹酿橙的清香可口。
她忍不住称赞道:“太好吃了,只是可惜了你这一双手,本该去济世救人,却在这府内为我烹饪佳肴。”
“济世救人也好,烹饪佳肴也好,只要......”他顿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只要如你所愿便好。”
他这句话被她听的一清二楚,她垂眸,将笑意藏在眼底,并未言语。
他见她吃得高兴,心底也觉得欢喜,温声道:“你若是喜欢这个,我日后天天给你做。”
乔明锦点了点头,将这一整个吃完之后,用手帕擦了擦嘴,望着宋祁安问道:
“祁安,我记得此时并非是橙子成熟的季节,就连宫中都吃不到新鲜的橙子,你这橙子不仅新鲜,还那么甜。你老实同我讲,这橙子你是从哪弄来的?”
宋祁安解释道:“我前些日子托人从江南送来了一株橙子树,就种在了后山。前些日子我从古书中学到了一些能让他长得更快的法子,便试了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今日我去后山的时候,正巧瞧见橙子已经成熟了,便摘了一些回来给你吃。”
乔明锦眉心轻皱,语气里满是担忧:“可是今日有雨,你怎么还去后山,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
宋祁安笑了笑,温声道:“没事的,这么小的雨,不会有事的。”
乔明锦心底明白,今日这雨分明不小,他是为了让她能够宽心,故才说雨小的。
她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愿拂了他一片好心,于是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没事便好。”
“我没事。”宋祁安说完,忽地想起来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今日你为何不愿用午膳?”
乔明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愣了一下,微微垂眸,轻声答道:“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怎么了?”他问。
“今日,我......”她顿了一下,眉心微微拧起,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继续道:“今日,我遇到顾愠和了。”
宋祁安这才明白过来,他讷讷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原是如此。”
原是因为遇到了他。
只是可惜,在有关顾愠和的事情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再因他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他明白,若是那一桩桩往事放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他所能给她欢喜。
只要她能欢喜,便是足矣。
乔明锦头枕着手,歪着头望着宋祁安,沉声道::“祁安,我今日入宫对父皇说了顾愠和的事情。”
宋祁安有些疑惑地问道:“他的事情?”
“就是他给徐府送信说想要得到那批火药的事情,我还将信给父皇看了。”
说到这里,乔明锦眉心拧得更紧了些,她继续道:“只是我没想到,父皇看了那封信之后,并无要降罪于他的意思,反倒是让我不要插手此事。”
宋祁安闻言仔细思索了一番,想了一会儿过后才道:“陛下这么做,或许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先莫要着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我怎么能不着急,眼看着他如今已然有了篡位的心思,父皇又对他百般纵容,我根本没法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