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张晨他们紧锣密鼓地进行拍摄,张向北根据张晨要拍的那些画家和作品,他拿着纸,带着摄像,周日的白天,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大都会博物馆,回来之后,张向北把张晨写的画家重新从1到N编了号,还画了一张路线图。
柳青和摄像一看大喜,都夸张向北聪明,只要按照张向北的路线图,按编号一路拍下来,就不会有遗漏,还省了很多在博物馆里来来回回跑的时间。
张向北和摄像去大都会博物馆的时候,赵欣和张晨在网上搜资料,柳青坐在一边,张晨一个个,把大致要说的内容和柳青说了,张晨说,我不能和你讲的太细,讲太细,到时就不刺激了。
柳青说可以,她用了一本本子,把张晨说的这些,她认为是亮点的点记都下来,这样,等到实际拍摄时,张晨要是漏说了,她可以在边上提醒他。
五点钟的时候,他们就进入了大都会博物馆,在办公区的会客室里等,馆长安排了一名工作人员陪着他们,等到五点半一闭馆,清洁人员还在打扫卫生,他们马上就进入一个个展厅,开始工作。
当天晚上和第二天白天,他们把已经拍摄好的内容重新过一遍,不足的部分,第二天晚上再补拍。
第二天,周一晚上工作结束,大部分的内容已经拍好,柳青让张向北和馆方约定,周三再来拍摄一个晚上,因为他们第二天,整个一天都要在现代美术馆拍摄。
周二上午九点半,他们进入了现代美术馆进行拍摄,周二是现代美术馆的闭馆日,但TheModern餐厅还是正常营业,餐厅通往美术馆里面的门被锁上了,但开向外面马路的大门还开着。
张晨他们的中晚餐都是在这里解决,也正好利用中晚餐的时间,把前面已经拍过的东西过一遍,需要补充的就继续补充。
周三的白天在古根海姆,晚上还是去大都会,古根海姆周四是闭馆日,这一天,小芳和张向北,带着张晨他们游玩了一天,看了自由女神像,九一一遗址,去了时报广场和帝国大厦,小芳还带他们去了国内的游客很少去,但她自己很喜欢的高线公园。
高线公园在曼哈顿中城西侧,原来是一九三O年修建的一条,连接肉类加工区和三十四街哈德逊港口的铁路货运专用线,到了一九八0年,在运送完最后3车厢的冷冻火鸡后停止运营,之后,附近物业的业主开始游说政府拆除这条废弃的高架铁路。
但反对的声音也同样存在,有人因此还把主张拆铁路的这伙人告上了法院,申请法院的禁止令。
这让纽约市政府左右为难,但废弃的高架铁路,因此继续废弃在那里。
一九九九年,住在高架铁路附近的居民,自由撰稿人约书亚·戴维和大都会博物馆的董事罗伯特·哈蒙德,发起成立了非营利组织“HighLine之友”,主张对高线进行保存并再利用,作为公共的开放空间。
他们的倡议得到了当时的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和市议会的支持,二00二年开始对高线进行规划和改造,张晨他们到的时候,工程的第二段刚刚建造完毕,对公众开放。
这一条距离地面九米多的高架铁路,改建后,变成了空中花园,它全长二点四公里,宛如一条绿色的河流,从林立的高楼大厦或空旷的河边公园经过,沿途可欣赏美景和哈德逊河,还能经过一些地标性建筑,比如自由女神像和帝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等等。
公园有上下的楼梯或通道,和地面以及沿途的这些景点相连。
他们到的那天,在一个观景平台上,正好在举办着一位画家的钢笔画展,张晨看到这个露天展览,觉得倒很像是当年北京的“星星美展”。
对整个中国美术有重大影响的“星星美展”,不是在哪个美术馆举行的,而是在中国美术馆外面的露天公园展出,一帮美术爱好者,把他们的作品,挂在美术馆的铁栅栏上,还有树上,当时,美术馆内,正在进行《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
从全国各地来参观美展的观众,都被美术馆外这些从未见过的作品所吸引,“星星美展”迅速变成了艺术界的一个话题,引起了热烈的讨论,这些年轻人的探索和创作,吓坏了一些老先生,也得到了吴作人等一大批老先生的支持。
等到次年,第二届“星星美展”,终于获得入馆的资格,进入了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时候,更是引起轰动,十万名观众涌入了美术馆。
周五的下午,张晨他们又进入了古根海姆博物馆进行补拍,当天的工作结束后,他们在纽约三大博物馆和美术馆的拍摄工作,就全部结束了。
但他们在纽约的行程并没有结束,接下来,他们要进行的,是对他们来说更刺激的工作,小芳帮他们联系到一些私人艺术品收藏家,张晨他们要进入他们的基金会、私人艺术馆,甚至办公室和家里进行拍摄,这可不是谁都能够获得的机会,哪怕中央电视台也不可能。
所拍摄的藏品,也是平时很难有机会见到的。
而这些私人收藏家,大多是耶鲁大学“骷髅会”的会员。
古根海姆的拍摄工作结束,他们还是去了“慧珍餐厅”吃饭,今天只有那个女孩子在,慧珍不在,女孩子告诉他们说,老板娘今天去芝加哥了,去参加一个亲戚小孩的婚礼。
大家围着餐桌坐下,赵欣和柳青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骷髅会”这个词,大感兴趣,赵欣问小芳,这是什么组织,名字听上去这么可怕,里面都是恐怖分子吗?
小芳笑道:“不是,它是耶鲁大学的一个秘密学生社团,每年会从耶鲁三年级的学生中,吸收十五名会员。”
“小芳,你是这个‘骷髅会’的会员吗?”赵欣问。
“当然不是,‘骷髅会’虽然到了一九九一年,才破天荒地吸收了一名女性会员,但到现在,也只吸收了一名而已,‘骷髅会’是兄弟会,他们新加入的会员,原则上有三点,男性,白人,家里是美国东部的名门望族。”小芳说。
“哎呀,那这样,北北也没有指望了,你不是白人。”赵欣说,“哦哦,老大也不在美国东部,三点你就符合一点,没戏了。”
“我才不要参加,这些老美,都是幼稚鬼,读大学了,那心理年龄还和我们的初中生差不多。”张向北不屑地说。
张晨说:“那是他们的生活经历单纯,没有我们那么苦大仇深,张向北,你们也一样,我们十几岁就上山砍柴,下田学农去插秧了,有很多同学,还直接就是农民,你们会有这样的经历吗,你们连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吧。
“经历不同,思想和世界观的形成当然会不同,我们认为你们比我们幼稚,你又认为他们比你幼稚,但他们可能到死,也就是这样的思想认识和生活态度。”
“张总,一句话,就是苦日子会让人变得狡猾,而狡猾的人,看上去更成熟呗。”摄像插了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在欧洲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西方的学生,好像特别喜欢搞这种秘密社团,我还没听说有中国学生喜欢搞这个的。”柳青说。
小芳说对,在耶鲁,有十二个这样的秘密社团,“骷髅会”是影响最大的,有人说,“骷髅会”控制着美国。
“这么厉害?”摄像问。
小芳点点头说:“这个,不算夸张,‘骷髅会’会员,出过三位美国总统,两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几十位内阁成员,上百位参众两院议员,而美国中央情报局,更是‘骷髅会’的天下,二00四年美国总统大选,是民主党的候选人克里和共和党的候选人小布什竞争。
“结果媒体深挖下去之后发现,这两个不同党派的候选人,其实都是‘骷髅会’的会员,所以大家就把那一年的总统竞选,叫做是‘骨头对骨头硬碰’,都是骷髅嘛。”
“还真是厉害!”摄像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这样,像黑石基金的创始人,洛克菲勒家族、庞蒂家族、哈里曼家族、惠特尼家族、络德家族、布什家族的成员,一代代都是它的会员。
“最恐怖的是,‘美国外交学会’、‘美国企业研究所’、‘布鲁金斯学会’、‘美国历史学会’、‘美国心理学学会’和‘美国经济学学会’,都是‘骷髅会’的会员创立的,他们通过这些学会,控制了美国国家的主流思想和舆论导向。
“‘骷髅会’在世的会员,大概有八百多人,人数不多,但牢牢把控着美国的各行各业,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们的宗旨是,把其中的一个人,推向最高位,比如美国总统,这个人再来安插自己的兄弟,‘骷髅会’也叫‘死亡兄弟会’,他们的势力因此壮大。
“每个新入会的会员,在他毕业的时候,会拿到一本会员手册,里面记录了所有‘骷髅会’会员的名字,拿到了这本手册,你等于就是拿到了进入美国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你去找手册里的每一个会员,他们出于兄弟情谊,都必须帮助你、提携你。”
小芳说,张晨笑道:“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帮会。”
“还真是这样。”小芳点点头说,“确实很像是我们中国的帮会,它的入会仪式也像,我们帮会的入会仪式,不是歃血为盟那一套吗,他们的入会仪式,我是听一个也是他们会员的师兄说的,你们要听吗?”
其他人都来了兴趣,赶紧说要要,小芳笑了笑说:
“我带北北去看过,在耶鲁大学的校园内,有一幢风格很像希腊神庙的三层建筑,这里从不对外开放,几扇狭长小窗终年紧闭,整幢建筑笼罩着一种神秘色彩,这个并不起眼的建筑,就是‘骷髅会’的所在地。
“这幢房子,顶上可以停好几架直升飞机,很多以前的会员回来,都是直升飞机直接到楼顶,里面有一个地下室,他们叫‘墓穴’,新会员的入会仪式,还有那些大名鼎鼎的老会员,回到纽黑文的时候,也会在‘墓穴’里,向他的兄弟们传道。
“新入会的会员,在‘墓穴’里,要全身赤裸在泥地上被摔打,还要绑在十字架上,被鞭子抽,就像那个耶稣,最后是躺在棺材里,忏悔自己的罪过,一定要说出自己最羞于说出口的性经历,他们把这一套仪式,叫做重生,洗净了你的灵魂和肉体,然后重生。
“从棺材里出来,老会员会帮新会员披上黑色的长袍,接着大家喝骷髅头浸泡的酒,亲吻骷髅头,那个骷髅头,据说是小布什的爷爷盗墓盗来的,是美国原住民传奇英雄杰罗尼莫。”
“你这么一说,这‘骷髅会’,更像是一个帮会了。”张晨说。
“对啊,有人就叫‘骷髅会’是‘国际黑手党’。”小芳说,“从他们控制美国的政治和经济命脉的手段来说,也很像,但因为是耶鲁的,有一定的迷惑性,所以他们个个都自诩为精英。”
“我听着怎么感觉,更像是斯文强盗。”赵欣说。
“从负面来说,是。”小芳笑道,“但从正面来说,他们也推动了美国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斯文强盗,总好过那些罗宾汉吧。”
“我喜欢罗宾汉。”张向北叫道。
摄像和张向北说:“你当不了罗宾汉,罗宾汉是专门抢劫你爸爸和你这样的富二代的,你倒是可以当蝙蝠侠,那个符合你的身份。”
“小芳,介绍我们去拍摄的,就是你的那位师兄吧?”柳青问。
小芳说对,“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们都是‘骷髅会’的会员,虽然‘骷髅会’是个秘密团体,但其实他们的身份,没有那么秘密,有人甚至会拿‘骷髅会’会员的身份炫耀,但真真假假,不是真会员没有人知道,而且,也没有人会公开承认自己是‘骷髅会’会员。”